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爲見日月動風雨

戚宏禪縱然定下計議,但這事也非倉促之間能夠做成,還需許多佈置。況且就算請得溟滄派出手相助,也不是說自家就不做任何防備了。

需知盯着他們的,不但有玉霄這敵對一方,還有魔宗六派,其有許多詭異難測的手段,根本防不勝防,他潛心煉合寶物之時,難保其不會來插上一手。

此回取得寶物,這既是機緣,也隱含着莫大危險,是以越到這時,卻越需謹慎,準備的越妥當,成事可能越高。

伍真人提醒道:“掌門,有傳言說那天魔就在我平都教近側,這卻要有所防備了。”

戚宏禪神色鄭重了幾分,前幾次魔宗以剷除六陰魔蟲爲藉口,幾次三番派遣弟子到平都教界內搜索,只是都被他擋了下來。

但他十分清楚,其真正目的很可能是爲找尋司馬權下落,實則除了玄魔兩家之外,此魔纔是需真正需要防備的敵手。

他沉聲道:“這也不是無有辦法解決,還真觀如今與我教一般是溟滄派友盟,此派有無數降魔手段,這次也可求其相助。”

趙、伍二人都是稱好。

其實便是無有友盟這一層關聯,西三派本也是互相抱團守望,他提出求情,還真觀一定不會拒絕。只是可惜,驪山派玉陵真人已是飛昇而去,否則有其坐鎮,也無人敢來攪擾。

趙真人這時低聲道:“掌門,此次似是事關我平都教運數。山門法陣不可動,但也不能全然把希望寄託在外人身上。

戚宏禪認爲有理,他並非不信任溟、還真兩派,但說到底,這兩派也還是外人,不會如護持自家山門一般護住平都教,是以他們還需要有自己的依憑,便問道:“趙真人可有什麼主意?”

身爲掌門,他只需把握大勢。但在許多細枝末節上難免就有思慮不周的地方,這需卻門中長老拾遺補缺了。

趙真人道:“敢問掌門,煉合那寶物,不知要用幾天?”

戚宏禪考慮了片刻,道:“難做確定,但至少需用十日。大至在半月之內。”

伍真人一聽,不禁皺起眉頭,這時日一長,就意味着有更多變數。

在沒有山門大陣的情形下,要保證期間不出任何意外,卻是很爲難。就是原先沒有敵意之人怕也會生出異樣心思。

趙真人沉聲道:“既然需得接引日月之光,那可否先做得此事?”

“先做得此事?”戚宏禪若有所思。

趙真人起指虛劃一圓。道:“我等可先煉得一枚昭易珠,利用這法器提先聚集日月精氣,到了最後關頭再放了出來,如此做至少可把煉合時日縮短三四日。”

伍真人神情一振,道:“掌門,趙長老此法可行啊。”

戚宏禪也是點頭。

他只要一開始利用藏相靈塔汲吸日月精氣,只要有眼力之人。差不多就能判斷出來他大致需用多少時日完成此舉,而心懷鬼胎之人自然也就能由此推測出什麼時候出手最爲合適。e

試想在最後三四日時。山門大陣忽然合閉,改以從昭易珠取用日月精氣,那定可打敵方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有叫其所有佈置都是落空的可能。

戚宏禪問道:“趙真人,門中庫藏,還夠祭煉一枚昭易珠麼?”

昭易珠只能用來聚藏天星日月之氣,在某些特殊時候纔有用到,但祭煉寶材卻要用到不少,過程也是很是繁瑣,前後可能需要一年光景,通常無人會去煉製這等耗費過重的法器,但只要能把丹珠與靈塔合二爲一,付出這些代價自是十分值得。

趙真人道:“門中寶材只夠煉得五十餘枚,只此數怕是不夠,至少要在百餘以上,需得再去尋覓寶材。”

戚宏禪道:“好,把需要寶材明目發了下去,命教門之下各宗門照此索尋,誰先繳納齊全,便可免去百年供奉。”

趙真人一躬身,道:“謹遵法諭。”

平都教下雖不如溟滄派門下那般有百餘修道小宗,但數十宗門還是有的,祭煉昭易珠所用寶材只是以往用不到,並非什麼奇珍異寶,相信諭令一下,很快就能搜索齊全。

不過到正式收用時,當然不會照實言語,還要再添加許多不在明目之上的寶材,如此就可防止他人一眼看出平都教真正目的。

伍真人這時沉聲道:“掌門,伍某以爲,我這處還有一個極大疏漏。”

戚宏禪道:“伍真人請講。”

伍真人緩聲道:“若是在祭煉之中,有人遮蔽天穹,斷得日月之光,又該如何?”

戚宏禪一怔,隨後神情變得無比嚴肅,道:“伍長老提醒的是。”

他先前未曾想到此節,那是因爲尋常洞天真人若做此事,只是一個笑話,任何一個同輩修士都能輕鬆破開局面,但要是煉就元胎之輩出手,那就不同了,不說其等,甚至一些傳聞之中的秘寶也能做到這點。

他深思下來,這些人雖然自恃身份,可一旦察覺到藏相靈塔可能有超出預料得變化,沒有機會還好說,要是有機會,那是極有可能出手的,。

這個問題不想辦法解決,貿然動手,只會陷入被動。

伍真人嘆息道:“只可惜,我與趙真人得了寶珠後,都是破開一層關障礙,掌教功行未有任何增長,不然此事又無需煩惱了。”

他們都是知曉,這位掌門真人早就破了五重障關了,但遲遲不能破入第六層中,本來以爲可憑寶珠更進一重,但到其手中未有任何變化,卻令他們心下有些失望。

戚宏禪笑了一笑,道:“我有所感應。此次若能借這法寶合煉,功行必是大有長進,休說破開六重障關,就是一舉到得第七層中也是非是什麼難事。”

“什麼?”

趙、伍兩人聞言,都是驚喜異常,平都教有藏相靈塔,可保傳承不絕,但同樣也受此限制,使得門中洞天包括掌門在內也至多隻能三人。

此次要是要事情能夠做成。不說能煉合寶物,只要若掌門到得三重境,那麼應付就將到來的大劫就容易許多。

戚宏禪道:“不過現在這些言之過早,這事已非平都教自己一家可以解決,看來我需親與秦掌門一談了。”

商議許久之後,他命兩名長老先作佈置。同時派遣一名弟子去往溟滄派,將附着有自身分光化影的信物送至至秦掌門手中,一番交談之後,終是定下心思,全力準備起來。

西南地底,萬丈深壑之下。慧曉一身白紗,來至洞廳之內。在大鼎之前前跪下,道:“恩師,弟子有要事稟報。”

鼎中黑氣飛出,緩緩凝集,匯成一團魔雲,司馬權自是飄了出來,問道:“何事?”

現下他法力已是恢復完滿。不過仍是不敢隨意露頭,可一旦東華洲上有了什麼變故。他定會想法設法插一腳進去。

慧曉面含擔憂道:“恩師,近來平都教下數十小宗出外蒐羅寶材,甚至還有不少弟子深入底下,似要有什麼大動作。”

司馬權很是意外,他這些日子除了修煉,大半注意力都是放在了魔宗六派身上,一是好操馭那六陰魔蟲收取靈機,另一方面卻是催動天外寶鼎四處遊蕩,想把昔年破碎的那墨鏡碎片收集了回來,看是否能再利用其煉化成一樁法寶。

他對平都教這近在咫尺的鄰居雖也關注,但卻十分懂得分寸,很少去招惹此派弟子。因他知曉自家在這裡,雖然有些危險,但同樣也能借助其勢擋住魔宗視線。

聽了這話,他也不敢不重視,想了一想,道:“可有那寶材匯冊?”

慧曉道:“弟子已是拿了來。”

她動作利索地自香囊內取了出來一張絹帛出來。司馬權目光一注,就是飛到了他面前,隨意一掃,就知這是這些寶材是用來煉器的,只是應已是做過刪改,即便他懂得此道,可難從此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不過平都教這般大舉動,不會無緣無故,肯定是有所圖謀,這卻也是引起了他興趣,道:“你去設法查探清楚了,看看此輩到底要做什麼。”

慧曉道:“弟子已是安排耳目探查,只是平都教此次未曾漏得任何風聲,至今還未有什麼消息傳來。”

司馬權一轉念,忖道:“看來唯有我親自出手了。”他意念一動,百餘隻魔頭就自鼎中飛出,往地表飛去。

溟滄派,浮游天宮,秦玉邁入正殿之中,行至階下,萬福一禮,道:“見過掌門師兄。”

秦墨白神情和悅,在玉臺之上言道:“師妹免禮,且坐下說話吧。”

秦玉稱一聲謝,就去了席上坐定。

秦墨白言道:“師妹當已是知曉此次平都教道友之事,爲兄欲請師妹行上一遭。”

秦玉毫不猶豫道:“宏禪師兄有事,小妹自當相助,只是請教掌門師兄,不知此行還有哪一位同門相隨?”

戚宏禪乃是她大姨之子,兩者乃是表親,煉合寶珠之事自然也未有隱瞞,是以她卻知曉,此回只自家一個尚還不足。

秦掌門道:“師妹以爲何人方便?”

秦玉想了一想,道:“若是可以,沈師弟與顏師侄倒是合適。”她遲疑一下,道:“張衍可否前去?”

秦掌門道:“渡真殿主尚在洲外未返,不過既然師妹屬意他,那便由他前往,但你卻需等上些許時日了。”

秦玉認真道:“那便等他。”

秦掌門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平都教戚掌教親自放下身相請,溟滄派出於禮數,兩殿之中當去得一人,本來霍軒極是合適,還有三十六崆嶽在手,可用作轉挪護持,不過其畢竟還是象相一重境,而此回所面對的敵手可能大不簡單,要想順利應付過來,怕難以做到。

而張衍卻是不同,其自成法以來,曾數次與同輩相鬥,可謂兇威赫赫,有其坐鎮,威懾之力絕非旁人能比。

張衍收得掌門傳書之時,還在半途之上,想及先前伍真人來取那丹珠一事,知是兩者必有關聯,不過在大劫之前友盟實力上漲,這也是他樂見其成之事,當即就回了一封書信,表示會盡快趕回。

一日之後,他已是到得東海,便把那白衣文士喚了過來,道:“你是願在此地落腳,還是隨我去往東華洲?”

白衣文士忙道:“小道願在東海上尋一處棲身之地。”

他與元景清皆是元嬰修士,從其口中得知,東華洲有派,幾乎各派都有洞天真人坐鎮,且靈山名府俱是被諸多宗派佔據了,就是去了,也無什麼落腳之地,還不如在東海之上擇一處,雖靈機少些,可卻也免了許多爭鬥。

張衍點了下頭,他一抖袖,拋出數瓶丹藥,白衣文士忙是上前接了,躬身一揖,退出塔閣,招呼了一聲門下弟子,就離了此處,往海上遁走。

陶真人這時駕青鸞車到了塔閣之旁,在車上打個稽首,道:“張真人,先前忙於恢復法力,南海之事已時候耽擱許久,這番回來,陶某也需回去相助李、米兩位道友了。”

張衍言道:“聽聞玉霄又佈置,道友一切小心。”

陶真人點頭表示知曉。

吳汝揚死後,玉霄派卻並未放鬆南海之事,又命周如英與吳雲壁二人前去鎮守風陵海,不過後來吳豐谷成得洞天之後,卻是把他遣了過來,把周如英喚了回去主理門中俗務。

不過畢竟莫說這二人,就是在三人其在,在陶真人眼中,也無有吳汝揚一個人威脅來得大。

張衍在此與陶真人別過,就催動蛟車,往蓬遠派而來。他此行未曾掩蓋氣機,還未到得山門之外,姜崢和單慧真已能感覺到那滔天靈機,出來拜見。

張衍道目光掃去一眼,一段時日不見,姜崢法力可以稱得上是突飛猛進,點首道:“不想你卻是走在了他們幾人之前,看你還差得一些火候,此番可隨我回得溟滄派修煉。”

姜崢聞言欣喜,當即一個叩首,言道:“弟子多謝恩師成全。”他轉首對單慧真交代了幾句,就上了塔閣。

單慧真退開幾步,須臾,就見煙霞騰起,龍吟聲中,一駕蛟車飛起,帶動風雲,去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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