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㷰看着沉默不語的無名,弱弱問道:“我們還去御劍派嗎?”
“去找死啊!”無名罵道;確實如此,現在上御劍派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螭㷰透過無名雙眼鑽進魂海中,無名也沒有在爲難螭㷰;因爲如果螭㷰是真的要害他,他剛纔根本就必要說,但是現在說了,說明他是真心爲自己,而不是害自己。
“那現在去哪?”螭㷰問道。
無名繼續往前,沒有回答螭㷰,因爲他也不知道現在去什麼地方。
“要不,你去追她?”螭㷰像是突然轉性了,說道。
無名在猶豫。
“哎,小夥子,過來坐坐!”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對無名喊道。
無名朝聲音方向看去,是一個腳邊放着鋤頭的老農正在田埂上喝水休息。
看着眼前的場景,無名自言自語道:“這麼快就從少環山下來了?”
“小夥子,趕路走累了吧,來過來喝口水!”老農繼續對無名喊道。
看老頭一臉和藹神色,無名不自覺的朝着老頭走了過去。
老頭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塊乾淨的地方示意無名坐;無名也沒有嫌棄髒,直接做了下去。
“小夥子,你這是無精打采的是要去哪裡啊?”老農看着無名問道,順便還把手中的水壺遞給無名。
無名乾淨伸手阻擋,示意自己不渴;老農也沒有強迫無名,收回手。
無名看着綠油油的菜苗,突然“噗嗤”一聲笑道:“你要問我去什麼地方,其實我也不知道。”
老農喝了一口水,嘆道:“小夥子這句話說的有哲理,人活着就是一場沒有目標的旅行,既然沒有目標,何來的路呢!”
無名本是隨意的一句話,沒想到這個滿臉褶皺的老農卻這樣解答,不由高看這個老人一眼,暗道:“沒想到一個一輩子與土地爲伴的老頭會說出這樣的話!”
無名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老人家,我走了。”
說罷轉身就要走;可是卻聽老頭突然叫住無名說道:“小夥子,記住老農一句話,人生無路,那就朝着自己的心的方向走。”
“心的方向。”這幾個字就像是一塊石頭丟進水池中,瞬間驚起陣陣漣漪。
“心的方向,我心的方向是哪裡?”無名喃喃自語道;忽然他的腦中浮現出諸葛婷一起的場景;御妖長城中初見時那個吻、客棧中他替她敷藥的場景、一起跳崖的場景、他們一起御劍飛行的場景、馬桑國她的紅衣、她的臉、她的笑、她的脣、她的眉、她的眼,她所有的一切全部充斥他整個腦中。
他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她。
“朝着你心的方向走。”這句話好似虛空飄來一般,很縹緲。
雖然如此,但是卻硬是把無名從回憶中拉了出來;看眼前,眼前沒有人,忽然想起老農,找老農的身影,可是老農就像是從沒有出現一般,消失的乾乾淨淨,就連地上綠油油的菜地也消失不見。
無名驚道:“那個老農?”
螭㷰語氣有些不滿道:“你問我,我問誰!”
“你這是怎麼了?說話這麼衝?”無名疑惑道。
“你剛纔怎麼回事?魂海突然被諸葛婷的容貌佔據,差點生生擠滅老子!”螭㷰質問道。
聽到螭㷰這話,無名便想起剛纔那一幕,那一句話。
擡頭再看老農剛坐的地方,無名明白了,剛纔那個鋤田老農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是一個絕對的強者;他剛纔說那句話,其實在給迷茫的自己指路,不僅指眼前這條路,而且還有未來的路。
“走,去找她!”無名朝着原路返回,邊走邊說道。
“你們是走不到一起的!”這時候螭㷰還不忘打擊無名說道。
“閉嘴!”無名非常乾脆的說道。
螭㷰果真閉嘴,不在說話。
無名御劍飛行,心裡暗暗祈禱諸葛婷不要走的太遠。
諸葛婷確實走的不遠,一路上沒有無名,她總是覺得缺少什麼,她想回頭,想去找他,和他一起。
但是她不能,她堂堂法尊境界、御劍派掌教女兒、有情劍道傳人,有很多很多的條件限制他們。
他很好,很善良,也很傻,有時候還有些壞;她在馬桑國甚至覺得她這一生都是他的。
但是當她恢復修爲,她覺得他們不可能,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首先站出來反對的便是父親;父親那個老頑固一直想要自己嫁給師兄,可是師兄是無情劍道傳人,她在師兄手中只不過是一個斷情煉情的工具而已,根本就得不到愛;諸葛婷越想越亂,腦中混亂一片。
夕陽漸落,大道旁一個茶攤開始收攤,諸葛婷隨手扔個茶攤老闆一枚靈石,說道:“這個茶攤租我一夜!”
茶攤老闆看了看手中晶瑩剔透的晶石,雖然他不是修仙者,但是身在西南這塊修仙強者林立的地方,不想知道手中東西也難。
茶攤老闆興奮道:“姑娘想租多長時間都可以。”說着東西也不收拾,屁顛屁顛的跑了,趕緊找地方去兌換銀子;這麼一塊靈石,怎麼說也得兌換個幾千兩銀子。
諸葛婷坐在一條板凳上,她需要靜一靜,需要把那個人深深埋在內心深處。
夜很涼,但是對修仙者來說,這點溫度不算什麼,就這樣她坐了一夜。
東方第一道紫氣被諸葛婷吸進雙眼,她站起身,她終於說服自己忘了他。
正準備走,卻聽見一個聲音突然說道:“終於追上你了。”
就這一句話,剛被埋進內心深處的東西全部被翻了上來。
諸葛婷轉頭看向說話人,是他;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見到他她有一種想要撲倒他懷中大哭的感覺。
但是她忍住了,她不能哭,她是法尊強者,她是堂堂有情劍道傳人,御劍派掌教女兒,她怎麼可以哭;長這麼大,她還沒在外人面前哭過。
“你...怎麼...難道不上山了?”諸葛婷一時不知道怎麼說話。
這回輪到無名無話可答了,他可不想說勾乙月和你們御劍派有過節,所以我纔不去的。
沉吟片刻,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笑意,貧嘴說道:“我這還不是放心不下你個大美人。”
諸葛婷第一次臉羞的大紅,羞罵道:“什麼大美人!我纔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