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百勝,大帥張震在此!”??這吼聲裡充滿了自信,甚至比天上接連響起的炸雷更加清晰!
“百戰百勝,大帥張震在此!”
百戰軍士卒們的聲音也都陣陣響起,震動天地。
這是決死之戰,可是沒有一個人害怕的。
大帥就在他們身邊,大帥就在和他們一起戰鬥。
大雨傾盆落下,洗刷着這塊被鮮血染紅的戰場
身邊的親兵正在一個一個死去。但張震這個時候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生死對於自己的意義,在張震的眼裡,只有鮮血和殺戮帶着自己的驕傲。
全國忠衝了上來,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清妖的囂張,無數的兄弟死,在了那把樣式奇特古怪的戰刀之下,而隨之帶來的卻是清妖士兵暴漲的
。
斤,將領在戰場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有的時候足以扭轉一場戰鬥勝負天平?
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全國忠終於帶着四名士兵衝到了張震面前。一個張震親兵狂吼一聲,奮不顧身的一躍而起,一把抱住了一個髮匪。滾落到了滿是雨水和泥漿的地上。
地上那兩具扭打翻滾在一切的身子。忽然一下停止了動作,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將兩個人牢牢釘在了一起
張震發現自己一點害怕也都沒有,反而好像還在那裡期待着什麼。伸手奮力格擋,一個髮匪的武器斷成兩截,接着日月戰刀順勢落下,恐懼的慘呼聲之中,一個沒有了頭顱的屍體轟然倒了下去
全國忠幾乎嘔吐出來,張屠夫,張屠夫那個聖兵兄弟之中流傳爲惡魔的張屠夫眼下就在自己的面前!
殺人談笑間,一步殺十人!
不知道爲什麼,全國忠的心裡忽然有了強烈的恐懼感覺。
張震,張震,這斤,天國天生的對頭,眼下就活生生的在這裡!
全國忠有些後悔,自己被張震的舉止激怒,竟然親自衝了過來,這不是一個將領應該做的
可是也許全國忠自己已經忘記了,在過去的每次戰鬥之中,自己總是衝在第一個的,過去從來也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一次卻是一個例外。
“你也想來取我頭顱嗎?。
大笑聲中,張震飛馬而到,日月戰刀呼嘯而下,夾裹起的風聲在風雨聲中如此清晰。
全國忠身邊還剩下的三名髮匪眼看不對,急忙拿武器狠狠向張震刺了過去。
可是,讓他們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張妖頭。竟然不管不顧。那口日月戰刀一點也沒有停留的向着全國忠落了下去。
就在那一瞬間,一切都好像全部結束了
全國忠的屍體靜悄悄的躺在地上。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好像還在那裡看着張震,不敢相信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震兩肋流血,裡面襯着鎧甲,傷的並不是很重,流出來的血很快被雨水沖刷乾淨。
那三名刺傷張震的髮匪,就站在那裡愣愣地看着張震,完全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在他們看着張震的眼神裡:
畏懼,害怕,敬畏,無法置信
是的,就連剛纔,張震自己也都無法置信,自己居然會做出這樣英勇的舉動,在剛纔的那刻,自己完全就已經忘記了死亡意味着什麼。
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做到了,做到了之前自己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情!
愣愣地看向那三名髮匪,張震緩緩擡起了手裡的日月戰刀。
忽然,那三名髮匪發出了驚恐的喊聲。
然後,這些過去也從來沒有怕過死的髮匪,竟然扔下了手裡的武器,做出了最恥辱的事情:
逃跑!
跑了,這些視死亡爲最高榮譽的髮匪,在張震面前,第一次做了
這樣的人,你永遠也都無法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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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所做的一切已將人類天生就有的恐懼完全暴露出來。
這一切,都被交戰中的士兵們清楚地看在了眼裡。
然後,張震慢慢將手裡的戰刀高高舉過頭頂!
風雨之中,張震似乎已和天地融合在了一起;雷聲和暴雨,讓張震的身影第一次看起來如此高大!
“大帥!!夫帥!!”
親兵們嘶聲厲吼,完全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崇拜之中!
崇拜,沒有理由並且完全瘋狂的崇拜!
就算讓這些親兵現在就爲大帥自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當安慶方面的援軍用最快的速度抵擋戰場之後,卻發現他們並沒有必要來了。
兩百人對一千人,雖然在人數上遠遠處於劣勢,但在精神以及氣勢之上,百戰軍的這些士兵遠遠超過了髮匪。
而張震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加上全國忠的陣亡,讓原本抱着必勝決心而來的髮匪,卻開始有了面前的這個“妖頭。不可戰勝的想法
人,未必要一直靠着運氣!
從這個時候開始,張震徹底擺脫了一直都在無限依賴着的運氣
當偷襲失敗的消息傳來,石達開沉默在了那裡。
石達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甚至在石達開的心裡,也對張震隱隱的。產生了一種自己絕對不願意承認的畏懼!
其實雖然沒有殺死張震,但戰場上的局勢依然應該讓石達開樂觀。
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百戰軍的火器優勢根本無法發揮,而兩翼的奮勇作戰,也讓清妖企圖增援正面戰場的企圖落空。
雖然安慶方面的清妖終於衝破了阻攔,但對整個風蘋渡戰局的影響已經並不大了,正面戰場清妖的失敗。根本無法避免。
可是石達開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
咸豐七年二月二十八日,風蘋渡之戰結束。
在這場慘烈無比的大戰之中。應該來說勝利是屬於石達開的。
張震丟失了安慶最後一道防線風蘋渡,讓安慶直接處在了石達開的攻擊之下,而且兩翼企圖增援上來的百戰軍,也被吳輕祥和曾仕和死死,的擋在了戰場之外。
雖然死了一個全國忠,但和整個戰場上取得優勢相比,全國忠之死,已經並不算什麼損失了
“??而且更讓石沽開部下振奮的是,他們在風蘋渡繳獲了兆乏”叭軍撤退之時來不及攜帶走的大量物資!
“翼王,翼王!”石其偉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大着嗓門說道:“這下咱們可髮匪了,您快去看看,糧食、火藥、火槍,還有幾門洋炮。清妖都沒有帶走,全都成了咱們的了”。
“是啊,這次可解決軍糧問題了。本來咱們的糧食已經只夠吃兩天的了,這會可好了!”
“你說,咱們應不應該謝謝張震?要不是張妖頭的話,咱們可得餓着肚子打仗了!”
“是啊,下次見到張妖頭咱們可得送朵大紅花給他!”
部下的鬨笑聲讓石達開心情好了不少,不錯,這次成功奪取了風蘋渡。可真解決了自己天大的難題了!
倉皇逃竄的張震居然給自己留下了那麼多的物資,讓軍糧問題一下迎刃而解:
“張震雖然作戰勇猛,但卻只能稱爲猛將而已,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帥才,風蘋渡如此重要位置,一旦丟失,安慶勢必陷入苦戰,而且,明明兵力不足,卻還要在此囤積如此多的物資!”
石達開拿過一枝火槍看了一下,順手扔給了部下:
“張震的意圖,原是想要利用風蘋渡爲誘餌,吸引住我軍之主力,而後左右包抄一舉圍殲,這原本也是沒有錯的,可是張震並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部下未必都和他一樣勇敢了。一旦左右兩翼無法取得突破,無論張震有什麼好的計謀,一概無法取得成功!,
說着停頓一下,說道:
“命令將士們全部進入風蘋渡。羔地紮營,暫時做些短時調整,安頓傷兵,恢復力氣,準備隨時攻擊安慶”。
“翼王,左翼指揮吳輕祥承相到了”。
“傳,快傳吳承相進來”。石達開一聽之下大喜,急忙說道。
這次作戰之中,吳輕祥所部表現大大出乎石達開和部下的意料。
原本只想讓吳輕祥擋着清妖也就走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吳輕祥非但成功阻擋住了百戰軍攻勢。而且還趁勢發起反擊。
根據吳輕祥傳來戰報,此戰擊殺清妖兩百餘人,生擒兩百餘人,戰功顯赫!
“吳輕祥見過翼王無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吳晝相不必如此客氣,快快請坐”。
石達開將吳輕祥讓人座位之上。笑容滿面:“晝相這次奮勇殺敵,殺的清妖大敗而去,若論取得風蘋渡之功,吳承相是爲第一!,
“翼王客氣了,吳輕祥不過是在那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吳輕祥客氣了一聲,說道:
“倒是吳輕祥應該恭喜翼王,奪取風蘋渡後,咱們算是初步站穩了腳跟,下一步等到奪取了安慶咱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算,不算,就是奪取了安慶城池,也斷然算不上大功告成。”石達開頭腦到是清楚得很,連連擺手說道:
“假設咱們奪取安慶,張震豈肯善罷甘休?必然調集兵力大舉反撲,到了那個時候纔是真正惡戰的開始啊??。
“以翼王的本事,就算張震來了多少也都管叫有來無回!”吳輕祥恭維了一句,忽然說道:
“翼王,吳輕祥想請您去一個地方看看??。
“哦?”石達開揚了一下眉毛。
“翼王一定要毒看看!”吳輕祥嘆息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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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翼王把那些和咱們一起從金陵出來的家眷忘記了嗎?難道翼王把那些老弱之士都忘記了嗎?”
看到石達開身子動了一下,吳輕祥又重重嘆了口氣:
“我從大營來的時候,見到了那些隨軍的老弱病殘,一點吃的沒有不說,而且這大風大雨的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啊??”
“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石達開看起來有些懊喪,拍打了一下自己大腿:“只顧着和清妖作戰了,卻把那些人給忘了!”
說着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來人,隨我一起去看看!”
當見到那些人的時候,石達開心裡把自己痛罵了不知道多少遍。那麼大的風雨裡,那麼多的男女老少就這麼團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個孩子“哇哇”大聲哭了起來,許是餓了,許是實在冷了,母親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可是行麼辦法也都沒有,悲哀的眼裡透露着做爲母親的痛苦。
又是一個孩子在地上爬着,在雨水裡尋找着,接着從地上撿起了一樣東西,看了一下,眼睛裡露出了興奮的光彩,很快把那東西塞進了嘴裡。
“呸,呸??。那孩子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不是吃的,根本不能下嚥,孩子的眼裡又流露出了失望
“吃飯了,吃飯了!”隨着這個聲音,幾個個傷殘士兵和女人一起擡來了幾口大鍋子。
雨稍稍小了一些,這些人根本不理會的揭開了鍋蓋,然後那些老弱圍了上來,等待着分發鍋子裡吃的東西
“翼王?翼王五千歲?。領頭的一個少了左胳膊的傷兵,一眼看到了翼王,急忙停止了手裡動作,大聲叫了起來:“翼王來了啊,翼王來看咱們了啊!”
“翼王五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石達開並沒有理會這些聲音,而是徑直走到那幾口鍋子面前,朝裡只看了一眼眼淚就幾乎忍不住流了下來,這哪裡是什麼吃的
大鍋子的水面上,漂浮着幾根不知名的野菜,一粒米也都看不到,拿勺子在裡面撈了半天卻除了那幾根野菜什麼也都撈不到
“什麼時候開始的?”石達開沉聲問道。
“翼王,其實真沒有什麼的??。獨臂漢子勉強笑了一下,可石達開卻固執地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
獨臂漢子神色有些黯然:“翼王,也不瞞你了,其實八天前我們就已經斷糧了,附近的野菜樹皮都被吃完了,現在,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可吃的了,翼王??。
石達開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爲什麼不及早告訴我這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