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山,北面,一間佈置華美的屋子裡,三個青年正圍着桌子團團坐下。
“許師弟,對於這次的比試你有幾分勝算?”一位面容俊朗,但目光中滿是陰鷙的青年向桌對面一位兩條眉毛顏色深淺不一的青年問道。
問話的青年是長機真人的二弟子孟竹峰,孟竹峰今年二十五歲,修爲已是聞道中期,在整個飛羽宗年輕一輩的弟子裡修爲都算不得低。
“孟師兄你大可放心,聽說秦雲陽那個小子修爲不過是破障前期,師弟我修爲雖然不高,但區區一個破障前期還是不在話下的。”眉毛深淺不一的青年胸有成竹的講道。
答話的青年正是要與秦雲陽切磋切磋的長機真人的弟子許正坤,這許正坤在一兩年前就已經是破障後期的修爲了,本來藉助清心丹說不定可以突破到聞道前期,後來竟然被長機真人告知,整整一瓶清心丹都被秦雲陽坑了去,許正坤每每想到此事,心裡總是會升起滔天恨意,只想將秦雲陽轟殺無數次以泄心頭只恨。
“凡事還是小心一些爲好,許師弟,切不可疏忽大意。”孟竹峰見許正坤眼中滿是恨意,不由皺了皺眉。
孟竹峰對於秦雲陽坑走師父長機真人一瓶清心丹的事,也是極爲不悅的,這次讓許正坤挑戰秦雲陽雖然是他一手安排的,但也得到了長機真人的暗中許可。
“這個師弟我自然清楚,絕不會疏忽的。”許正坤對於孟竹峰的態度還是頗爲恭敬的。
“你清楚就好,我也就不再過多提醒,只是你這次若是敗在了秦雲陽的手下,那樂子可就大了!”孟竹峰雖然面帶微笑,但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孟竹峰對於面前這位許正坤許師弟,在內心深處是頗爲不喜的,這許正坤不但資質平平還暴躁衝動。
“要是孟師兄你出手的話,那就萬無一失了。”許正坤的語氣中帶有幾分討好。
“你讓我一個問道中期的師兄去挑戰一個破障前期的師弟,我就算勝了,也是顏面無光,說不定還會惹人恥笑,我說許師弟,也虧你想得出來。”孟竹峰看着許正坤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呵呵……,師弟我也是說說而已,師弟我就可解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怎麼還敢勞煩師兄親自出手。”許正坤滿臉賠笑。
孟竹峰不再言語,拿起桌上的白玉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抿上一口,雙眼微閉,陷入了沉思。
“許師弟,離你與秦雲陽的比試之期尚有一月有餘,在這中間你萬勿懈怠,多多修煉,能強一分是一分。”一旁一直沒有講話的白衣青年突然開口道,白衣青年目光溫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是是是,鄭師兄教訓的極是,我這去修煉。”許正坤面對白衣青年的神色比面對孟竹峰的神色還要恭敬幾分。
白衣青年乃是長機真人坐下的大弟子,喚作鄭凌賦,今年不過二十八歲,修爲已經突破聞道期,步入了凝靈前期,實在是飛羽宗不世出的天才。
在整個飛羽宗年輕一輩的弟子中能夠在修爲上與鄭凌賦一較高下的就只有太微真人坐下的大弟子趙樸,趙樸的修爲雖然也是凝靈前期,但卻要比鄭凌賦年長三歲,因此,鄭凌賦的天資是飛羽宗第二代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去吧!”鄭凌賦對着許正坤輕輕一揮手。
“是。”許正坤聞言即刻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間。
望着許正坤離去的身影,一旁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孟竹峰突然睜開眼來,目光閃爍不定。
看着孟竹峰帶有一絲憂慮的眼神,鄭凌賦輕輕笑道:“孟師弟是不是擔心許師弟與秦雲陽這一戰中會有什麼變故?”鄭凌賦手中把玩着白玉杯,臉上的笑意絲毫不減。
孟竹峰輕輕一點頭,道:“正如師兄所想,秦雲陽不過破障前期,他竟敢接受了許師弟的挑戰。許師弟的修爲雖然不高,但畢竟比起秦雲陽來也高上兩個小境界,這秦雲陽似乎有恃無恐一般,這中間必然有貓膩,只是這貓膩究竟是什麼,我始終也想不明白!”孟竹峰說完搖了搖頭,看樣子頗有幾分頭痛。
孟竹峰心機深沉,處事幹練,凡事都是謀定而後動,因此在長機真人衆弟子中一直都是智囊一般的人物。
“貓膩?會有什麼貓膩呢?嗯!這件事倒是越來越有趣了。”鄭凌賦淡淡一笑,凝視着手中的的白玉杯,目光溫柔。
……
“來,風前輩,這是我師父的珍藏多年的“寒梅釀”,你快嚐嚐看,據師父他老人家說這是採自極西之地的冷月寒梅釀製而成,這口感,絕對不會比“神仙醉”差的。”秦雲陽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兩壇酒來,只見這酒罈晶瑩雪白,稍稍接近,就能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氣,竟是用萬年寒玉製成,因爲只有用萬年寒玉來盛裝的“寒梅釀”,才能保持“寒梅釀”的清香不會流失一星半點。
白眉老猴的洞府中,秦雲陽熱情的將從清虛真人那裡偷來的“寒梅釀”孝敬給了白眉老猴。自從上次白眉老猴拿出兩塊金光石幫助秦雲陽突破修爲以後,秦雲陽就打算牢牢抱住這根粗壯之極的大腿,因爲說不定不但可以從白眉老猴身上獲得一些意外之喜,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兒還握在別人手裡呢!
自從上次來了白眉老猴的洞府以後,秦雲陽就成了這裡的常客,在上次秦雲陽離去的時候白眉老猴給了秦雲陽一面青色的旗子。這面旗子只有兩隻巴掌大小,上面佈滿了一些複雜之極的符文,秦雲陽只要來了這裡,將青色小旗輕輕一揮,就有兩道黑白光芒射出,然後周邊就濃霧散盡,而這個山洞就自然而然的呈現在了秦雲陽面前。
白眉老猴仰頭喝了一口“寒梅釀”,細細品味片刻,再次仰頭“咕咕咕咕”的大喝特喝,直到酒罈中這“寒梅釀”大概少了一半以後才停下,眯着眼睛問道:“冷月寒梅,那不是在極西之地的雲海崖纔有的東西嗎?”
“對對對對,我聽師父說過,是叫什麼雲海崖來着。”秦雲陽連連點頭。
“美酒醉人哪!”白眉老猴感嘆了一句,似乎喝得很過癮。
秦雲陽見這白眉老猴似乎頗爲喜歡喝“寒梅釀”,心下決定下次多帶兩壇來。
“小子,你知不知道,要採這冷月寒梅可頗爲不易,你師父一定費了不少心血才採得幾株。還有,你給我帶來的那“神仙醉”是怎麼釀成的,你清不清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釀製這“神仙醉”必須要用一種叫做“冰心果”的果子。而這種果子十分珍貴,恐怕你師父得到這“冰心果”所耗費的心血不會比那“冷月寒梅”少。對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等你師父閉關出來,發現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不見了一大半,他會有什麼反應?”白眉老猴笑眯眯的問道。
秦雲陽聞言,突然冒出一身冷汗,艱難道:“師父他老人家應該不會將我逐出師門吧?”秦雲陽的語氣很不確定,因爲他先前不是很明白這“神仙醉”與“寒梅釀”的價值,如今清楚了以後,只感覺清虛真人將自己逐出師門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你認爲呢?我要是你師父的話,就算不把你逐出師門,也要將你禁足個一兩百年,否則胸中這口惡氣是消不了的。”白眉老猴幸災樂禍的說道。
秦雲陽覺得有些欲哭無淚,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是過於低估了偷取師父美酒的後果。
“風前輩,喝酒傷身,要不,你以後還是戒酒算了?”秦雲陽試探性的問道。
白眉老猴並不答話,只是歪着脖子看着秦雲陽,眼神中帶着幾分戲謔。
“咳咳……,風前輩,其實晚輩這樣講都是爲你好,你也知道喝酒不但傷身,而且還誤事,難道你沒聽說過,色是穿腸毒藥,酒是刮骨鋼刀?所以說呀,這酒喝多了……”秦雲陽“苦口婆心”的勸着白眉老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