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我書院弟子是奸細?”
人未至,一道清朗的聲音已然傳來。
七州武院渡天舟上,白長老等人臉色一片煞白。
“怎麼可能?”
幾名四大主院的長老面面相覷,複雜到了極點。
有的一臉苦澀,有的則是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擔憂。
將書院唯一的弟子拒之門外,以李乾坤的護短,可想而知到底是什麼結果。
“是李副院主,還有執法隊的前輩師兄們,他們回來了!”
一衆四大主院弟子卻沒有幾位長老那般複雜的心思,指着那凌空呼嘯的巨大渡天舟說道。
對於他們來說,那艘渡天舟上承載的,是活着的希望。
而另一方,在見到那艘渡天舟出現之後,三艘仙門渡天舟上的幾名長老,臉色也紛紛大變。
“他怎麼可能從無盡迷霧之中逃離出來?”
“那是我們仙門最有名的無盡幻陣,在其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如果不撤去陣法,根本無法走出來!”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一時間,無數的疑問和複雜的情緒在所有人的心中流淌。
唯獨餘寒,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尤其是見到那艘渡天舟上,並肩站立的兩道身影,他終於明白,爲何自己說凌音閣出事後,李乾坤會那麼急迫!
原來,這纔是他真正急迫的原因。
渡天舟呼嘯而來,懸浮在衆人頭頂,可怕的勁氣呼嘯而出,將一衆仙門強者震得東倒西歪,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去。
李乾坤站立在船首,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因爲他看到了餘寒滿身鮮血的狼狽模樣,當然,也看到了渡天舟上那一道道身影。
“我剛剛問,是誰,說我書院弟子是奸細?”
他語氣帶着幾分冰冷,沁透人心,有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餘寒咧嘴笑了,卻沒有開口。
白長老咬了咬牙,一步走了出來:“是我說的,因爲我弟子親眼——”
“啪!”
他的話還未說完,李乾坤卻輕輕揮手,隔空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白長老痛呼一聲,身形直接倒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船舷上,面頰高高腫起。
他張口吐出滿口染血的牙齒,站起身來,狠狠的看向李乾坤。
“李乾坤,你雖然貴爲書院副院主,可我是乾院長老,你如此行事,必將——”
“啪——”
又是一聲脆響。
白長老再次飛了出去。
李乾坤收回手掌,目光帶着幾分不屑:“兩巴掌,算是便宜了你!”
“當初我立劍於乾院主峰之上,便是要提醒你們,做事情,要有分寸,沒想到你們不思悔改,險些害死我書院弟子!”
他眉頭微微一挑:“這兩巴掌,是告訴你,在我面前,你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即便他是奸細,也輪不到你來處置!”
“你如此行事,必將遭到報應!”白長老的臉早已經腫成了豬頭。
滿口牙齒盡數脫落,嘴角也滿是流淌的鮮血,顯得觸目驚心。
他看向李乾坤的目光帶着點點怨毒。
“即便你是書院的副院主又如何?便敢藐視七州武院的院規,對我出手?”
他心中暗自想到,不過很明顯,對方的修爲超過自己太多,此刻若是繼續與他糾纏,怕是不會善終,所以索性不再開口。
一衆仙門弟子卻是目光閃爍,此刻對方窩裡鬥,對他們來說,正是看戲的好時候。
而且李乾坤實力強大,在場不少長老紛紛知曉,在掌教還未到來之際,他們也不敢主動挑釁。
否則這煞星一言不合,舉手投足之間便可將自己擊殺。
那可是先天境界的強者啊!
整個洪荒,超過這個境界的也不足十人。
“我打你,你不服?”
攘外必先安內,李乾坤的想法很簡單,也很直接,這筆賬,一定要先算清楚。
丁進和許飛此刻也幸災樂禍的看着一臉苦逼的白長老,心中暗自冷哼。
尤其是丁進,胳膊肘頂了頂身旁的餘寒,低聲道:“你們副院主真牛逼!”
“你說哪個副院主?”餘寒轉頭。
丁進臉色立刻一變,咬牙道:“餘寒你這樣說話,以後沒朋友!”
看着他一臉尷尬,許飛忍不住搖頭苦笑。
書院的兩個副院主,都挺牛逼的!
面對李乾坤的質問,白長老目光閃爍了片刻,沉聲道:“你實力比我強大,我即便不服又能如何?”
“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李乾坤冷哼一聲,單手探出,化爲一隻大手,直接凌空將他攝拿在了其中。
“我此行受院首密令,領執法隊營救凌音閣,卻陷入與對方的苦戰之中,如果不是餘寒偷偷在玄宗大本營放了一把火,我們怕是都回不來了!”
“然後,我們帶着凌音閣衆人離開,卻又遭到仙門的阻截,以漫天大霧將我們困住,如果不是餘寒,在沿途留下了陣法燈塔,我們根本走不出來!”
“這樣的弟子,會是奸細?”
他每說一件事情,周圍的人羣便是一陣驚訝。
他們看向餘寒的目光,充斥着一種異樣的光芒。
那是震驚之中帶着的深深崇敬!
闖入玄宗大本營放火,又出手引領李副院主歸來。
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列入七州武院的功績冊!
如此人物,還是奸細?
恐怕用腳趾頭想一想都不會相信。
餘寒搖頭苦笑,他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竟然都沒有瞞得過李乾坤。
“我靠,餘寒,你丫的這幾天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孃的竟然不帶我?”丁進雙眼發光的嘟囔道。
餘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沒有繼續開口。
這件事情,九死一生,龍騰的實力強過自己,即便失敗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自己纔會帶着他,至於丁進和許飛,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的。
丁進似乎也有些明白了過來,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人羣中,名冠的臉色最爲蒼白。
因爲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他,所以究其根本,他無法脫了干係。
白長老被李乾坤的大手包裹住,面對字字誅心的聲討,臉色越來越蒼白。
早在餘寒三人力抗仙門弟子,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心裡的底氣已然消失。
然而既然已經下了誅殺令,便沒有回頭的餘地,所以只能苦苦支撐。
後來龍騰的趕到,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
如今面對李乾坤的質問,他還能如何解釋,或者是辯駁?
“所以,我問你,誰是奸細?”
李乾坤的聲音冰冷的如同臘月寒冰:“誰給你的膽子,對我書院弟子下達了誅殺令?”
“你以爲,我書院,便好欺負?”
“或者還是我李乾坤的劍,不夠鋒利?”
白長老囁嚅着嘴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滿是恐懼與蒼白。
其他各院長老紛紛低下了頭,雖然李乾坤並沒有點名去說他們,但每一句話,又何嘗不是說給他們聽?
李乾坤罵夠了,便不再開口,目光閃爍的注視着眼前的白長老。
“所以,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心可誅!”
白長老猛地擡頭,因爲他感覺到,李乾坤身上瀰漫出來的殺機!
他竟是要殺了自己!
然而,怎麼可能?他怎麼敢這樣做?
即便做錯了事情,自己也是一名長老,屬於乾院的長老!
他不敢相信李乾坤會殺了自己!
但是下一刻,李乾坤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徹底沉入到了谷底!
“你應該慶幸,餘寒現在沒有什麼事,否則不僅是你,今日你們乾院在這裡的所有長老和弟子,都不要回去了!”
“不需要仙門出手,我李乾坤便殺盡你們這些天生反骨的小人!”
“但好在,他平安無事,可這一身傷勢,卻不能就這樣白白承受了!”
“所以,就用你的命來抵這筆債吧!”
“不——”
白長老慘呼一聲,卻也只來得及慘呼一聲,便只見那隻大手輕輕一握!
他的身形,連同那恐懼到了幾點的表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殺伐果斷!
這纔是真正的李乾坤!
所有弟子們噤若寒蟬,生怕下一個輪到的會是自己。
尤其是名冠,在那股龐大的威壓之下,早已經冷汗駸駸!
然後,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透體的冰冷,擡頭之際,正好見到了李乾坤投遞過來的目光。
“還有你——”
他遙遙一指,卻讓名冠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副院主!”
餘寒緩緩道:“此人,留他一條性命!”
“嗯?”李乾坤轉頭看向他。
“我與他有過約戰,都是弟子,他的命,由我來取!”
李乾坤哈哈大笑,同時也收回了目光:“好,就交給你!”
名冠心中長長舒出一口氣。
然而看向餘寒的目光,卻沒有分毫的感激,反而殺機更勝!
“放心,我不會留手的,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李乾坤緩緩收回目光,再次落在餘寒的身上。
“上船!”
餘寒點頭,與龍騰等人身形飛起,登上了李乾坤等人的渡天舟!
“餘寒哥哥!”
那凌音閣的人羣中,妙可揮舞着手臂,眼中卻是一片溫暖。
餘寒哥哥沒有騙自己呀!
他說過會來,然後就真的來了!
餘寒也朝向小丫頭揮了揮手。
妙詩就站在妹妹的旁邊,見到餘寒的那一刻,不知爲何,心裡也涌起一絲暖意。
“怎麼樣?還能不能打一場?一會兒可是還有一場惡戰?”李乾坤笑着說道。
餘寒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
笑得李乾坤心裡有些發毛。
然後聽他說道:“我是打不死的小強,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然而我現在很想知道,這位美女,我該怎麼稱呼?”
“副院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