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狂風海嘯
經歷這次與大海怪生與死的較量,讓我看到了這個神秘莫測的紅色海洋恐怖的一面,我甚至對戰艦地下都產生了無限的恐懼,包括我們戰艦上生還的所有人,都不想再碰上類似的這種情況,因爲一旦再來一隻,我們可能所有人都得死去,即便不是被大海怪殺死,也會被它孵化的幼崽當成點心。
它之所以在我們戰艦的底部產卵也是有原因的,我們的戰艦一直在航行,它可以利用這樣移動的優勢,保護自己不被其它更加龐大的生物盯上,而且可以毫不費力的盤繞在我們的戰艦上,任由我們載着它,去到一個連我們都不知道會有什麼等着我們得地方。
我只是在這麼想,因爲那個晚上我一直沒有睡着,我們的人現在少得連滑動戰艦前進的替補人員都沒有了,只能完全依靠海風的幫助。
可是海風並不是一直都往東南方向吹,它就像一個性格憂鬱的女人,一會東,一會西,總是讓你猜不透她想要幹什麼,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她一直就在我們的身邊,一直在悄悄的看着我,看着我們這裡每一個人。
我想要和她對話,我走到甲板的盡頭,對着呼嘯而來的大風說,你在那裡,我看見你了,快出來和我見面,我要和你談談。
我們戰艦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但是我不以爲然,因爲我堅定的認爲那個瘋婆子聽見了我的聲音。
我告訴她,我們正要從東南方向前進,請她一定不要阻撓,因爲我磐石是大地之子,如果她認識我的神,她一定直到它的力量,遠遠勝於她,所以請她不要再玩弄我們,快給我起東南風,要最大的風。
這個時候在我們前面的風浪停止了,就好像她真的聽見了我說話,我甚至自己都覺得有些驚恐,因爲我從來沒有試過和風談話,而這一次奇蹟再次發生了。
在風浪停止後,東南風狂躁的開始向我們襲來,我告訴流快打開風帆,瘋婆子聽到了我對她的召喚,雖然我是這麼說,但是流被這種奇異的現象嚇呆了,過了很久才反映過來,它將束縛風帆的藤蔓砍斷,隨後風帆滑塌的一聲猛烈打開,被東南風以曾經風力的十倍還多的兇猛吹襲着,我在甲板上哈哈哈狂笑。
我們的戰艦就和巨鷹飛翔得一樣快,我能夠感覺到我們在巨浪的上方飛行,但是我自己緊緊的貼在欄杆上,連移動的腳步都非常的吃力,我彷彿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大風捲走。
而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因爲狂風來得太突然,瘦弱的摸,他是一個娜族人和弧族人的後裔,長得又很高,他瞬間就被狂風從瞭望塔上刮飛出去,我見到他狠狠的抓在風帆的繩子上,而流也在拼命的將藤蔓甩給他,可是他依舊沒有抓到,反而被狂風捲入了空中,很快就掉進了大海,而我們根本看不見他了,因爲我們的船也還在移動。
我現在發現自己對瘋婆子的兇狠,得到了百倍的迴應,我驚嚇得要躲回船艙,而這個時候囤也在盡力的靠近我,將我狠狠的往船艙內拽,我叫嚷着讓流快躲回船艙,他寧死都想要堅守在瞭望塔,因爲他害怕我們會不小心捲入漩渦和海上龍捲風之中。
這種海上龍捲風比漩渦還要恐怖,它讓天空與海水旋轉交接,不管是什麼魚獸都難逃這種龍捲風的襲擊,而且將他們旋轉上天空之後,似乎會被裡面的雷電直接撕碎,這樣恐怖的事情流在瞭望塔上面看到過,所以他知道他的崗位有多麼重要。
儘管這樣,我依舊在嘶喊着讓他先進來躲一躲,但是他堅定不移的在那裡緊緊的抱着那瞭望塔上粗壯的欄杆,並且將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捆綁在上面,就好像要和瞭望塔同生共死那樣。
這讓我想起了他的父親蒙,因爲他的父親也是那樣倔強的人,爲了自己的榮耀和戰士的尊嚴,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任何事物屈服,即便是自己的族人。
因爲他的心爲榮耀而活,我們都躲進了船艙,唯獨流一個人繼續堅守,但即便是在船艙內也不安全,因爲裡面翻江倒海一般,我們一下從右邊就會被甩到左邊,沒過多久今天吃的東西就全部被甩了出來。
這時候我那肉族人廚師糊就嘲笑我說,你看你叫來的狂風,它現在好像要把我們活活給吹死。
而我看到囤也軟弱無力的任憑狂風將他折騰得滾來滾去,而在船艙內的我們,甚至差點自己被自己人擠死。
囤的大屁股狠狠的往我身上壓來,我盡力的想要躲開,但是依舊沒有躲過,這時候才真的感覺到他屁股真硬,而且上面的毛髮都跟刺一樣紮在我的身上都會流血。
我想如果自己在船艙裡被活活的擠死,不如出去到外面與狂風戰鬥來的更壯烈一些。
於是我盡力的等待風浪將囤從我身上推開,我快速的攀爬着打開了船艙的門,朝外面走去。
可這個時候更嚇人的一幕發生了,我看到我們船好像已經跟着大浪來到了天空,而我們的頭底下才是海洋,我們已經被吹得翻轉過來了,但是那大浪的衝擊還沒有結束,很快我們的船又恢復了平穩的姿勢,並且跟隨着浪尖衝撞在另一道海浪上。
而我聽見一種斷裂的聲音,那是我們的風帆大柱子要斷裂了,我衝上去試圖用魚鉤將它狠狠的夠住,並且讓它先不要斷,但是狂風將我猛烈的吹飛,我緊緊的抓住一個繩子,自己飛在了空中,船艙的人見到我這樣,都紛紛出來拽住我那根繩子。
我告訴他們,快去救那根大柱子,囤和糊衝上去,想要阻止斷裂,但是瘋婆子似乎就要跟他們作對,並且輕易的將那根大柱子連同風帆一起吹飛了,而囤因爲抓得太緊,所以連他也跟着風帆飛上了空中,我後悔加絕望的狂叫着囤的名字,不啊,風神啊,我錯了,你放過囤把,我大聲的求饒,大聲的呼喊,我不應該向你發怒,我不應該蔑視你,求求你放過囤把,不要讓他飛走,不要啊。
可是這一次風再也沒有聽從我說的話,直到大家把我拽了回來,關進船艙,不知道這種搖搖晃晃的時間持續了多長,我已經因爲過度悲傷昏了過去。
等到我緩緩醒過來時,我飛快的衝出去尋找囤,以爲只是自己睡着了,做個夢醒來他還在,但是他確實不見了。
我大叫着大地啊,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他是我的恩人啊,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你爲什麼要讓他不見,你爲什麼要派那個瘋婆子來折磨我,爲什麼啊,我跪在地上痛聲咒罵,並且寫下詩歌:
“你是最陰毒的瘋婆子,
你是最狡詐的瘋婆子,
你讓我起初相信你,
又用你的惡毒讓我的兄弟和恩人死去,
你是最殘忍的怪物,
你的兇殘比海里的怪獸更加令我憤怒,
你是我神的敵人,
你的身體就像寒冰,
你的手就像那喪失靈魂的屍骨,
由你觸摸的人都會喪命,
由你身體所接觸的人都被毀滅,
就連我那重得和山一樣的兄弟都被你吹走,
你該受到這個世界最強烈的詛咒,
成爲全世界最醜陋的女人。”
在我咒罵完之後,身體又痙攣了一下,昏死過去。
隨後的幾天,我病倒了,因爲我的心好像丟了一些東西,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吃不下任何的東西,我感覺自己只要睡覺就會做噩夢,我爲什麼要讓囤去阻止那根柱子,他是那種傻乎乎的人,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可我偏偏要讓他和風戰鬥,是我把他推向了死亡,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自己,而我卻把這種惡毒全部咒罵在風的身上。
我縮卷在牀上,不願意見到任何人,甚至不願意聽任何人的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