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古屍仰天長吼,騰空而起,磅礴的氣勢,令虛空爲之湮滅。周身腐臭的屍氣漫天,屍水彷彿銀河垂落九天,撒落而下。
“倘若你足夠強大,又爲何會隕落?已死之軀,還不安生,那我就讓你再死一次。”
古劍宗的中年男子氣吞山河,眸中冷電激射,腦後烏黑長髮狂舞,偉岸的身影,彷彿一座不可逾越的宏偉巨嶽,手中長劍流露億萬神芒,神威威凌天地。
男子異常強勢,提劍向那古屍橫掃而出,手中長劍連連劃出如臂使指,化腐朽爲神奇。磅礴的氣息,令在場衆人皆感沉悶。
古屍怒吼連連,腐爛的手臂與其那神芒激射的神劍碰撞,火花四濺,發出陣陣金屬碰撞,令人牙酸的聲音。
下方的神輝聖火微弱的狻猊,冷冷的望着空中大戰的一人一屍。粗重的喘息着,金色的瞳孔中生機盎然的紫氣,又在重新匯聚。
“這古屍生前必然無比強大,後又經秘法煉爲金屍,一具寶體宛如精鋼澆築,萬法不侵。”
“那男子究竟是何人?爲何如此恐怖?竟可與那金屍大戰的難分難解,甚至全權掌控戰局,攻多守少。”
“不知你們可曾聽聞,數十年前,古劍宗宗主道無常生有一子,名喚道鳴凰。”
“此子降世之日,天降異象,朗朗乾坤忽顯仙氣,化形不死鳥,鳴聲動徹九天,虛幻登天梯自茫茫蒼宇垂落,曾有大神通者言稱,此子生有不死鳥守護,必登天梯,成聖人。”
“此事老朽倒有所耳聞。”慕容家族四長老邁步而出,滿頭鶴髮隨風飄動,一副老態龍鍾之象,緩緩開口說道:“不過世人也有人稱,生象伴有不死鳥,乃大凶之兆,此子必有大劫。”
“後據傳言,此子九歲之時,遭受大變,一頭突如其來的不死神鳥,強闖古劍宗,帶沖天而起,對此世人紛紛猜測,更多人認爲此子怕是凶多吉少。自那日後,這道鳴凰便消失了蹤跡。”
“莫非此子…”
“我在他體內感受到了澎湃的生機,與無比炙熱之感。那是不死神鳥獨有的氣息,古劍宗能與神鳥牽扯上聯繫的,只有一人,哼,所以我斷言,此子恐怕便是那消失數十年的道鳴凰。”
屍陰宗的一名老者,樣貌可怖,眸中幽幽綠芒駭人,乾癟的身體,彷彿一陣妖風便可將他吹飛,陰冷的一笑,緩緩的開口說道。
“如此說來,他不但未死,還因此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在場衆人無不震驚,這道鳴凰剛一出生之時,便引得世人驚動。從此處便可看出,此人的可怕之處。
此時場中大戰早已到了難分難解,道鳴凰手中神劍宛如有靈,錚鳴之聲不斷。每一劍掃出,虛空坍塌,大道崩斷,萬物皆沉寂,毀滅的神芒充斥人世間。
下方那端木德此時本就乾枯的雙手,更加如同雞爪。一張老臉宛如樹皮,毫無光澤,綠芒閃爍的幽幽雙眸,更加的駭人。
他周身地面的巴掌大小旗幟,散發慘綠幽芒,與九天繁星邀相呼應。其欲借九天之力,將那道鳴凰永久的鎮殺。
“吼…”
那具擁有粗淺神智的古屍,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後援,氣勢頓時更加的磅礴,面色一片猙獰。屍口大開,猛的爆發出沖天的惡臭。黃色屍水化作長河,自口中涌出。
屍河之中,滔天巨浪席捲高天。無盡的冤魂碎屍,漫天的淒厲嘶吼令人頭皮發麻,背生涼氣。
就在此時,一股毀滅性的波動,猛然洶涌而出。虛空碎裂,不再重組,大道混亂,天地一片愁雲慘淡。只見那道鳴凰面露蒼白之色,雙眸無白,唯有那墨色的瞳孔,無比的邪異。
“諸天萬道,唯我所控!”
他手中長劍終於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氣息,寸寸斷裂,消散在天地間。
道鳴凰面露凌厲之色,以臂代劍,劃出一條開闢天地的神芒,無數古老符文飄動,世人皆震。
萬里山脈皆劇烈的搖晃,蒼茫大地裂開巨大無比的裂痕。末日的景象,更勝那狻猊之前的威勢。
整片太無山脈中無數巔峰妖獸,皆自沉睡中驚醒。內心無比的震撼,遠方眺望着此處,忍不住戰戰兢兢。
即便是那無比高傲的狻猊,此時金色的瞳孔內,也散發出陣陣恐懼的神色。
下方的衆位大能面色鉅變,尊主,無上尊主的氣息,這道鳴凰究竟得到何各種造化?爲何會身具尊主氣機?這股波動雖然很弱,但絕對真實無比的存在。
“轟…”
端木德身下的石棺猛然轟碎,四分五裂。周身的旗幟,化爲漫天灰粉。此時其蒼老的面頰,終於不再木然,一抹無法掩飾的震驚,瀰漫在其瞳孔,遲遲不能消散。
“邪影冥尊?”
“死!”
道鳴凰滿頭狂發亂舞,周身邪氣沖天,本五彩繞體的神芒,不知何時,卻化作了漫天的灰色,死寂的灰。
已經擁有粗淺靈智的古屍,行動一頓,它感覺到了一股滅頂的氣息。想要逃,卻似乎在畏懼着什麼,失去端木德的掌控,其一時竟楞在了那裡。
“快退!”端木德雙目充血,此乃陪伴其征戰百年,被其認爲最忠誠的夥伴。倘若就此永遠的死去,其必定會發狂。
“吼…”
只來的及發出一聲驚天怒吼,那漫天的灰色便將那具古屍生生的吞沒。灰色的霧氣,彷彿可令世間一切歸於死寂,異常可怕。
“一具金屍,難道就這樣消亡了?這個中年男子太強大了。在場之人,還有誰能阻他?”
“不,絕對不可能,堪比大能的存在,又豈是那麼容易抹殺?那道鳴凰此時也不過是強駑末弓。”
“快看,那古屍在主動發起自我守護!”
果然,遮天蔽日的灰色之中,一股滔天的屍水,隔離出一片方圓不過兩尺之地。可以清楚的看到,古屍僵硬的面孔之上,那陣陣的恐懼。
端木德雙目一亮,不敢遲疑,連連晃動雙手,旗幟撒落,再次擺開陣臺。以秘術操控古屍,不求有功,只求全身而退。
終於,經過端木德的不屑努力。堅不可摧的古屍,付出一條腐爛的臂膀,作爲代價。自那漫天灰色神芒執行,生生逃離。
“這道鳴凰竟得到了邪影冥尊的傳承?此子當真有逆天的造化,假以時日,必定震動神之大陸。”
“邪影冥尊,那神魔器——無冥邪影劍是否也在此子手中?倘若如此,那此子未來,必將一片光明。”
“不得而知,不過既然他得到了邪影冥尊的傳承,只要那神魔器仍殘留世間,遲早要被其掌控。”
“太可怕了!”
一代巨佬,被一名後輩強者生生逼到絕路。差點讓自己的古屍,都塵歸塵,土歸土。此言若傳出去,必定轟動東土。
“現在,可還有人阻我古劍宗帶走狻猊?”道鳴凰立身虛空,眸間無喜無悲。滿頭長髮狂舞,彷彿一條條猙獰的蛇蟒。他身後龐大的不死神鳥緩緩成型,灰色神芒光遮蔽了蒼穹繁星。
恍惚間,衆位大能皆心生錯覺。那立足虛空的中年男子,彷彿代表的就是世間無敵。此子太過逆天,連端木德都被擊敗,差點身隕,誰還願做出頭鳥?
場面一時靜的有些嚇人,虛空男子彷彿成爲了天地的唯一。任何存在在其身前,都要黯然失色。
衆人皆有些沉悶,如果硬抗,古劍宗那方還有數名強大的老者虎視眈眈。但若當真任由其帶走這上古異獸,在場衆人皆心有不甘。
下方狻猊不知何時已自地面緩緩的爬起,周身金色毛髮神芒再現。右側後腿處,原本那恐怖無比的裂痕,金色血液已停止了流淌。
金色的瞳孔神芒璀璨,精神矍鑠,冷冷的望着空中那條人影。整個龐大的軀體,沐浴在金色的聖輝之中,可怖的蠻荒氣息,再次充斥整片天地。
整片天地異常的靜,衆人皆眉頭有些微皺。虛空那名男子太強大了,此時各方勢力又互相猜疑,倘若當真挑起紛爭,多半會被那古劍宗個個擊破,到時真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吼……”
全身沐浴在金色聖輝耀眼的狻猊,無比的神武,一雙金色的瞳孔,泛着絲絲的紫色光絲。額頭的鱗片,散發着幽冷神澤。一股極其危險的波動,自其周身狂涌。
“哼!”道鳴凰雙臂寶光晶瑩,雙目宛如日月,一股無形的莫大威壓,自其那雄偉的身影中激盪而出。望着下方那神俊的狻猊,冷聲道:“本就未曾達到巔峰,如今又是傷體,即便再強撐,你也難逃命運。”
作爲無上尊主的傳承者,這道鳴凰太可怕了。其本身就如同一柄神劍,即便是老一輩強者,在他手中,也難以造成什麼威脅。
金色聖輝繞體的狻猊,眸中明顯閃過了一絲的怒意。想它身爲上古異獸,生性孤傲,可虛空那中年男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這令它心底怒火滔天。
就在準備與那男子拼個魚死網破之時,作爲場中對於天地大道最爲敏感的狻猊,清楚的感覺到一股無比磅礴的天地威壓,即便其生性親和大道,也不能阻擋如此可怕的威勢。
整片虛空的天地之氣猛然涌動,如同浩瀚的海面,掀起直卷高天的巨浪。如一條狂舞的巨龍般瘋狂的扭動着,扶搖直上的天地之氣漩渦,發出像連續爆炸似的響聲,可怕的波動,令整片虛空極度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