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平夭國北伐失敗的時候。新任兩江總督張震也時百戰軍開始了改革。
實事求是地說,目前的百戰軍和曾國藩的湘軍有着很多相似之處。而其最大特徵,就是百戰軍和湘軍的私人性。
以湘軍爲例子,最高首長方面,自然是曾國藩、胡林翼、左宗棠這樣的人,他們這幾個大魁日下轄“統領統領”皆是在朝廷有官職的人,他們在朝廷的級別差異甚大。但在湘軍地位一律相等,各領一軍。每軍置若干營,營下有哨,哨下有百長,百長下有什長。
而募兵之法,自上而下,先擇將,“而後有營官,有營官而後有百長。有百長而後有什長,有什長而後有散勇,逐加遴選,遞相鉢制。”如此一來,下級只對自己上級負責,私人性極強。在私恩觀念指引下,將士打仗很賣力,但恪守這樣的“準則”:
勇丁只聽從自家統領。如淅江戰役中,胡林翼調唐右手下歸蕭翰慶指揮,但唐方的兵士不願爲新主人賣力,接陣即逃,害得蕭翰慶本人也在陣中爲太平軍所殺。
即使是原有主將戰死,兵士只認主將的親戚來當主將,否則只能把原軍遣散,重新再行募選。
劉坤一升任江西巡撫,必須受命赴任,他手下二十營湘勇無人敢接。清廷只得根據劉坤一的要求,讓他弟弟劉培一來當這二十營的主將。而劉培一當時身份,僅僅是一小小縣承,其兄手下將官中,文有桌司、道臺,武有提督、總兵,卻都對劉培一俯首聽命。如此“奇蹟”。在湘軍中被視爲尋常之事。
而百戰軍中也是如此,各級將領往往把自己率領的各營都當成自己的私人武裝,旁人輕易不能夠插手。而其部下士兵也只對大帥張震和他們的長官效忠。
雖然在特定的情況下,這樣的部隊非常有戰鬥力。但是一旦當這些長官出現任何意外,或者時局發生轉變,這樣的部隊還能繼續走多遠。那就大爲值得懷疑。
但如何改變軍隊,卻讓張震大費腦筋。
必須要在不傷害到部下利益的基礎上,悄悄地完成這樣的改革。
而很久以來一直在張震腦海裡盤旋着的一個想法。也到了付諸於行動的時候。
建立一個組織。把自己的思想全盤灌輸給將士,讓這些將士們明確一個道理,爲誰而戰,爲誰效忠。無論出現什麼狀況都必須爲了目的而堅定不移。
“鐵幕”這個組織的名字就叫做鐵幕。
但是由誰來領導,由誰來組織。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將士們的面前,卻讓張震想了很久也都沒有一個完整思路。
自己並不是什麼都懂,很多事情自己只能想一個點子,而具體的事物。卻非交給有能力的部下去辦不可。
《蘇報》倒是順利弄了出來。第一期的《蘇報》上,說的也無非就是什麼效忠朝廷。人人都當盡力剿滅髮匪等等之類的套話。
不過從第二期開始,開始大量宣揚張震如冉勤政愛民,如何嘔心瀝血治理境內,百戰軍又是如何善戰等等。
“這些話似乎太過深奧,那些老百姓哪裡能夠看的懂。”拿到第二期《蘇報》的時候,張震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咱們得弄點讓老百姓一聽就能明白的東西,就是大白話。”
馬敏中在那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大帥的意思我明白了,下一份出來的時候自然照着大人意思去做。可還有一條,目前印製報紙所費甚巨,還望大帥再調撥一筆銀子出來。”
“調撥銀子?這個”現在只要說到銀子,張震就是大感頭疼,在那想了一會,忽然脫口而出:
“要銀子好辦,做廣告那!”
“廣告?什麼廣告?”馬敏中頓時怔在那裡,一頭霧水。
“廣告,就是從別人口袋裡掏出銀子來維持報紙。”張震一邊笑着。一邊解釋:
“你去找那些商人,什麼酒樓裡的。當鋪米鋪裡的,告訴他們,咱們在報紙顯眼的個置,刊登他們那些商鋪信息,保準他們財源滾滾,當然。他們可得預先拿出一筆銀子來!”
馬敏中聽的目瞪口呆,根本就不相信這辦法能行。
自古以來若要做好生意,那非靠着口口相傳不可,報紙本來就是一個希罕事情,能不能辦的成功還不知道,現在要讓那些商人從口袋裡挖出銀子,去做什麼廣告,天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去嘗試那麼古怪的辦法。
不過既然大帥已經開口,就算硬着頭皮那也得上。
正說話間,忽然來報莫黑從京城裡派了一個叫胡崖山的人回來,說有緊急事情,要當面和大帥說。
“大帥,事情緊急,請大帥暫退夫子裡的人先行離開,胡崖山匆匆把莫黑和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又道:
“大帥,莫黑大人讓你千萬要早做準備,不然等到朝廷突然發難,可就什麼都晚了”。
“果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張震並沒有什麼太多驚奇地方,只是眉頭稍稍皺起,朝廷果然對自己起了疑心,開始佈局對付自己了。
雖然自己已經猜測到了這次兩江總督的任命來的有些古怪突然,但還是沒有猜測到朝廷居然那麼快就開始不再信任自己。
“大帥小人有一句話非說不可。”胡崖山也是斤,膽子大的人,鼓了一下勇氣說道:“朝廷從來也都沒有真正信過漢人,就算大帥立了再多功勞,在朝廷裡的眼裡那是非得防着、壓着,眼下要用人那是沒有辦法,可等到髮匪被剿滅了,大帥輕則被解除兵權,重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大人應當提早準備起來了。
“你是想讓我準備造反嗎?還是準備讓我把兵權還給朝廷?。說這句話的時候,張震臉上一點表情也都沒有。
小人不想讓大人造反,把兵權還給朝廷也是在給自己自掘墳墓胡崖山淡淡笑了一下,不緊不慢說道:
“其實小人以爲,眼下這個世道。什麼都是假的,握住了權利那纔是真的,萬一將來朝廷突然之間發難,大帥也好有個準備不是 。
說着悄悄注意了下張震,卻發現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大帥臉上什麼表情也都沒有。
原本冉爲大帥聽到了來自京城方面的消息,要麼震驚,要麼勃然大怒,偏偏這個大帥卻顯得那樣鎮定。
好像在大帥的心裡,早就已經料到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一樣。
尤其是剛纔自己話裡,隱約有勸大帥擁兵自重,積聚實力以圖大事。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但是大帥聽了,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大帥的心裡真實想法,也許只有自己纔會知道。
“京城裡的情況我也大致瞭解一些,不過在財政方再狀況如何?。張震在那沉默一會,忽然莫名其妙從嘴裡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胡崖山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大帥會問這個看起來和這事一點關聯也都沒有的問題:
“大帥,目前朝廷財政非常不容樂觀。大帥也該知道,朝廷對於軍費、賑災等計戈外開支,一般是靠捐輸和庫存銀子來實現。但前些年間英夷與朝廷開戰”基本耗存了朝廷的庫存銀。捉襟見肘之餘,長毛又起,對朝廷上來講,眼下經濟非常困窘,可謂雪上加霜。
道光皇帝之前,財政收入主要有三大方面:地丁、鹽課、關稅。一般年份支出和收入相抵,每年能有五百萬兩左右盈餘歸於府庫。自道光末年起,各項收入大幅減少。軍費激增,特別是江南地區遭兵之後。當地鹽課、地丁基本收不上來。朝廷窘急至極,以至於咸豐三年夏天。國庫中僅有存銀兩萬出頭。對於大清來說,這點錢哪裡能夠使用?
長毛崛起廣西后,朝廷用於防剿的款項,僅咸豐元年一年。就近一千萬兩白銀,佔全國財政總支出的五分之一有多。到了鹹十二年,用於軍事行動的費用已達兩千多萬兩白銀。朝廷裡庫銀幾空,開捐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各省之間東挪西支。勉強應付。金陵陷落之後,朝廷更是元氣大傷,全國的財政制度體系面臨崩垮的境地。
咸豐三年,左副都御史花沙納要求進行幣利改革發行銀票,其實就是多印鈔票救國。
反可是這個辦法不僅病民,而且病國。可朝廷卻聽信了這個辦法。只能用濫發通貨的手段來救急。這種沒有現貨準備的印錢和濫鑄新的銅錢、鐵錢,讓朝廷的經濟更加混亂。
通貨物最後變成蜜之貨,造成大錢出而舊錢稀,鐵錢出而銅錢隱。也就是不可避免地發生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
更可笑者,各地地方官員爲救急,四處查礦,所謂臨渴而掘井。有人主張對鴉片開禁,徵收高稅以斂錢。有人上書要求停發朝中官員的養廉銀,開源節流。
更有翰林院的那一些讀書人上書。要求朝廷在四”錦江打撈明末張獻忠埋藏的千萬兩金銀,把傳說當成救急藥方簡直荒謬到了極點。
結果,在朝廷居然還當真了,在朝廷諭令下,四川總督裕瑞,果真帶人掀袍撅腚撈了幾個月,江底尋寶不過茫茫無功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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