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看到黑風煞獅居然在最後一刻站起了身來,丁行健不由面色微變,但身體去勢已成,這道攻擊眼見是不能收回了。當即只見他狠狠的一咬牙,眉宇間的氣勢不再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猙獰。
“嗡……”
伴隨着丁行健的身形陡然之間後撤不回的落入了那道由黑風煞獅所施放而出的黑幕之中,銀色光柱,彷彿是曙光一般的,生生刺破這道黑霧,旋即似是一把九天而來的裁決之劍,向着此刻只剩最後一口氣的黑風煞獅轟刺而去。
“哇!”
然而就在此時,光柱還沒來得及擊中黑風煞獅,身處在黑霧之中的丁行健卻是登然間感受到了一股股霧氣,竟是攜着一絲絲腐蝕之氣,向着自己身體之內,侵襲而去。那般深入骨髓,深入血脈的劇烈疼痛,當即令的前者不禁慘吟了一聲,連帶着整個身軀都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嘶……”
黑風煞獅此時已然連怒吼的聲音都做不到了,只見它那巨大的身軀,先是微微一顫,四足似是踩着輪滑一般,連走動起來都是打着飄。片刻之後,前者終於是穩住身形,伴隨着身軀劇烈的起伏着,顯然這般掙扎,還是十分勉強的。
當看到那道由丁行健處捅刺而來的銀色光柱,伴隨着丁行健的身形不穩,也是跟着偏失了方向。黑風煞獅頓時便是毫不猶豫的躍起身形,連帶着鬃毛內的陸離飛快的向着溪風鎮之外的百萬兇獸大山逃離而去。
那般移動速度,加上其巨大的身軀,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是整個沒入了一片昏暗的山林之中,不見蹤影。留下的,就只有一路的斷壁殘垣,以及那一排排混亂間,遭前者踩踏的樹木。
“嘭嘭嘭!”
與此同時,丁行健也終於是藉着銀槍亂舞,掃開了那一片籠罩住自己的黑霧。只見他面色微白,連呼吸也是急促了不少。當發現黑風煞獅已然逃離,不禁更是怒髮衝冠,銀槍奮力向下一杵,一片立足的岩石地,竟是生生的崩裂開來。
“畜牲,你遲早要死!”
丁行健窩火不已,忍不住便是對着黑風煞獅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旋即冷冷的怒哼道。
“跑了?”
看到黑風煞獅帶着陸離慌不擇路的死命逃脫,另外三個少年不由間也是微微失色。無奈此時自己的對手太過難纏,分不開身,否則定是要好好的數落一番。
然而前一刻還在心中嘲笑陸離的逃離,不多時之後,除了石漸宏之外的另外兩名少年居然也是用力的扯起了兇獸的毛髮,驚慌道:“快撤!”
“吼吼!”
那兩頭上品靈獸如釋重負,自然也是慌忙的連路奔逃。它們的實力,原先便是不如黑風煞獅,此刻遇上的對手更是不下於丁行健的實力,雖然堅持的比較久,但多半好要歸咎於黑風煞獅先前已然跟五元境強者郝德山火拼過,不談一身傷勢,光是那般巨大的消耗,便足足夠它修養好些日子。
看到這兩頭上品靈獸也是如黑風煞獅那般的中途逃離,這位星塵宗的桑姑娘倒不是很在意,自然也不會像丁行健之前那般的連連咒罵。只見她青綠色長劍微微一收,隨即忍不住的向着不遠處的齊潤望去。令她難以置信的是,齊潤雖然才三元境巔峰的級別,然一身手段,居然是能近乎玩虐一般的將之前那頭上品靈獸打跑,甚至前前後後還不曾亮出過她的兵器!
這種實力,別說桑姑娘自知難以企及,即便是同樣注意到齊潤的丁行健,也是忍不住的眼瞳微顫,驚愕非常。
“齊姑娘,看不出平日裡一副柔弱像的你,戰鬥起來竟是如此厲害!”
丁行健緩緩自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方纔齊潤與那頭上品靈獸之間的戰鬥,他不是沒注意過。可看到的卻是齊潤身形似鬼魅一般,在那上品靈獸的身軀之上上下游走,片刻之後,這頭身形高達數十丈的巨大凶獸便是轟然倒地。
然後再爬起身形,再被齊潤轟的倒地。如此往復,雖然實際上這兇獸似乎並沒有受到大傷害,但那般自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驚駭與無奈,還是顯出了它所遇到的困境是多麼的巨大。
對於丁行健的疑問,齊潤卻只是淡淡的向着前者望了一眼,並沒有回答。
再次看到齊潤那似曾相識的空洞-眼神,丁行健不由還是苦笑的搖了搖頭,也不追問。徑直的向着遠處的兇獸堆之中襲去,方纔與黑風煞獅一戰,分明不夠盡興,如今這麼多食人兇獸無端端的愣在那裡,不殺,簡直是浪費了。
“不好,明堂似是敵不過那血衣少年!”
話音一落,桑姑娘便是瞬間收拾好震驚的心神,伴隨着腳步一點地面,那道纖細的身影,也是向着“小石頭”那邊毫不遲疑的急掠而去。夜色中,一道青綠色的餘華,悄然落下。
半晌之後。
“桑在蕁,你莫要插手!”
明堂此時雖然處於下風,倒真不是由於其自身實力不夠。着實是這血衣少年,加上小石頭時不時的干擾,令的他施展不出全部實力。一面要應付石漸宏的正面攻勢,一面還要去防範小石頭體表之上,隨時可能刺出的巖刺,心情鬱悶的明堂,看到桑姑娘竟是起了幫忙之心,當即便是怒喝了一聲,道:“這畜牲,我一定要親自收拾!”
“好罷!”
被這般當頭一喝,原先便對前者毫無好感的桑在蕁自然是興意闌珊,登時頓下身形,漠然的吐了一口氣。旋即也是與丁行健一般,衝入了上百頭普通兇獸羣之中,眼見是要大開殺戒。
齊潤倒沒有像前兩者一樣,只是看到了那山壁之下溪風鎮最後的一羣倖存者,目光之中,憐憫之心油然而生,當下,便是片刻不停的衝過去幫忙。
溪風鎮鎮民此時已沒有了先前的那般緊張,團結的本性使得他們互相間便照顧起了傷者。諸多傷者之中,情勢最不堪的,當屬鎮長郝德山,只見他此時已然是面色一片慘白,一身氣息也是隨着齊潤四人的出現,徹底萎靡不振,眼見是要昏死過去。
“鎮長大人,鎮長大人!”
一圈圍在郝德山身旁的鎮民,見其如此,不禁便是高聲的疾呼起來,語氣中,悲慟又無可奈何。
“讓我看看……”
齊潤那淡淡的聲音,此時卻如雷貫耳,頃刻間便叫一圈鎮民,自動爲其讓出了一條道。
“恩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們鎮長啊……”
鎮民們看到齊潤幾人實力如此強大,纔不多時,便生生擊退了三頭上品靈獸,不由便對前者的產生了莫名信心,心道這時候也就只有他們能救郝德山了。
“呼……”
看到郝德山情況如此糟糕,饒是齊潤心中也是沒有半分把握。只見她輕出了一口氣,旋即自儲物寶戒之中取出了一枚小玉瓶。就在一衆鎮民驚愕的目光之下,一股濃郁的丹香縈繞而起,不說這般功效會對郝德山如何,光是那般隱隱散發開的靈氣,便叫一圈鎮民瞬間精神了不少。
“姑娘,萬萬不可……”
卻在這時,那似昏似醒的郝德山竟是忽然睜開了雙眼,艱難的擡手道:“姑娘救我溪風鎮,此番大恩大德,已是沒齒難忘。此刻對我這等無用之人,竟然還好心施以上品金丹這般價值連城的寶物救助,郝德山斷然是不能再收受如此好處了。”
“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看着自己眼前的這位垂死中年,齊潤卻似想起了誰人,不禁悲從中來。伴隨着一雙空洞的眼瞳之中,莫名的顫動了一番,只見她的動作也是更加堅定了不少。當即一手按下郝德山那條無力的手臂,另一手便將丹藥喂進後者口中。
“姑娘……”
雖然狀似不願,但丹藥入口即化,郝德山終究也只能是嘆息了一口氣。
“受了這般傷勢,這丹藥卻也只不過稍稍撫平一些你體內的錯亂而已,能不能恢復好,便看你自己的求生慾望了。”
齊潤收拾好心情,便不再停留,當即站起身來,在周圍一羣鎮民感激的眼色之中緩緩離去。
涼風緩緩將她最後一句話吹來,“近來洛雲帝國不時便會南下騷擾,我看還是進城去避一避罷。”
“轟!”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丈開外的明堂與石漸宏的那一處戰圈,也漸漸有些眉目了。雖然前者一直堅信自己能將石漸宏擊敗,事實上,兩者若單論個人實力,四元境的明堂也確實要稍稍比五元境的後者強上一線。
主要原因是在於龍頭寶劍,這般亞地器的存在,實在是過分強悍了。但這一點點微弱的優勢,卻在小石頭的插手之下,蕩然無存。相反,還生生的把前者多次逼入了困境之中。若非明堂實力過硬,恐怕早已是重傷敗退。
“咻!”
饒是如此,石漸宏也不愧是絕頂天才,那般五元境的事實,畢竟是不擺着看的。只見不壞之身一擺,石漸宏竟是迎着龍頭寶劍的金色鋒芒,猛然間便直衝而去。手中兵器利索的隔開龍頭寶劍,另一手便直接分出一拳,在明堂略微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瞳之中,迅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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