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夜襲
牛角涯第一個日出的美,只有我們天國人最清楚,有時候你甚至會懷疑太陽是藏在水中的,而不是在我們這顆大地之外更遙遠的地方,假如我沒有在死去的時候穿梭到某個無邊無際的角落,還有沒見過什麼遠古人類科學家,那麼我只能把這一切我所看到的美景都看成是大地神的藝術,就像我能把美景收入獸皮和紙張之上那樣,我們的藝術家也喜歡在天國的牆壁上作畫。
而最爲有名的是一個叫馬良的華夏族人,我不知道他是我的第幾代孫子,不過他過人的繪畫天賦使得他畫出的人和動物就像真的那樣,傳言他畫過的東西在夜裡會偷偷的跑出來,爲此我和貓貓還有孩子們還偷偷的去守候過他畫的那些神獸,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果然傳說只是傳說,要是他能幫我們畫出百萬天兵天將,我們就不用再害怕海國人入侵了。
吧唧吧唧說我這個一國之王就像一個小孩子那樣,總會相信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言和想法,或許也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經歷了一個稀奇古怪的人生,說出來幾乎誰都不會相信,但也就是我才把大家領到了這個地方,我不知道爲什麼大地會對我如此的眷顧。
也許真像自己宣稱的那樣,我就是神的使者,不過我不太敢這樣自滿,因爲但凡自滿的時候,總會面臨更多的失敗,而我已經再也不想去經受失敗的痛苦了,回憶起這一百多年來發生的可怕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我要把它們寫成書流傳後代,那可能也得讓祭司陪着我寫上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已經準備這麼做了,因爲我們這裡有這樣的華夏族人,他對我語言的深度和理解能力都能夠更準確的體會到,所以我告訴他們從我出生開始記錄。
在我看來,我經歷的所有不可思議的一切,對後人來說可能會有一些啓發,不論是荒謬與否,或者只是當成是日常瑣事那樣娛樂好玩也好,都會是一件解決無聊的有趣事情。
真正理解無聊這個詞的含義的時候是我建立大地國之後,戰亂都由我的大將軍去平息的時候,我更多的時間都用在了批閱奏章,還有就是聆聽祭司們的教誨,不過時間長了一個人就會驕傲自大,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所以最後自己纔會這麼不小心的落入自己兒子的圈套。
我認爲是自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即便是萬人敬仰的大地之神也會被人唾棄,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凡人罷了,一想到這裡,被天國的子民們稱爲天王,我真是愧不敢當,如果真有讓全世界的人都成爲天國子民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宣佈自己即將退位,給真正的主宰來領導這個國家,因爲我實在不配。
我愉快的遊走在牛角灣的沙石上,那波濤洶涌的海水在日出的陽光中被照耀得格外耀眼,它刷刷的沖洗着這裡的壁石,我不僅感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都是神造的,就像現在這座牛角涯那樣,它雄壯而且氣魄煞人,尤其是這個牛角灣彷彿就像天國的大門,隨時都爲那些想要投靠我們的人大開。
遠遠的望去,隱約見到有一個小人畫着一艘小船朝我們駛來,一隻開錫獸猛的將她撲入水中,不好,真的是一個女人,一些衛兵也看見了,正準備向我彙報,可我已經跳入了水中,猛的朝那邊游去,併發出聲音告訴開錫獸不要傷害那個女人,只是把她束縛不要讓她死去就好,等我游到那裡,再把那個女人救上小船,我問她是什麼人,怎麼會單獨一個人在這裡?
她說她是蔡姬,她是來見威的,這裡原來是威的領地,她不認識我是誰,而且原來的開錫獸不會攻擊她,我想這個女人一定就是苦鹵說的那個煮水的女兒了。
她說她只會和威說,不會和我說,我實話告訴她,威已經因爲她的背叛迷失了心智,變成了一個廢人,見不了她了,如果她的事情萬分緊急,我可以幫她傳達。
她告訴我如果見不着威,她就不會說,我明確的告訴她,我和她的父親煮水是天大的仇敵,既然她已經來到了這裡我就不會再把她放走了,而她告訴我她是主動和她的哥哥說來找威和談的,希望不要用武力來解決,她也不希望有人因此而流血死亡,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聽說我們自稱爲天國的子民,想必都是些好人,不會不遵守這樣的約定吧?
我聽完以後有些羞愧,告訴她,我會帶威來見她,不過她到時候可不要害怕,因爲我不能把整個完整的他帶過來,他隨時可能會發瘋,她不太清楚我指的是什麼,不過我再次跳入了水中。
而她一個人氣勢凌人的等待在那裡,天國的子民們早早就聚集在牛角灣,等待我回來,得到最新的消息,臥龍和拿破崙走到我跟前,我告訴他們那個是煮水的女兒蔡姬,她想要見我們的囚犯威,因爲兩人曾經是戀人的關係,而且她這次前來的目的是想要同我們講和,我早已經向我的神宣和邪惡誓不兩立,而她如今來講和我是斷斷不會同意的,想問問兩位該怎麼辦。
拿破崙告訴我把這個女人先囚禁下來,一方面可以作爲兩軍交戰時候的籌碼,一方面也可以逼問她透露敵軍的消息,臥龍則說可以帶威去見見這個女人,看看她想要耍什麼花招,我採取了臥龍的建議,並且我自己也覺得想要這麼做,拿破崙說他會安排一支海底艦隊悄悄的跟蹤這個女人的行動,探測海人族大軍的準確方位和軍隊的佈局。
於是我帶着威划着一條小船駛向蔡姬,威的眼睛見到這個女人的那一剎那就從迷茫變得清醒過來,他大嚷着我的女人啊,你去哪了,我想死你了。
而蔡姬告訴他,她去找大海神了,大海神說要威去見他,他要親自告訴他們兩人一個秘密,而蔡姬知道威深愛着自己,並向大海神要了祝福。
威看到我的時候也清醒了,說磐石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告訴他我聽說了他們兩人的事情,說這個女人是煮水的女兒,現在兩軍交戰,我絕對不會讓他跟她去的,威就開始對我發怒,說我不近情面,當初爲了我出生入死,萬死不辭,如今他的女人要和他在一起,我卻要狠心阻攔,我不配做他的兄弟。
我傷心憂鬱的看着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爲了他好,他現在已經深陷這個女人的魅惑,再也聽不下我說話了,我曾經那個智慧過人的祭司不見了,他像一個幼稚孩童一般責備我,詛咒我,而我告訴他還有想對這個女人說的沒有,如果沒有,我就要回頭了。
他對這個女人說,他一定會去找她的,請她一定要等自己,因爲他願意爲了她付出一切,女人也對他這麼說,兩人委屈的在那裡哭訴,說爲什麼偏偏要生在敵營,爲什麼海神這麼殘忍,偏偏給了兩人完全不同的命運和主宰,我看着這一幕卻好像自己和甄那樣,不過這個女人和甄不一樣,我從苦鹵那邊聽到她的作爲,還有在這裡見到這個女人的面容還有拿着攝人的語氣,都讓我有些反感。
我立刻掉頭回去,威那棵頭顱還想要猛的撲咬我,我告訴他恢復冷靜吧,那個智慧的威快回來吧,我祈求神快救救我這個可憐的兄弟,不要讓這種悲慘的愛情再繼續纏繞他的靈魂,而那個女人依舊在那邊痛哭,並且詛咒我這個不愛和平,愛戰爭的殘忍君王,說什麼天國之王,其實就是一個地獄的惡鬼,想要害死大海和所有的人。
我對她這樣的指責不加以避諱,任由她繼續辱罵,但事實勝於雄辯,我的子民載歌載舞,不論是老弱病殘,還是那些精英戰士,在我眼裡都是平等對待,而且對於老弱病殘還有優待,而在海國人眼裡,那些老弱病殘就是被拋棄和當垃圾那樣的對待,從這樣的人口中,竟然能夠對我產生咒罵,我真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也許她就像一個真正的貴族千金那樣,從未踏出自家的房門一步,一切的好與不好,都是通過親人的口,傳述給她。
又也許她本身就是這種是非不分的殘忍惡毒女人,不過她是怎麼樣的人,我暫且不去定論,這次和談失敗,威也開口說話了,只是他並沒有變得理智,反而激發了他內心的痛苦,而且時刻都想要殺死我,逃離這個地方。
拿破崙的海底偵查兵已經悄悄的跟着蔡姬的小船去了,而拿破崙本人也帶着三列戰艦朝不同的方向去巡航,他不會允許敵人在他的眼裡動靜不明,因爲他是一個時刻喜歡掌控戰爭局面的人,對自己異常的嚴苛,而臥龍則問我這次談判的內容,我把發生的事情都說給他聽了,他沉默了片刻,告訴我這個女人一定會再來的。
我問他爲什麼,臥龍說這個女人的用意是要激發我們內部的矛盾,但現在威和我們的矛盾只能發生在口角,對我們產生不了更大的影響。
我思考着,她還能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