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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十茂沒掉到今晚的任務會如此棘手,他以爲只是和往常一樣,偷拍些婚外情的照片,回去印出來跟僱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這些照片能在離婚訴訟中能否起到作用和起多大作用,都不在他這個私家偵探的考慮範圍內。今晚他依舊像往常一樣,潛伏在目標人物的住所附近,目標傍晚回家後便沒再出來,他已經在考慮如果再過半小時她還不出來,他就要去小區裡己經租好的那套正對目標住宅的房子裡繼續監視。這些活兒他很拿手,儘管在別人看來,這份工作看上去有偷雞摸狗之嫌,但他卻不覺得髒。所以他的偵探社叫“十茂信息諮詢公司”,他賣的是信息。朱十茂在這個小圈子裡很有些小名氣,前不久他剛剛幫一位京城名媛圈裡的貴婦找到老公偷叫不擦嘴的證據,成功讓那位一步登天的鳳凰男無地自容地淨身出戶,一時間更是打響了“十茂諮詢”在這個圈子裡的名氣。朱十茂有他的原則,在原則基礎上,你想要什麼信息,他都會想方涉法給你弄到手。其實他的原則也不多,就一條:錢。
朱十茂卻沒料到今晚會碰到“硬渣子”,橫砍在他左腰的這一掌已經讓他像蝦一般陡然向左前方弓起身子,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左腎應該已經被震傷了,幸好他底子好,在對方悄然左踏一步企圖以膝蓋撞擊他的額頭時,強忍着疼痛,雙掌呈疊狀往那膝蓋摁去。掌心跟那膝蓋接觸時,他才發現這人的爆發力有多變態,震得他的兩隻手腕幾欲斷裂,不過也幸好那一膝的力道足夠強大,他才順勢往後退了數步,昂貴的相機撞擊在水泥牆上,那隻長焦鏡頭已經被摔落,就剩下機身連着相機繩一起還掛在他的脖子上。
退出數步後,他纔看清,突襲者是一個看上去極普通的中年人,儘管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但那實實在在是一箇中年大叔的長相。“你……你是誰?爲什麼要偷襲我?”
中年男人似乎並不在乎朱十茂,回頭看了一眼仍在遠處卿卿我我的青年男女,那對熱戀中的青年似乎並沒有發現剛剛發生在百米開外的驚險一幕。中年男人這才轉頭,對着朱十茂冷笑一聲:“把你的相機給我。”
朱時茂下意識地後撤半步,抱着他的寶貝相機,剛剛那隻價值數萬的長焦鏡頭摔在地上已經讓他足夠心疼,此刻卻是說什麼也不願意將自己辛勤勞作的成果交給別人:“人在照機在,人亡相機亡。”
“哦?你把這照機看得跟你的命一樣重要?”中年男人嘰笑般地輕輕哼了哼,猛然向前踏出一大步,右手呈鷹爪狀襲向朱十茂的喉嚨,朱時茂一時間竟然嚇得忘記了逃跑,眼看那練了幾十年外家功夫的手就要碰到那柔軟無比的喉結。中年男人相信,自己鎖喉手下亡魂過雙手,本不想殺人,但奈何這小偵探太棘手,萬一他反向偵查真被他查到主子身上,他自然也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中年男人正頭疼待兒要如果處理屍體的時候,耳後一陣勁風襲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收手側偏腦袋,極兇險地躲過身後之人的突襲。這叫一報還一報嗎?剛剛自己還在偷襲別人,此刻倒是被別人偷襲了,向路中間飛快撤步的中年男人邊轉身邊自嘲地笑了笑,可當他看清來人時,卻表情陡然凝聚,他認識偷襲他的人,姓蔡,名玄七。
他冷笑:“怎麼?你不是影子嗎?跑出來見義勇爲?”
蔡玄七也是個鬍子邋遢的中年男人,但他的表情卻很冷,只是看着對手,冷冷道:“李國番,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離我家小姐遠點,否則……”
剛剛偷襲朱十茂的正是練了幾十年外家功夫的李國番,他看着蔡玄七皺眉:“你應該知道,正面交手,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蔡玄七點了點頭:“我承認,你的外家功夫是有些火候了。”
李國番自負地笑了笑:“那你還想跟我動手?”
蔡玄七道:“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武夫,我是士兵,你以武殺人,我只管殺人,但不問手段。”
李國番一愣,他知道蔡玄七說得不錯。現在不是拿着一柄長劍就能大殺四方的冷兵器時代了,蔡玄七功夫不如他,但是十個李國番也幹不過一個拿着五四手槍的蔡玄七,而且結果只能是槍槍爆頭。
朱十茂嚇傻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捲入了一個不該捲入的漩渦,他甚至有些後悔答應接下這單生意了。他傻傻看着眼前兩個中年男人像打啞謎一般地對話,卻聽不懂他們到底要表達些什麼。
蔡玄七突然道:“今晚,我沒帶槍。”
李國番輕輕鬆出一口氣,他和蔡玄七不一樣,他不是殺人機器,但蔡玄七是,尤其是配了槍的蔡玄七。聽到他沒帶槍,李國番這才籲出一口氣,他剛剛已經在想,如果這個手執殺人執照的傢伙真要對他開槍,自己有把握在一步之內秒殺對方嗎?想了數十種方案,他最後只能頹然放棄。
蔡玄七突然笑了:“你高興得太早了。”
李國番皺眉。
蔡玄七道:“我沒帶槍,是因爲今晚你的對手不是我。”
李國番不解。
蔡玄七呶了呶嘴:“是他。”
路邊電線杆下突然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李國番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以他的功力居然沒聽出這年輕人是什麼時候站在這電線杆下的,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在這兒,可是自己卻沒聽出來。
就連李國番也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個很英氣的俊小夥兒,他走出來的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利用了全身的肌肉,以至於能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同時能夠針對身邊的各種突發狀況採取不同的應對措施。他走出來的那一霎那,李國番就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如蔡玄七是被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那麼眼前的年輕人應該生來就是一部殺人的利器。
年輕人停了下來,先轉頭看向朱十茂:“帶上你的相機,趕緊走吧,這裡不適合你。”
朱十茂下意識地看向剛剛偷襲自己的李國番,發現對方正全神貫注地防備着別人,他這才如得赦令般地飛快離去,小路上只剩下李國番面對兩部殺人機器。
李國番看着年輕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你是誰?”
年輕人輕笑,搖了搖頭,不過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你聽說過上古兇獸嗎?”
李國番瞳孔微縮,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共和國官方一再否認存在的神秘機構,李國番有些語無倫次:“你……你……你是那裡面的……”
“哦?”年輕人笑了笑,“你也聽說過那個地方?”
李國番木然地點了點頭,盯着年輕人:“聽說過。但我很好奇,不管是蔡家還是那個分文不值的傢伙,都不值得出動你這樣的……”
蔡玄七冷笑。
那年輕人也笑了,笑得異常燦爛。
“記住,我是混沌。”
李國番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因爲這是他人生最後一次點頭。李國番還保留着點頭時的表情,但生機已然鬆軟潰塌。年輕人輕輕撫過他的眼睛,將那對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
“他手上的血不少,所以能死在你手上,那是他的榮幸。”蔡玄七沖年輕人點了點頭。
年輕人翻了個白眼:“教官,你真沒帶槍?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蔡玄七沒接話,只是道:“你先撤吧,這裡交給我處理。”
年輕人點頭:“不知道有了這點警告,蔣家那邊會不會收斂些呢?”
蔡玄七搖頭:“蔣家已經不是以前的蔣家了。”
年輕人道:“那就再殺。”
蔡玄七又搖頭:“殺與不殺,哪裡你我能決定的?”
年輕人笑了笑:“這倒是。蔡家知道我家少爺身份了?”
蔡玄七道:“他爹當年何等意氣風發,兩人又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種事情,能瞞多久?”
年輕人笑道:“這樣也好,省得麻煩了。”
蔡玄七不解:“麻煩什麼?”
年輕人道:“萬一談不攏,私奔了,我豈不又要費神?”
蔡玄七失笑:“當真會私奔啊?”
年輕人看了一眼遠處相依在一起的男女:“不會嗎?”
蔡玄七皺眉沒有說話。
夜風漸起,李雲道將懷中的女人摟着更緊了一些,餘光卻掃向不遠處的巷口。
“真不要我們去幫忙?”李雲道小聲問道。
蔡家女人嫣然一笑:“這點小事都要我們去,你們家那小熊娃子就真白糟蹋國家培養他這麼些年了。”
李雲道笑道:“我不擔心這個,我擔心他會殺人。”
“殺了又如何?”
李雲道露出一個蛋疼的表情:“我怎麼早不知道你是這麼冷血的女人呢?”
蔡家女人笑道:“早知道會怎樣?”
李雲道摟緊懷中的女人:“早知道的話,我就早把你娶回家,再冷的血我也給你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