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伏身在村屋外圍的樹叢中觀察着屋內的動靜,仲偉新低聲說道:“再不行動,等劫匪發現外面放哨的聯繫不上就麻煩了!”
毛浪也點頭認可,目光轉向李雲道。 李雲道卻搖了搖頭,雨蕭瑟中的黑道山道:“再等等。”他微微皺了皺眉,隱約聽到風雨中的依稀人聲。
果然,還不到五分鐘,山道上又出現數道黑影,一個口中不斷罵罵咧咧的青年帶着四名保鏢從山道走向那處破舊村屋。青年一口很純正的香港話,訓得四名保鏢沒有一個敢擡頭回話。
“怎麼是他?”李若飛臉色微面,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氣。
李雲道一眼,輕聲問道:“你認識?”
李若飛咬牙冷笑道:“化成灰我都認識。”
仲偉新蹙眉若飛,欲言又止。
李雲道已經認出那青年,事實上,那位將四名保鏢訓得跟孫子一般的青年在如今的香港鮮有人不知——時不時就要上娛樂八卦頭條的傅大公子閱女無數,其中就抱括那位從港大教學大樓上一躍而下的江秋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李若飛望着鑽入村屋的傅家印,嘴角揚起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李雲道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小聲道:“別衝動,相信我!”
李若飛點頭道:“放心,如果過程太簡單了,我都會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仲偉新彷彿聽出了些什麼,正欲詢問,卻被李雲道連忙制止,四人同時將腦袋埋進草叢。
手持衝鋒槍的小伍站在村屋口四處張望,但夜雨籠罩下的山裡一片漆黑,他也不敢大聲呼叫,只輕輕叫了兩聲“胖子”“胖子”,便搖着頭往回走:“死胖子不知道又跑去哪裡拉屎了,有人上山也不說通知一聲。”
“怎麼了?”在保鏢簇擁下脫下價值不菲的登山雨衣後,傅家印揹着手打量了一番破舊村屋,嘖嘖了兩聲,臉上的笑意很是輕浮:“安哥,你辦事我是絕對放心的,東西呢?”
被稱爲安哥的中年男子雖然在傅家印出現的那一刻恭敬起身以示尊重,但臉上的表情卻帶着些許奚落:“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還要勞煩二公子您親自跑一趟?”
傅家印似乎對這位安哥還有些許忌憚,乾笑兩聲道:“老頭子天天十點就上牀,雷打不動,我大哥又在專心應付集團公司的運轉,不派我這個除了玩明星外一無所長的二公子來,難不成要把我們家老大派出來跟你談不成?”
安哥輕聲笑了笑:“二公子嚴重了,這點小事,哪敢哪動老頭子大駕。二公子來也一樣,只是這價錢不知道二公子做不做得了主?”
傅家印彷彿被踩了尾巴的公貓般跳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這一點兒的決定權都沒有?老頭子說了,只要這件事做好了,下個月就多分我百分之一的股權……”
“二公子!”身邊保鏢頭領模樣的人清了清嗓子,打斷他的話,“還是先跟安哥談正事吧!”
說話被人打斷的傅家印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先出去,我跟安哥好好聊聊!”
保鏢頭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得不帶着衆保鏢退後三步。
“我讓你們出去,你們沒聽到嗎?”傅家印轉頭不滿地鏢頭領。
保鏢頭領目不斜視地望着正前方:“二公子見諒,出來前老爺和大公子都吩咐過,不動讓你一個人……”他叫安哥的中年男子一眼,又接着道,“不能讓你跟謝安單獨接觸。”
“怎麼?還怕我吃了你家少爺不成?”安哥望着那保鏢頭領,臉上笑容愈盛,”我有那麼可怕嗎?“
那保鏢頭領卻只目視前方道:“抱歉,這是老爺的命令,我們不能違抗,別讓我們難做……”
傅家印掉頭不滿道:“成天就知道老爺老爺,等老頭子翹辮子了,你還怎麼得瑟!”
保鏢頭領面色微變,卻仍舊不肯讓步,正僵持不下時,小伍回到村屋,表情疑惑地問傅家印道:“二公子,剛剛上山時你們見到放哨的一個胖子沒?”
傅家印轉向譏笑道:“怎麼?我得在這山上給你開個幼兒園照不成?”
這次倒是保鏢頭領主動道:“剛剛一路上山並沒有碰到你們的暗哨,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安哥皺了皺眉,轉身到掛在火堆旁烘乾的衣服裡掏出通訊器:“胖子胖子,收到回答!”
通訊器發出些許音噪,但隨後許久都是一片寂靜。
“哥,是不是通訊器淋壞了?”小伍擔憂道,“或者胖子又躲到哪個角落裡去拉屎了……”
安哥眯了眯身,轉身對那保鏢頭領道:“勞煩派兩個人到外面去站崗,放心,在收到錢之前,我不會把你們家二公子怎麼樣的。”安哥那位不可一世的傅家印,嘴角含笑。
保鏢頭領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吩付兩名手下到外面警戒,自己和另一名身手相對更好一些的保鏢仍舊留在屋裡。
“安哥,東西呢?進來這麼久,一直沒西在哪兒……”傅家印四下打量着破村屋,沒能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最後目光落在有安哥兩名手下站崗的裡屋門口,“喲,安哥這麼小心翼翼……”
安哥冷笑了一聲:“除了那東西外,你家那位就沒跟你說過我手上還有些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傅家印好奇地哥一眼,“老頭子沒跟我說啊……”
安哥衝他勾了勾手,傅家印猶豫了一下,最終是將腦袋湊了過去。
安哥跟他耳語一番,傅家印的表情立馬精彩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安哥使了個眼色:“如假包換!警局是你們家的大本營,不信的話,打個電話去問問就知道了。”
傅家印想了想,掏出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在角落裡低聲詢落了些什麼,回來時表情愈加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