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二人奉大元帥命,督辦滿人整頓政務局!”??看着那些紛紛來到睿親王府的王爺貝勒,德壽意氣風發:“諸個,咱們也都是老相識了,眼下天下大事也都定了,大家也不必再有復國的幻想了罷!”
這一番話一出來,那些滿人一個一個臉上都露出了憤怒之色,但眼下德壽正在的寵。滿人剛剛丟了天下,即便心裡有再多不滿可也只能暫時隱忍心裡。
眼看屋子之中鴉雀無聲,德壽嘆息一聲:
“要說咱們大清亡了,我這心裡也是一般難受,本來我是決意以死效忠的,可又這麼一想,就算我死了,大清非但無法挽救,可咱們京城裡的這麼多的老少爺們那可怎麼辦那?所以我不得不忍辱偷生,我這心裡,裝的可都是咱們京城的老少爺們那?咱也不怕自己誇自己,要是沒有我和恆格。只怕這京師不定亂成了什麼樣子??”
在那絮叨了好大一會,這才終於把話說到了正題:
“諸位老少爺們,這百戰軍遠道而來,平定天下戰亂,當真不容易那!我在這裡想着,怎麼也要搞勞一番,一是爲了恭賀百戰軍結束天下戰亂,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二來也是爲了咱們京城的老少爺們,這百戰軍拿到了搞軍銀子,想來也就不會再來爲難咱們。咱們還是好好的過咱們日子,大家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那?”
“德壽,見過無恥的,卻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無恥的,咱們滿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肅親王華豐站了起來,厲聲說道:
“我大清自從立國以來,從來也都沒有那麼恥辱的事,叛軍佔我京師,亡我大清,可你居然還要我們拿出銀子來去孝敬那些亡了大清的的人,天下還有比你更加無恥的嗎?。
說着一揮衣袖,正想離開,忽然看道那個百戰軍的將領車毅猛然一拍案几,厲聲說道:“德壽督辦正在召集會議。誰敢擅自離開!”
眼看着這個百戰軍的將軍把手伸到了腰間佩刀之上,華豐終究還是害怕,強忍心中一口怒氣,慢慢重新坐了下來。
德壽心中的意。像微笑着說道:“這具體大家應該出多少銀子,我已經排列出了卓子,肅親王,按照單子上的,貴府應該拿出兩百六十萬兩銀子出來
“什麼,兩百六十萬兩!”剛剛坐下來的華豐,一下又跳了起來:“你讓我去哪找這些銀子?就算把我肅親王府整個賣了也都不夠!”
“您看你着說的,又在和我哭窮是不?。德壽今天脾氣甚好,依舊笑容不減:“您是誰啊,你是堂堂的肅親王那!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金銀滿身,京城裡的人可都知道,就連肅親王家府上的僕人每天早晨起來都是用蔘湯漱口的
“一派胡言。一派明言”。華豐氣的滿臉漲的通紅,可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德壽哪裡會去在乎這些人心裡在那想些什麼;自顧自的把誰家該繳多少銀子一一報了出來,德壽在京城裡的時間的確長了,這賬目報的清清楚先
那些王爺貝勒一個一斤,叫苦不迭,就這麼一次“搞軍。銀子,真要按照上面說的來做,只怕每個人家家底都會被掏去三分之一不止。
誰想到這事情還沒有了,德壽又在那不緊不慢地說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和大帥求了半天情也沒有用。要知道咱們當初入關的時候,殺了不少的漢人,這雖然時間過的長了,可漢人的心裡卻還記得呢?沒奈何,只愕再拿出一筆安慰賠償銀子出來,難不成叫所有的滿人都出?就算有的人想出也沒有這麼多銀子。得,這銀子那還得落在諸位身上,這事鬧的。
哎,您還別這麼瞪着我,我也難辦是不?這麼。我那先帶斤,頭,我出十萬兩銀子賠償,剩下的,那可就勞動諸個了。肅親王,您的頭可別低下那,說的就是您呢,誰讓您是鐵帽子王呢,是這理不?我給您這麼盤算了下,您祖上豪格大爺,那殺的漢人可真不少,這麼,我也不爲難您了,您再拿二百萬兩出來這事就算結了??”
豪格氣的幾乎就要瘋了,難道祖上做的事情也要算到自己頭上?自己已經一大把的年紀了,今日卻要受到德壽這個二十來歲的黃毛小小子羞辱!
“好了,大家要交納多少賠償銀子,我都已經通知大家了,兩天時間,兩天以後我會和車大將軍一起,親自到諸個府上收取!,德壽洋洋得意,揹着雙手也不管這些人自顧着和恆格一起走回了內室。
這心裡當真高興,自己上任第一天,就幫大帥完成了那存重要的任務,這大帥將來非得好好獎賞自己不可。
至於那些滿人心裡是怎麼想的,那可就不管自己的事了,這大清國都已經亡了,難道自己還非得和大清國一起殉葬不成?
打從“滿人整頓政務局”成立之後,這滿京師的人可就天天看見,原來的滿清睿親王德壽和恆格貝勒兩個人,整天穿着漢服,留着短髮在大街上晃來晃去,還專找人多的地那甲壞有不答應的。當時就再度包攬下來??胡雪巖和馮常慈相視而笑,這大帥用人果然用對了,任命了兩個滿人當上這個督辦,只怕起到的效果會大的驚人
“軍政府滿人整頓政務局督辦德壽大人,協辦恆格大人到!”
隨着這聲拖長了音的喊聲響起,德壽和恆格出現在了肅親王的府
。
強忍着滿臉怒氣,華豐勉強走了出來,德壽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略略拱了拱手:“肅王爺,今兒日子可到了小侄是特意來收取銀子的,您可千萬不要爲難小侄
“不敢。我哪裡敢有督辦這樣的侄子。
。華豐譏諷的說了一聲,可又不敢真的得罪了德壽:“督辦大人,四百六十萬兩銀子那,兩天時間我到哪裡弄去。昨天才把城西的一幢老宅子賣了。又把家裡的金銀首飾當了,加上幾家店鋪裡收上來的銀子,這才勉強湊夠了兩百多萬兩,還請督辦大人高擡貴手再寬限幾天那!”
“兩百萬兩?這可連一半都不到那”。德壽不斷在那搓着雙手,一臉爲難忽然跺了跺腳,好像在那下定了什麼決心:“得,誰讓您是我的長輩呢?就算大帥怪罪下來,我也只能硬擔着,這樣我再給你個天時間,這總應該夠了吧?。
本來還以爲要費一番口舌,哪裡想到的德壽這麼爽快就應了下來,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德壽卻帶着笑意說道:
“肅王爺。其實要湊齊這筆銀子集也不難,您手裡不是自己就有兩個當鋪嗎?何苦還把首飾拿去別家當鋪,這傳出去都丟愛新覺羅家的面
?”
“面子?現在還有什麼面子!,華豐長長嘆息一聲,怎麼也猜測不到德壽話裡意思。
德壽在那停頓一會,終於緩緩說道:“肅王爺。您在城裡還有兩座酒樓,這麼着。我幫您出個辦法罷,您把當鋪酒樓全賣了我看也能彌補一下您那不足的銀子!”
“什麼?真了”。
看着華豐詫異的眼神,德壽笑了起來:“我給你出個大價錢,四十萬兩,整整四十萬兩銀子,我找人幫您給買下來了”。
“四十萬兩?你瘋了!”華豐不管不顧,一下大叫起來:“酒樓不說,光那兩間當鋪,我的本錢就足足九十萬兩那,這還不算每年的利
“此一時也,彼一是也德壽看着自己的指甲,懶懶說道:“現在軍政府進北京了,難道你以爲滿人的着西還能保存下來嗎?四十萬兩銀子。這也是看您是我長輩的面子上纔出的。要換了一個別人,四萬兩我都不想買。王爺,這要是您願意賣,咱們今就簽署下了契約,要是不想賣呢。我也不勉強您,可這剩下的二百多萬銀子,您今天可就得補齊嘍,要不然小侄只能對不起您老人家了,沒奈何只能查封您的全部房產鋪子了”。
“德壽,你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你敢,我今天和你把命拼了!”
德壽滿臉都是笑容,哪裡會把華豐放在心上,手朝後揮了回,幾十名百戰軍士兵已經耀武揚威的衝了進來。
“等等。等等恆格制止住了那些士兵。把華豐拉到一邊:“王爺,我勸您還是想開些罷,眼下不同往日,這大清國都已經沒了,皇上也都成了階下囚,難道還有人把您這個王爺放在眼睛裡嗎?賣吧,賣了到也省心,您說有了十天時間,您哪裡不能湊到百來萬銀子?這瘦死的絡駐還比馬大呢,您說是這理不?”
華豐眼下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祖上積攢下來的產業,難道傳到自己這一代。就要親手毀在自己手裡了嗎?
可看着的意洋洋的德壽和那些凶神惡煞一般的士兵,只怕自己今天不答應的話。別說什麼產業,自己全家大小當場就會流落街頭?
自己祖上豪格爲了大清王朝立下了頭等功勳,可等待他的卻是悲慘的結局。回到北京後,順治皇帝親自爲豪格接風,賜宴回府。可是豪格剛剛回府就被牽入家人府,輪番審訊,羅列出他在徵西時剋扣軍餉,浮領軍費,包庇部下等罪狀,豪格想上書爲自己辯解,可是他的摺子根本出不了家人府,又得知抽的福晉居然被招到攝政王府,日夜留住,豪格羞憤交併,居然活活的被氣死在獄中了。
直到了順治八年正月,順治皇帝親政,這才爲豪格平反昭雪,恢復了他和碩肅親王的爵個,立碑爲他表功。
難道。現在自己又要和祖上一樣被活活氣死嗎?
華豐遲疑着,然後,終於點了點頭,可是,當他看到德壽滿面春風的樣子。忽然說道:“德壽,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可是,你還是個滿人嗎?”
“滿人。你說我是滿人?”德壽哈哈一笑,指着自己身上穿的漢服說道:
“您可看清楚了,我打穿上這衣服開始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滿人了。口下,就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只只經剪了辮被大示帥賞秘一刁又服似的。
身後總是跟着八個手裡握着火槍的百戰軍士兵,大街上的人遠遠的看着可就溜開了。
要說這八個百戰軍士兵心裡也是老大不樂意的,滿清都被自己給推翻了。可現在倒好,反過來要端着槍保護兩個滿人,這算是怎麼回事?
可問到車將軍,車將軍卻把個臉一板:“你們懂得什麼,大元帥現在要用這兩個廢物,你們當老子願意保護,都給老子滾回去執行命令”。
希奇。大元帥在那想什麼呢?
“喲。王爺,貝勒爺,您二個來了啊!”
看到德壽和恆格走了進來,掌櫃的趕緊陪着笑臉迎了上去。
誰想到德壽把斤小臉一沉:“什麼王爺。什麼貝勒爺的。現在要叫督辦。督辦。懂嗎?軍政府的督辦,爺這督辦可是大帥親自封的!”
掌櫃的熱臉貼到了冷屁股着,尷尬笑着把德壽和恆格請進了酒樓,那些酒樓裡的食客趕緊紛紛站了起來,一口一斤,“督辦”的叫着。
這所一個得意,當初自己當滿清王爺的時候可也沒有那麼風光。
“督辦。您說這軍政府到了北京,可也沒有什麼動靜,也不開國,也不稱帝,難道咱這新朝就叫軍政府不成?。
個食客的話倒讓德壽怔在了那裡,乾咳了幾聲說道:“你們懂什麼,現在可不正在籌備?大帥早晚都是皇帝。我都不急你們急的哪門子勁?”
“是。是督辦知道的事情可比我們多。督辦,這百戰軍進了北京,不會和當初李自成進北京一樣,對咱們又搶又殺的吧?”
“呸!”德壽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百戰軍和闖賊那是一樣的嗎?闖賊是賊,可百戰軍那是大帥指揮的,是天軍,那會和闖賊相同?。
“督辦英明,要這麼一說我們可就放心了
“督辦。我有個事,問了您可千萬別動氣,是這樣的,我隔壁有斤,人是滿人,不過家道早就中落了,您說百戰軍進了北京,那能放過滿人嗎?所以我那隔壁的心裡害怕,託我見着了您問一下。您這不也是滿人嗎,所以就來向您請教了!,
“去。去!”這一來德壽可就不樂意了。滿臉帶着不高興:“我以前是滿人,可現在是漢人了!誰再說我是滿人我和誰急!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是大元帥賞的漢服,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放大清國的時候那就是黃馬褂!你們可着眼的瞅瞅整個紫禁城,滿人之中誰能穿這樣的衣服?咱早和滿人劃清關係了!”
邊上那是一迭聲的讚歎,可大家夥兒心裡都在那想,做人能夠做到如德壽這般無恥那也真的不易,看來這滿清的氣數那是真的亡了。
正在那裡說着,忽然看到德壽和恆格一齊站了起來,朝着門外進來的一男一女迎了上去,一走近就是長長揖:
“哎呀。胡大人,馮大人,德壽恆格給二個請安了!”
那邊上食客都看着好奇,旁的倒也算了。怎麼德壽恆格看到一個女人,居然也是如此客氣,還一口一斤,“大人”叫着。
胡雪巖和馮常慈相顧笑了一下,胡雪巖開口說道:“我們和大帥前腳後腳來到京郊大營,看着北京光復,聽說德壽督辦立下不少功勞,督辦,咱們找個清淨地方說話
德壽趕緊應了,讓掌櫃的開了一個雅間,請兩人進了雅間小心的關好門:“兩位大人,有什麼事情只需派人來支應一聲也就走了,還居然找來這裡,德壽實在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胡雪巖笑着擺了擺手,在德壽和恆格面前的杯子裡斟滿了酒:“兩個自從上任以來勞苦功高。我代大帥敬二位一杯”。
德壽和恆格舉杯喝了就見胡雪巖放下杯子:
“這次來,一是催促二位乾淨把那些銀子收上來,眼下天下初定,急需恢復,偏遠之地尚未收復,大軍還要遠征,這方方面面前需要銀子。前度攻破金陵的時候也繳獲了髮匪不少,不過大部留在了江蘇,這北京收繳上來的銀子可關係重大那,無論如何拜託二位!”
德壽拍着胸脯大包大攬下來,胡雪巖微微笑了下:
“還有就是關於北京商鋪的問題,這也需要解決。正常經營的商人,咱們非但不去打擾,反而還會由銀行在其經營甩難的時候發放貸款,可我聽說,在京城之中有不少鋪子,其實都是那些滿人的王爺貝勒們開的那!”
德壽也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胡雪巖話裡的意思:“大人儘管放心,誰家開了什麼鋪子我這心裡一清二楚。等我收齊了那些銀子,我這就讓他們把鋪子給交出來。
“不可。不可胡雪巖連連擺着手,笑着說道:“我們是軍政府,不是強盜,我的意思是軍政府向這些人收購手裡的鋪子,不過這具體價錢方面。還得依靠督辦幫着商談那!”
眼下的恆格那是死心塌地更着軍政府了,但凡軍政府開口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