秦雲陽的心情很低落,不過這也正常,任誰身上被他人莫名其妙的下了一道禁制,都不會有多開心的。
秦雲陽拖着沉重的步伐,艱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一抹斜陽的餘暉灑下,此刻他的背影是如此落寞。
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事秦雲陽很想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講給清虛真人聽,但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說了,萬一真的惹那隻白眉老猴不高興了,天知道那隻瘋猴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師弟,你終於回來了!”紫妙竹不知何時來到了秦雲陽的房間,紫妙竹其實就住在秦雲陽的隔壁,從她的房間到秦雲陽的房間還不到十步路,所以常常來找秦雲陽的房間串串門。
紫妙竹今年雖然十六七歲了,但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兒,以前秦雲陽沒上山的時候,就只有與山上的花鳥作伴,星月爲友,雖然也有師父,但畢竟也不是什麼都可以對師父講的,至於其他人嘛,如太微真人他們的弟子,紫妙竹平時都是不太願意搭理他們的,現在秦雲陽來了,終於有了一個可以說說話,可以一起玩的人,紫妙竹心裡還是極爲開心的。
但是此刻,秦雲陽卻不太想說話。
“咦!師弟,你的臉色怎麼看起來這麼差?”紫妙竹將一隻纖纖玉手放在了秦雲陽額頭,滿臉的關切之色。
秦雲陽看紫妙竹如此關心自己,一股暖流涌進心裡,他也明白,自從上次自己將那顆清心丹送給紫妙竹以後,他與紫妙竹的關係就變得親近了許多,再說,清虛真人就只收了紫妙竹與自己兩個徒弟,紫妙竹雖然有些刁蠻,但對自己着實不錯,平時對秦雲陽很是關心,秦雲陽自己也樂得有這麼個師姐的疼愛。
“師弟,你是不是沒有將我送你的雪雁暖玉帶着身上?”紫妙竹氣鼓鼓的問道,模樣煞是可愛。
秦雲陽也不說話,只是將自己的衣領輕輕一拉,將那塊雪雁暖玉從心口拿了出來。
紫妙竹見秦雲陽將自己送他的雪雁暖玉繫上了一根紅色的絲帶,並且戴在身上,掛在心口,心中感覺很開心。
“我這雪雁暖玉可以護你百病不生,你的氣色怎麼還會這麼差?”紫妙竹再次問道。
秦雲陽擡起頭來,望着眼前這位出落得越發美麗的師姐,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飛羽宗並沒有多少女弟子,可以說是少得可憐,而紫妙竹長得國色生香,宗門之中對她有意的男弟子大有人在,要是哪天眼前這位美麗的師姐要是嫁做人婦了,自己還真有些捨不得。
“師姐,你今年也十七歲了吧!”秦雲陽並沒有回答紫妙竹的問題,反而問起紫妙竹的年齡來。
“是啊!十七歲了,怎麼了?”紫妙竹有些不解。
秦雲陽笑道:“十七歲,是個大姑娘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找個如意郎君做你的雙修伴侶?”
紫妙竹聞言俏臉一紅,啐道:“胡說什麼呢?誰想找個郎君了?我還要照顧師父和師弟你呢!”
秦雲陽見紫妙竹俏臉紅紅的,不由笑道:“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師父他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需要人照顧的,不過師弟我就不一樣,我還年幼,以後我還想師姐你對我多多照顧呢!”
相處了一年多,紫妙竹爲自己洗衣服,爲自己做飯,不管那一方面都把自己照顧的妥妥帖帖的,秦雲陽已經對自己這個師姐多多少少有些依賴之心了。
至於師父,那個老傢伙平時除了關心一下自己修煉上的事以外,剩下的時間就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過雖然平時只是關心一下自己修煉上的事,但秦雲陽還是能從清虛真人的言語之中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拳拳愛護之心。
“那師姐我照顧師弟你一輩子怎麼樣?”紫妙竹輕笑道。
秦雲陽聞言精神一振,臉上的萎靡之色一掃而空。
“這可是師姐你自己說的,咱們可是修道之人,一定要說話算話呀!”秦雲陽突然變得正兒八經起來。
紫妙竹看着秦雲陽故作認真的樣子,忍不住掩口一笑,道:“好呀!師姐我說照顧你一輩子就照顧你一輩子!”這一笑如山花綻放,看得秦雲陽有些呆了。
“那我們擊掌爲誓,擊了掌你就不能反悔了。”秦雲陽回過神來,嘻嘻笑道。
“擊掌就擊掌!”紫妙竹說完,就對着秦雲陽伸出了自己白玉一般的手掌,臉上滿是認真之色。
秦雲陽見紫妙竹真的伸出手掌,似乎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遲疑了片刻,輕輕說道:“師姐,我看還是算了吧!”
其實在秦雲陽內心深處倒是很想與紫妙竹擊掌爲誓的,但是心裡又有些猶豫,至於爲什麼會猶豫,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秦雲陽入這飛羽宗也一年有餘了,基本上一直就在這南面修煉,與其他幾位師伯的弟子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接觸,平時與自己打交道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師父清虛真人與師姐紫妙竹,因此在秦雲陽心裡已經將師父師姐當做是自己的親人了。
“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弟現在害怕了?你是不是害怕擊掌以後,師姐我就賴在你身邊一輩子不走了呀?”紫妙竹笑吟吟的說道。
其實在紫妙竹心心裡只是將秦雲陽當做一個小師弟罷了,這個小師弟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小娃娃而已。
“我害怕,我害怕你不在我身邊呢!要是沒有師姐,誰給我煮飯?誰給我洗衣服?誰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秦雲陽哈哈一笑,但笑容卻不怎麼自然。
人就是這樣,當有一樣東西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珍惜得時候,心裡就開始些患得患失起來,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好受,至少秦雲陽心裡是這麼認爲的。
“既然不害怕,爲什麼不敢和師姐我擊掌呢?這還是你提出來的呢!不擊就算了,反正我的手也舉酸了。”紫妙竹冷哼一聲,就準備把舉着的手放下來。
在紫妙竹正準備放下手掌的那一刻,突然秦雲陽手掌一動,“啪!”一聲清脆的擊掌聲在房間中響起。
待紫妙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秦雲陽正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
“好哇!你敢偷襲師姐!”紫妙竹柳眉一豎,一把就掐住了秦雲陽的耳朵。
“什麼偷襲,說的這麼難聽,不是你讓我擊掌的嗎?啊……瘋丫頭,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秦雲陽疼得呲牙咧嘴。
秦雲陽發現眼前這位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師姐總是喜歡掐自己的耳朵,而且每次下手都不輕,但不知爲什麼秦雲陽似乎並不討厭師姐掐自己的耳朵。
“不客氣了?師弟你還要對師姐我不客氣?到底怎麼個不客氣法?師姐我倒是很好奇呢!”紫妙竹掐住秦雲陽耳朵的手又加上了幾分力度,臉上卻帶着溫柔的笑意。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師父了。”秦雲陽威脅道。
紫妙竹聞言一愣,手上又用上了幾分勁兒,嬌笑道:“小師弟,叫師父倒是個好方法,別楞着了,你快叫啊!看師父來了怎麼救你?”紫妙竹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秦雲陽一見紫妙竹的反應,瞬間就在心裡打消了叫師父這個念頭。
“清虛這老頭兒,怎麼在徒弟心中一點威信也沒有,徒弟竟然一點也不怕他,真不知道他這個師父是怎麼當的?我都替他感到臉紅!”秦雲陽腹誹道。
要是清虛真人聽到秦雲陽這話,估計會將秦雲陽逐出師門以泄心頭之恨,清虛真人性格隨和,在徒弟面前從來不擺長輩的架子,現在倒好,反倒成了秦雲陽諷刺的理由。秦雲陽恐怕也忘了,他自己似乎也從來沒有怕過清虛真人。
“阿嚏!”正在閉關的清虛真人打了個噴嚏,不禁揉了揉鼻子,對於很多年都沒有打過噴嚏的清虛真人來講,心裡有幾分疑惑。
“難道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這個念頭閃過之後,清虛真人再次老神在在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