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昏迷之中的餘寒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疼痛,下意識的伸手將身前那一團感覺很柔軟的東西緊緊摟住,然後,漸漸睜開雙目。
卻正好與那兩道同樣剛剛睜開的眸子對視在了一處。
兩人的眼睛越來越大,最後衍化爲一種莫名的駭然,夾雜在刺耳的音波中,擴散了開來。
此刻的秋葵,哪裡還有半分高傲長老的模樣?
張大嘴巴,彷彿被佔了便宜的無辜少女一般,放聲尖叫,隨即身體也開始掙扎起來。
被她這一掙扎,那將兩人纏繞得嚴嚴實實的藤條越發收緊了幾分。
“別喊,鬼叫什麼?”雙手還摟在對方的腰肢上,被藤條固定住,無法抽出來。
冷不防被秋葵這一聲尖叫震得耳膜生疼,餘寒當即咬牙呵斥道。
秋葵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果然停止了繼續發聲,隨即俏臉一點點的漲紅。
“你……淫賊!”
秋葵終於回到了現實中,看着餘寒咬牙道:“我要殺了你!”
然後,身體又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她越是掙扎,那些藤條便越發收緊,而且,藤條上似乎有一些尖銳的倒刺,此刻隨着逐漸收緊,刺入到了他們的血肉之中。
餘寒眉頭緊皺,也不理會對面幾乎發狂的秋葵,心底卻是一片冰冷。
“這些藤條,好像毒!”他口中喃喃道,彷彿將秋葵完全晾在了一旁。
秋葵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畢竟是大蜀學堂的長老,無論見識還是心性,都比弟子們要強大得多,此刻短暫的發狂之後,立刻發覺了周圍的情況。
“我們怎麼辦?”她俏臉通紅,鼻間不斷傳來一陣陣厚重的氣息,竟是讓她身軀漸漸發軟,連同耳根也紅透了。
除了兩層薄薄的衣物之外,兩人幾乎沒有絲毫的距離,反而因爲藤條的收緊,貼合得更加緊密,連一些地方也擠壓得變了形狀。
“我們越是掙扎,這些藤條收的就越緊,現在,我們暫時先以真氣壓制住體內的毒素,然後我再想辦法將它們斬開!”餘寒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躁動,全力運轉真氣,開始壓制涌入體內的那股毒素。
這些毒素並不劇烈,但方一入體,便朝向真氣逸散開來,竟然彷彿要將他的真氣全部都吞噬掉一樣。
秋葵也是一樣得情況,所以她已經從那種窘迫的狀態之下回過神來,依照餘寒的話,運轉真氣不斷的壓制毒素。
她的真氣,本就是火屬性,如今全力催動,卻也害苦了餘寒。
“真是要命!”餘寒咬牙暗自說道,強行將那冰皇衍化出來的冰屬性真氣凝聚過來,使得蠢蠢欲動的心靈再次壓制了下去。
看着對面微微閉上雙眸,催動真氣的秋葵,他忍不住暗暗咬牙:“倒黴透了頂!”
呼!
過了片刻之後,兩人緩緩睜開雙眼,毒素漸漸被真氣鎮壓住,無法繼續散開真氣。
“我催動鎮天印,將這道藤條撐開,然後我們迅速離開!”秋葵越來越恢復了冷靜。
餘寒搖頭,沒好氣的說道:“恐怕不等你那鎮天印大發神威,我們兩個首先就被勒成了幾段!”
秋葵想了想,的確是這樣,鎮天印再厲害,也無法立刻將如此緊密的兩人和藤條全部分開,所以這個方法,倒還真有些欠妥當。
她深吸一口氣,不敢擡頭去看餘寒,而是繼續說道:“我可以施展一種柔骨神通,如果配合着鎮天印,或許能夠成功!”
餘寒雙目微眯:“柔骨神通有個屁用?這些藤條變化的速度極快,你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而且,即便能夠反應過來,也沒命活着離開!”
他哼聲道:“因爲這些藤條,或許根本就沒辦法撐開!”
說完這句話,他朝向地下的兩塊石頭之間努了努嘴:“你看那裡,這些藤條分明就是從那道縫隙之中延伸出來的,如果不從根本上解決,我們便無法逃離出去!”
秋葵低垂着頭顱,連番被餘寒否定了心中的決斷,讓她信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此刻她心如鹿撞,完全是強行壓下了心頭的慌亂,想要藉此來轉移注意力。
自己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親近過,尤其是此刻眼前的這個少年,之前便曾經佔了自己的便宜。
而且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如果算到根本,他還是自己的學生。
一想到這裡,秋葵美麗的眸子便滿是屈辱,隨即猛地擡頭看向餘寒,臉色也驀然變得蒼白一片:“餘寒,我在這裡一直想着如何逃離,你竟對我動了殺心?”
她的目光很冷,看向餘寒的時候充斥着幾分莫名的失望。
餘寒忍不住一陣雲裡霧裡,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怒道:“你神經病?我什麼時候對你動了殺心?”
秋葵眼中的寒意越來越盛:“你還敢說沒有?”
餘寒徹底被她大敗,忍不住咬牙道:“我沒空跟你糾結,我現在要想辦法離開,這姿勢忒也難受!”
看到餘寒的目光不似說謊,秋葵也忍不住泛起了幾分狐疑之色:“你當真沒有對我動殺心?”
餘寒搖頭,不耐煩的說道:“我真沒有!”
秋葵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你爲何將法寶頂在我的身上?”
聽到這句話,餘寒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看着秋葵一臉懵懂的表情,他很想問一句:“你這麼大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不過一張老臉卻也因此紅了起來,原來她竟是因爲這件事情誤會了自己。
看着秋葵疑惑的目光,餘寒覺得心裡有些愧疚,板着的臉也微微鬆懈了下來,臉上也露出幾分歉然的笑容。
“那個……不是法寶……”他心亂如麻,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解釋。
“不是法寶?”秋葵偏過頭:“那是——”
“我想到辦法了!”餘寒急中生智,當即打斷了她的話:“剛剛關顧着着急,怎地連平城劍也忘記了?”
說完這裡,他意念微動,在秋葵的目光中,操控着平城劍破鞘而出。
鏘!
平城劍化爲一道光芒縈繞在他頭頂,然後降落下來,懸浮在了那裡。
秋葵搖頭道:“這藤條堅韌之極,我手裡的一柄中品靈器長劍都無法切斷,你這把劍,似乎還不到中品靈器的層次……”
餘寒好不容易轉移了話題,當即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呼!
平城劍化爲一道光芒,瞬間奔襲而出,與此同時,餘寒的頭頂,出現了一尊古樸的銅爐。
銅爐旋轉,將一道道精純的劍意注入到了平城劍之中。
嗡!
平城劍嗡鳴震顫,繼而帶着一股無匹的劍氣,狠狠朝向那石頭縫探出的主藤斬落下去!
在秋葵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那道堅韌無比的藤條應聲而斷,然後迅速的收回到了石頭縫中,再也不敢露出頭來。
餘寒深吸一口氣。
感覺到周身的藤條開始鬆懈了幾分,平城劍調轉方向,準確無誤的將纏繞住他們的藤條一一斬斷。
兩道身影終於在這時徹底分離了開來,各自退後了十多米的距離。
秋葵雙目微眯,看向了餘寒。
餘寒撓了撓腦袋,真氣流轉,將殘存在體內的餘毒全部清除了出去,這纔看向了她。
然後,他看到秋葵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了自己的腰部以下,俏臉越來越紅。
此時的她,終於知道自己感覺到了那件所爲的法寶到底是什麼?
俏臉漲紅的同時,心中忍不住一陣屈辱,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喂,你怎麼哭了!”餘寒想要上前,卻又怕惹惱了她,忍不住有些慌亂,越描越黑的解釋道:“你也知道,我這根本不受控制——”
“你閉嘴——”秋葵咬牙道,淚水依然簌簌掉落下來,看着餘寒道:“這件事情,你不要說出去,否則我就殺了你!”
餘寒連連揮手:“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看着秋葵逐漸收斂的殺機,餘寒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秋葵的修爲,已經達到了通玄中期境界,想要擊殺自己十分容易。
所以此刻如果當真動了殺機,那麼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夠活下去。
想到這裡,他目光朝向四周看了一眼,轉移話題道:“其他人都去了哪裡?”
想到了竇玄衣也隨同自己一起進來,此刻卻依然沒有蹤跡,忍不住泛起一絲淡淡的擔憂。
當即催動兩心通,感應着她的位置。
兩心通開啓,他立刻感覺到了竇玄衣的存在,她也同樣開啓着兩心通。
從那道氣息裡,他感覺到了幾分雀躍,卻也帶着幾分失落。
雖然能夠感覺到彼此的氣息,甚至近在咫尺,但總覺得這段距離之間,似乎隔絕了千山萬水。
那是重重虛空扭轉了所有的軌跡。
所以兩人幾乎同時肯定,他們已經不在同一個空間中了。
感覺到這一點,餘寒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環顧了一眼四周,最後落在了那道衝起的火光之上。
秋葵也漸漸穩定了下來,看着餘寒將目光轉移到了那道火光上,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複雜的情緒。
“這道火光,應該就是火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