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這片羣山,周圍的氣息越發的透露着一股猶如仙境般的玄妙。
那股氣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陣慵懶,似乎想要永遠留在這裡。
餘寒雙目微眯,眉心那道紅痕悄然開啓,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關閉。
“果然如同顏子虛前輩所說一般,這放逐之地的每一處所謂的仙境,都蘊含着大危險,而且一旦進入其中,便再也無法出去!”
因爲不是走不出去,而是不想走出去。
這不是普通的幻境,而是幻境之中,還帶着一絲攝人心魄的道韻。
好在他擁有毀滅之眼,可抵擋那股侵蝕心神的力量。
不過面對這兩名周府弟子,毀滅之眼是萬萬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的,否則這等神物,必定會遭到兩人的惦記。
仙門弟子,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他們可以前一秒和你嬉皮笑臉,下一秒便可能刀兵相見。
跟隨在兩人身後,餘寒的速度並不快,目力所及處,兩人頭頂也各自綻放出一絲微弱的光芒,想來也是催動某種秘寶,在抵擋這股力量。
“兩位師兄!”
他喊了一聲,見到兩人有些不耐煩的回過頭來,繼續問道:“這裡面,到底是那一隻聖獸的骨架?怎麼會讓這片區域都這麼邪乎?”
兩人相視一笑:“是太古九幽森羅花!”
九幽森羅花?餘寒目光一滯,他所知道的聖獸中,還從未有過植物化形的存在。
植物的修煉,本就要比動物類的妖獸要艱難得多,能夠踏入聖獸領域,更是不凡。
這九幽森羅花,據說是太古年間存在的一種奇花,從九幽地獄之中衍生出來。
達到恐怖層次的九幽森羅花,每一片花瓣,都可以衍化出一座無間地獄。
尤其是聖獸級別的九幽森羅花,其可怕程度,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想到這裡,餘寒心中一凜,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這種奇花的骸骨。
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懷中的那株枯草,無論是自己得以活命,還是丹田重生,似乎都是懷中的這株枯草所爲。
那麼,它到底是哪一種品級的妖獸?或者,它根本就不是妖獸?
猶如聖獸級別的九幽森羅花,即便隕落了精神,化爲骸骨,依然可衍化出一片境域,然而自己懷中的這株草,卻只剩下滿眼的枯黃。
想到懷中的阿按住枯草,餘寒眼中忽然有一道亮光劃過!
“九幽森羅花與我的一株草武魄,都屬於是植物類,或許我能夠得到這具骨架,將其融合,效果一定會超過融合其他的聖獸靈骨!”
一念至此,他心中也生出一絲隱約的期待,不過想到周府無數歸先境界強者齊聚,自己想要將其搶奪到手,怕是連一絲機會都沒有。
兩名歸先境界弟子回過頭來,對於餘寒能夠沒有受到這裡氣息的侵蝕,也微微感到有些驚訝。
但眼見着他臉色漲紅,似乎十分費力,隨即也就有些釋然。
“倚天教的這名斥候弟子,有點不簡單!”一名周府弟子開口道,他將聲音壓得很低。
另外一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越是不簡單,證明他身上還有其他保命的好東西!”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目光閃過幾道光彩:“我們也沒有白白算計這一回!”
之前說話的那名弟子聞言也微笑着點頭:“用那些低等級的妖獸血液去獻祭,總歸還是有些不太上檔次,有了他的鮮血,應該會很順利!”
說話之間,兩人不再回頭,然而他們的眼神,卻冷漠到了極點。
餘寒眉頭一皺,這兩人說話的內容,他並未聽到,但適才那一刻,他卻的的確確感應到了從前方飄蕩過來的兩道殺氣。
雖然不明顯,卻十分清晰。
餘寒雙目微眯,這兩個傢伙,竟然對我存在着如此巨大的殺機,不知有什麼陰謀。
他實在有些想不太明白,這兩人爲何要殺自己,難道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想一想就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他離開的時候,刻意換了自己那套白衣,連頭髮也做了一些改變,雖然面孔沒有變化。
但除了對自己熟悉的周叢雲等人之外,應該不會有人能夠看出自己。
眼前這兩人,更是十分陌生,不可能會看穿自己的僞裝。
他想不出哪裡出了問題,不過既然前方兩人產生了殺機,總歸是有一些原因。
所以,心中也暗暗戒備起來。
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只是在鑽花洞的外圍。
真正的鑽花洞,就在這羣山之中。
沒過多久,兩名周府弟子停住了腳步。
餘寒也隨之停了下來,看向前方一座大山正中心,那道寬大的洞口。
“這便是鑽花洞嗎?”
雖然還未進去其中,只是遠遠一眼瞧去,便有一股寒意隨之襲來。
“好可怕的氣息!”餘寒倒吸了一口涼氣。
呼!
數十道身影從一側大石後面飛掠了出來,爲首一人看向了這兩名弟子:“你們兩個,速度真夠慢的,如果不是爲了等你們,我等早已經進入其中了!”
面對這名爲首者,兩名歸先境界弟子卻顯得乖巧了許多,當即陪笑道:“我們也是因爲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耽擱了一會兒,卓師兄莫怪!”
卓師兄輕輕哼了一聲,然後目光落在了餘寒的身上,眉頭隨之皺起:“你們兩個,帶的是什麼人?”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回答道:“是倚天教的斥候弟子,被七州武院追殺,適逢被我二人趕到,便出手救了下來!”
“身份可曾驗證過?”卓師兄目光閃爍,顯得很小心。
那弟子點了點頭:“已經驗證過,沒有問題!”
眼見着卓師兄臉上有些不喜,這名弟子繼續說道:“他打探到了一些關於七州武院的消息,我們見到有用,就帶了回來!”
聽到這句話,卓師兄的臉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隨即耳邊便傳來兩人刻意壓低聲音的報告,他的目光也再次看向餘寒。
“他們朝向我們仙門的地方靠近做什麼?難不成,竟是要主動與我三大仙門的弟子一戰?”
那弟子點頭道:“我也是這般認爲,不過不敢妄下定論,便將此子和消息一起帶了回來!”
卓師兄眼中閃過幾分讚許,之前的不悅盡數散去。
這個消息十分重要,但應該周府最先知道。
至於倚天教和玄宗,他們必定還有其他的斥候弟子,所以這名弟子,無論如何也不能還回去了。
“你們帶他來此,便只是爲了讓我更加信任?”卓師兄看向這兩人,單單是這個消息,他們晚到這麼一些時間,已經完全值得了。
不過他隱約之間覺得,兩位師弟將這小子帶來,恐怕還有其他的意思。
果然,那弟子繼續道:“卓師兄,血祭的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句話,卓師兄臉上的笑意更濃,看向兩人的目光也充斥着幾分柔和。
“那些低品級的妖獸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兩個到來,便可實行血祭,然後進入其中!”
又是血祭?
餘寒低垂着頭顱,目光卻漸漸閃爍出一絲寒意。
如果此刻他還不明白對方的打算,那就白白活過這一回。
這兩個傢伙,將自己帶回來,果然是沒安好心,竟是要用血祭來開啓鑽花洞。
對於血祭,他並不陌生,當初在燕州的風雪天玄域,仙門便曾經施行了血祭,想要開啓天玄鏡的力量。
那個時候,就有不少燕州講武堂弟子隕落在其中。
如今,竟然再次聽到了這個詞。
而且對於他們而言,自己已然成爲案板上的魚肉。
然而,真的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嗎?
餘寒眼中精芒閃爍:“既然你們如此做絕,那很抱歉,這九幽森羅花的骸骨,我還非搶不可了!”
洞口有一層薄薄的禁制,流轉着一層氤氳的光芒。
看似平靜,卻隱藏着莫大的危機。
那些迎面而來的森寒之氣,便是從這一層禁制上流轉出來的。
而且,洞口周圍刻畫着諸多古怪的符籙,竟是將一座陣法盡數刻畫在上面。
最奇怪的就是洞口兩側,各自有一座石槽,石槽通過一些細小的紋路,連接在那些符籙上。
“這應該就是血祭的祭臺,這些混蛋,真是好狠心!”
餘寒心中暗自冷笑,表面卻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石壁上刻畫的那些符籙很複雜,陣法看起來也不弱,完全能夠輕易困殺歸先境界的強者。
這裡的歸先境界,是包括那些歸先後期境界。
而周圍這些周府弟子,全部都是歸先初期境界,所以他們想要進入其中,只能進行血祭。
一些低級的妖獸開始被周圍的弟子們送到那座石壁旁邊,然後一劍削掉了頭顱,將那些激射而出的鮮血,全部注入到了石槽之中。
餘寒眼中漸漸泛起一絲寒意。
果然,在那些鮮血注入之後,石壁上的紋理也自動吸收起這些鮮血來。
而且,隨着一縷縷精血被吸納,那些紋理顯得愈發的妖豔。
周府爲了這一次,準備的十分充分,隨着一隻只妖獸被斬殺,那些紋理顯得越來越紅潤。
終於,直到最後一隻妖獸的屍體被隨手丟掉,洞口兩側石壁上的符籙,已經全部化爲了嫣紅之色。
見到這些光芒,卓師兄的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
“這麼多妖獸的鮮血,竟然都無法滿足這座陣法的吸收!”
“幸好你們兩個有所準備,否則這一次怕是要空手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