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易凡孩童時候的夢想不大!一家顛沛流離,窮困不堪,他最大的念想便是圖着自己長大一些能投到順豐城中某一個大家族之下,然後爲其做事。盡心盡職,也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藉此來報答尹氏夫婦的養育之恩。
而後,皇天似是開了一個大玩笑,尹易凡竟是藉着冥婚一事,使其一家投到了齊府門下。雖仍爲人下,然生活卻着實是起色了不少。那短暫的一段時間,是尹易凡有生以來所過的最安逸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齊府一夜被滅,養父母雙亡。對於齊秦氏死前的託付,尹易凡至今記憶猶新,他就是念着齊申一家的恩情,這纔不惜性命要救前者逃出生天。爲人者,最重莫過於盡孝,最善,莫過於知恩必報!
今時今日,眼看着齊申已然被自己救出貪婪之塔,卻半路之中出了這麼多的變故,方纔魏明長的一道雷弧扯走齊申,對於尹易凡來說,簡直比天塌了還嚴重。這纔不由的眼前一黑,面上神色也是跟着一片死寂而下。
然而,尹易凡乃是何許人也?雖然眼前這般大難可謂是前所未有,但他所經歷的生死場景卻絕非只此一次。當即察覺到魏明長語氣似是漸漸變得不善起來,他那沉寂而下的神情也是跟着驟然翻轉了回來。
“魏明長,今日你最好莫要食了言,否則讓老子逃出去了,日後必定回來取你狗命!”
尹易凡滿臉恨意,赫然間已經記不得自己的話語究竟是如何說出去的了。此時此刻,饒是他心中再如何去念想,然得出的最終結論還是,自己這番能逃脫出去的機率爲零!
“好大的口氣!”
魏明長怒極反笑,當即雙眼也是跟着微微的眯了一眯,似是要生生將尹易凡看扁一般。然而言語間,手頭上的動作也是毫不停留,雖然身爲六元境絕世強者的他,當真是不屑於對後者出手。但尹易凡幾番冒犯,再加之身背重案,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其留下的。
“磁……”
一道細長的紫紅顏色雷電自魏明長指縫之間扭曲而起,剎那間猶如是一條腹黑毒蛇,更像七尺利劍,陡然之間,便向着尹易凡的立足之地激射而去。
“轟!”
尹易凡何其小心,當即一見到魏明長神色一轉,便知道結果不妙,緊跟着身體也是如游魚一般的毫不遲疑的飛竄了出去。伴隨着一道粗重的爆炸聲響起,便在尹易凡那心有餘悸的回頭一眼之中,映出了原來立足之地,竟已頃刻間被刨出了一道丈深的大坑。
“呵哦?反應與速度都算不錯。”
魏明長雙眼之中雖然止不住驚訝,然面色之上,卻也是揮之不去的戲虐之意。當即擡眼深深的望了一眼尹易凡,嗤笑道:“能讓我有心情如此對付你,即便是死,你也該倍感榮幸之至了。”
尹易凡自然不會傻的去跟前者爭一時之快,只見他渾身緊繃着,一副嚴陣以待的神色,然深心裡卻是焦急的思索着,此時此刻,該用何種辦法,能讓自己逃出這般絕境。雖然營救齊申失敗,但只要自己還是活着的,便能再度回來相救。
“轟轟轟……砰砰砰……”
正思量間,那魏明長卻已是無常索命一般的連連攻襲而來,若非尹易凡實戰底子確實過硬,若非訓練他這一手的人物正是比魏明長還要強上一線的鐘淡秋,恐怕此刻多半已經要吃了大虧了。
“蹦蹦跳跳!”
魏明長閉目輕吸了一口氣,似是要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一般,旋即便是啓齒冷哼一聲,道:“你以爲,老子貴爲軒機大夫,便只懂得區區雕花之功麼?”
“呼啦……”
伴隨着魏明長提袖一抖,眼看着這般雲淡風輕的一手動作,卻見自他爲中心的十來丈之地,竟是頃刻間崩碎了開來,然後地面之上迅猛的裂開一道溝壑,向着尹易凡所處之地迅疾的蔓延而來。
饒是如此,自然還不足以體現他堂堂軒機大夫之威,但見只一眨眼功夫,那道溝壑之中竟是生生的迸出了一道紫光,帶着一聲霹靂,令人想不通的是,天雷天雷,雷不都自天上來嗎?卻爲何,此時也生在了地面之下。
“噗!”
縱使尹易凡反應與速度再快,卻也萬萬不能防備魏明長這般已然動了三成真實力的手段。霎一時,只見紫光彷彿是一道刀芒,只一下便整個刺透了尹易凡的身軀,令其渾身不由的激靈了一下,連帶着雙眼瞳孔急劇收縮而起,一道鮮血也是止不住的噴濺出口。這一擊,分明使他傷的不輕。
“嘖嘖嘖……”
見到眼前這位少年這般無謂的反抗,以及此時受到攻擊時如此悽慘的一幕,饒是魏明長也是不由的連連搖頭,探頭問道:“四元境,對陣六元境,這中的結果,即便是天塌了也不會改變,我倒是很好奇,一直支撐着你意志,到現在還不倒的是什麼?”
“嘿……”
尹易凡咧嘴一笑,然滿口的鮮血卻是率先的自嘴角滑落,只見他面色之上,滿是自信的笑意,對着魏明長淡淡的說道:“我在賭,賭贏了,便能活命!”
“呵哦?”
聞言,魏明長似是饒有興致,當即便是面上泛開一抹笑意,對着尹易凡走近了幾步,道:“你是指望着那鍾淡秋能及時趕來救你罷,嘖嘖嘖,想不到那鍾淡秋一世嗜殺,卻對你格外照顧,甚至幾番傾力救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似是忽地想起了什麼,說到這裡,魏明長的話語不由又是冷下了幾分,道:“如此算來,我軒機閣折在你這小子手中的軒機大夫,不只甘霖一人了,更是還有那鍾淡秋啊!”
“甘霖麼?”
聽到這個名字,尹易凡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面龐之上雖然難掩蒼白之色,卻仍然不住的笑着,淡淡反問一聲,道:“你知道,甘霖是怎麼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