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鶴微笑着看向餘寒,帶着幾分不屑和倨傲,語氣隨意,卻不容置疑!
餘寒沒有擡頭,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朝向滿桌的美味佳餚痛下狠口。
不得不說,這得月樓的菜式的確不錯,雖然價格不菲。
但這錢,也算沒有白花。
眼見餘寒都一聲不吭,封刀更是悶頭大吃。
王雲鶴完全被晾在了那裡,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蒙紫月的俏臉也是微微泛白。
咸陽城的四大家族中,只有王家和蒙家是武將出身,家族中的強者也衆多。
眼前這個王雲鶴,便是這代王家家主的兒子。
如今眼見着餘寒兩人如此將其奚落,熟知他睚眥必報性格的蒙紫月,心中越發擔憂起來。
“這兩個直腸子的傢伙,就不會服一下軟嗎?我是讓你們假裝娶我,有沒有非要讓你們逞英雄啊!”
想到這裡,心中暗暗盤算,稍後王雲鶴若是動手,該如何出手解救。
而此刻的王雲鶴,臉色更是一陣青白,目光也微微閃爍了起來。
作爲王家的直系弟子,走到哪裡,都有無數的光環籠罩。
更是被人如同衆星捧月一般的圍在中間。
從來沒有一刻會像是現在這般,被人冷冷的奚落。
這兩個傢伙,好像根本沒有看到自己一般。
一邊吃,還一邊相互擠眉弄眼!
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王雲鶴眼中的光芒也變得越來越冰冷。
適才他已經打探到了這兩個傢伙的消息,據得月樓的夥計講,這兩人絕對是第一次來到得月樓,或者是來到咸陽城。
而對於他的身份來說,除了咸陽城四大家族的直系弟子之外,還沒有惹不起的人。
這兩個目空一切的傢伙既然敢如此輕視自己,那便只能怪他們有眼無珠了!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王雲鶴重複道,語氣卻冰冷徹骨。
蒙紫月眼見着餘寒兩人依然沒有理會,忍不住用腳輕輕踢了踢他們。
哪知這兩個傢伙不僅沒連半分的反應都沒有,那餘寒還擡起油乎乎的大手朝向自己含糊不清的說道:“踢我幹嘛,你也吃呀!”
蒙紫月簡直被他們給蠢哭了!
而此刻,那些與王雲鶴同桌的少年們也紛紛聚攏了過來。
作爲忠實的狗腿子,此時纔是真正驗證他們衷心的時候。
所以他們心中對餘寒和封刀感激到了極點,平白撿了一個效忠的機會。
王雲鶴更是被幾個眼疾手快的少年給“保護”了起來。
“這種糙活怎麼能讓雲鶴公子親自出手呢?交給我們便是了!”
幾名少年目光閃爍着看向了餘寒兩人。
“你們兩個傢伙,真是不識好歹,這裡也是你們兩個土包子呆的地方?還不趕緊滾開!”
“就是,快點滾,否則我們哥幾個出手,有你們後悔的!”
“……”
蒙紫月忽然感覺從心裡很佩服這兩個傢伙,在這麼多人的唾沫飛濺之下,依然能夠大快朵頤。
“收功!”
餘寒終於將最後一根骨頭丟入到了空空如也的盤子裡,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封刀卻眼巴巴的看着他,帶着幾分幽怨。
“你手慢,怪的誰來?”餘寒笑着說道。
兩人的舉動,終於讓王雲鶴最後一絲耐性徹底被消磨乾淨,當即冷聲道:“把他們兩個給我丟出去!”
“出手!”那些狗腿子們自然是惟命是從,當即紛紛伸手朝向餘寒兩人抓了過來!
“是該丟出去了!”
餘寒抓起身旁的方巾,悠閒的擦了擦手。
雖然他沒有動手,但不代表封刀不會出手。
在七州武院的時候,他是餘寒的師兄!
但在秦州,餘寒是講武堂的堂主,而他則是名譽長老。
所以,這樣的小事,怎麼能讓堂主親自出手?
以封刀歸先後期境界的絕頂修爲,對付這些蝦兵蟹着實有些浪費了一些。
在蒙紫月瞪大雙目,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視之下。
只是片刻之間,十餘人便紛紛從二樓的窗戶飛了出去!
慘叫聲清晰的傳了上來!
每一道聲音聽在王雲鶴耳中,都讓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一分。
此刻,除了那些嚇得花容失色,躲到旁邊的鶯鶯燕燕之外。
封刀的面前,只剩下他一個人。
“我是王家直系弟子,你敢對我動手?今後在這咸陽城,甚至是秦州都沒有你們容身之處!”王雲鶴有些色厲內荏的說道。
他的修爲方纔不過清微中期境界,在同齡人中算得上是了不得的高手。
但適才那傻大個兒出手的瞬間,他駭然發現,自己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封刀沒有動手,而是轉頭看向了餘寒。
餘寒捧起香茗,吹開散落的水氣,淡淡道:“丟出去!”
“你敢——”
王雲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以封刀的身份,如何能夠去理會他區區一個秦州世家的紈絝子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的身軀便化爲一道完美的弧線,從窗戶飛了出去!
餘寒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目光落在了對面的蒙紫月身上:“我剛剛想到,要幫你,似乎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要不要一起過來看看?”
話音落,他大笑着踏步朝向下方走去!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蒙紫月不傻,餘寒敢如此囂張行事,背後的力量必定強大。
可她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秦州還有哪一個勢力,敢就這麼正面硬捍四大家族。
而且這件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
帶着心中的疑問,她快步跟隨着兩人朝向樓下走去。
夥計早已經臉色難看迎了過來。
他似乎很糾結,一方面是惦記着餘寒之前許下的那把中品寶器。
另一方面則是眼前這傢伙,適才好像惹了大禍!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卻只見餘寒揮手冷哼道:“客人的信息,也是隨便透漏的嗎?這得月樓,不過如此,服務如此不周,談何獎賞?”
言罷,狠狠一甩衣袖,邁步走了出去!
得月樓的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羣,看着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一羣少爺公子就那麼狼狽的從得月樓摔落下來。
他們也忍不住好奇不已。
這些平日裡驕橫跋扈的傢伙,到底踢到了哪塊鐵板!
直到餘寒帶着封刀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些齜牙咧嘴的少年依然兀自不服氣,胡亂嚷嚷了起來。
“小子,以爲身邊帶了一個強者便敢在這裡耀武揚威了嗎?”
“你有種就在這裡等着,我已經傳消息給了家族,不時便會有長輩強者過來接應,你會爲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餘寒目光閃爍,掃向衆人,最後落在了王雲鶴的身上:“你們也都是這樣的想法?”
感覺到他目光中帶着的點點懾人光芒,衆人竟是莫名的生出幾分懼意,當即紛紛看向了王雲鶴。
王雲鶴咬牙道:“此事,斷然不可如此善了,在咸陽城,從來沒有人能夠在折辱了四大家族之後,還能夠活着離開的!”
“那就是說,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餘寒淡淡的開口。
王雲鶴眼見着餘寒的語氣開始弱小了幾分,忍不住帶着幾分不屑道:“現在纔想要緩和的餘地,只怕已經晚了!”
他恨恨的看向餘寒:“四大家族的弟子,也是你這等低賤的草民能夠隨意欺辱的嗎?”
“稍後,便是你們的死期!”
餘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身旁的封刀道:“我有心求和,人家卻不允許,你說該怎麼辦?”
封刀皺眉道:“這件事情有些難辦……我看左右也是不得善了,不如趁着現在,將他們全部幹掉算了!”
此言一出,王雲鶴臉色登時一片煞白。
如果對方當真要魚死網破,憑藉這個傻大個兒的實力,絕對有可能在家族的前輩趕來之前,將自己等人一一擊殺。
想到這裡,所有人紛紛都沉默了下去,臉上的倨傲也一點點褪去。
腳步緩緩後移,眼中的恐懼卻是越來越深。
餘寒搖了搖頭“你殺孽太重了,這樣不好!”
“我看,他們既然冒犯了我,便讓他們都跪下來認錯好了!”
“這麼簡單?”封刀眉頭一挑。
餘寒攤開雙手:“要不然怎麼辦?你還真要都殺了嗎?”
封刀撓了撓腦袋,咧嘴笑了。
“你們幾個,全部都跪下來認錯,否則我手中的刀,只怕沒有那麼好的脾氣!”
他拍了拍背後的長刀,冷聲說道。
王雲鶴等人終於停住了腳步,感覺到了周身已經被對方的氣機鎖定,紛紛臉色蒼白。
好在適才從餘寒的話中,能夠聽出對四大家族的忌憚。
如此的話,他們應該不會下了殺手。
王雲鶴心中又涌起一絲底氣,剛要開口繼續放幾句狠話。
一股龐大的氣勢威壓便迎面撲了上來!
噗通!
周圍的衆人紛紛受到了這股氣勢的鎮壓。
有些修爲低下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連頭也無法擡起來。
王雲鶴咬緊牙關,全力對抗着那股可怕的威壓。
然而,一切都是枉然!
歸先後期境界強者的威壓何等強大?
在肆無忌憚的鎮壓之後,王雲鶴終於支撐不住,直接跪倒在地!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他低沉的怒吼聲傳來。
餘寒看着跪倒在地,眼中帶着強烈不甘的王雲鶴,嘴角漸漸綻放開一絲笑容,
“我只是想讓你家大人過來領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