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密呈:大皇帝陛下。能”
張震看着報告,然後把這份報告放到了一邊。
這是一份詳盡而又完美的分析報告,在這上面列出了佔領整個朝鮮,需要動用的兵力,需要耗費的資金,可能遭遇到的反抗,可能的死傷人數,成功要付出的代價。以及失敗可能付出的代價。
事無鉅細,每一項都詳盡的列舉在了上面,甚至具體到了在推進過程中,朝鮮每一個道、每一個郡擁有的兵力、當地朝鮮人對朝鮮的忠貞度,對中華天朝的畏懼感。以及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對付可能來到的佔領軍。
整整六百多頁,而這只是全部“朝鮮分析”的一部分。
“這是帝國總研製部。網剛送來的報告。”張震手指點了一下這份報告,面‘色’嚴峻:“總研製部的任務,就是指揮我們行動的大腦。六百多頁,這只是全部朝鮮分析的一部分,在這份分析之中我們已經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動用武力佔領整個朝鮮,雖然能夠辦到,但得不償失,得不償失那。
當初在成立總研製部的時候,有些人認爲沒有這個必要,打仗,出動軍隊也就走了,要那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人,進行一些分析,除了會動搖軍心以來,不會有別的作用。
可我要告訴你們,在我們進行上海之戰前;如果能有這樣謹慎嚴密的分析,上海之戰就會輕鬆許多,我們的士兵也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
亡。
帝國現在就是一部巨大的機器,每一個零件的運作都必須謹慎再謹慎,甚至要謹慎到刻板,每前進一步都必須按照設定好的路線行進。胳膊指揮不了大腦,只有大腦才能指揮胳膊!”
說着收好了那份報告:“說下朝鮮目前狀況。”
莫黑身子挪動了下:“陛下,李平‘毛’經成爲朝鮮國王,只等着陛下正式冊封,“中朝漢城協定,簽署完畢,朝鮮開放東北六鎮,將其設爲中朝自由區,我已經密令國內,動員國內百姓向東北六鎮進行大規模遷移,預計在未來三年之內。東北六鎮的中國居民能夠超過二十萬人,未來十年之內東北六鎮之內中國軍民將佔八成以上。
通過這樣辦法我們可以鼓動東北六鎮要求獨立,蔡後逐一納入帝國版圖,樂觀估計十年之內東北六鎮即可以通過非武力形式收復。”
“軍事方面要確保遷移進東北六鎮的中國軍民最大安全!”
“是的,陛下。”司馬啓明接口說道:“超過四千的百戰軍,一萬大帥衛隊以及非正規軍事力量,將會嚴密控制東北六鎮。我們將會在一年內鼓動一次大規模的‘騷’動,然舟接管東北六鎮的治安權,確保遷移到東北六鎮的中國人,不會有人身傷害危險。”
“陛下,“中朝漢城協定”將會在陛下離開朝鮮之後公佈,李平很有可能面臨朝鮮上下壓力,所以爲了把矛盾轉移,確保李平朝鮮國王位置,我們採取的第一辦法,就是宣佈朝鮮林氏爲叛‘亂’組織。進行武力鎮壓,林氏擁有‘私’人武裝,必然不肯束手就擒,這樣朝鮮朝野上下,就會在短時間內將對朝鮮國王的不滿轉移到國內內‘亂’之中。
其次,我們會鼓動李平對日本福網等地進行軍事威懾,必要的時候,出動軍隊奪取福網等地的某些城鎮,用戰爭來轉移朝鮮國內矛盾
張震滿意地笑了:“這些事情你們去處理好了,不必再行上報,有的時候戰爭未必能夠達到你們做出的成績,我曾經說過,除了在印度之外,中國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捲入戰爭,把大量的‘精’力、物力投入到國家建設之中。美國在打仗、法國在打仗、英國在打仗,很快,以普魯士爲主的德意志也會打仗。
讓他們打去,打今天翻地覆去,我們埋頭做自己的事,穩定周邊國家,穩定國內民生,發集軍事力量,把世界局勢慢慢納入到我們想要看到的局勢之中”
在中華大皇帝陛下離開朝鮮的前夜,張震和自己的這些部下談了整整一夜,沒有任何的片言隻字紀錄,除了當事人外沒有人知道具體談到了些什麼
一八六二年七月十日,大皇帝陛下結束在朝鮮的視察,在朝鮮新任國王李平及朝鮮文武官員的送別聲中,離開朝鮮。
就在大皇帝陛下離開的當天,朝鮮宣佈鉅商林氏爲叛‘亂’組織,協助並且參與了對前國王李升的刺殺行動,圍捕行動於同天展開。
林氏武裝對抗,此之謂“朝鮮商人之‘亂’”。
就在朝鮮當局對林氏武力絞殺的次日,“中朝漢城協定”公佈,在這個時候林氏進行的武裝叛‘亂’,已經極大程度吸引住了朝鮮人的注意力,很少有人過多關注這份協定,但誰也無法想到這份協定將會給朝鮮帶來什麼樣的影吼
海風吹拂過臉龐,張震閉着眼睛,享受着海風的清涼,和跟隨着海風一起帶來的那一點淡淡的海腥氣。
“陛下,前方出現兩艘快速艦船。”
張震睜開了眼睛,前來報告的車毅也並沒有什麼太多慌‘亂’:“已經派人聯繫過了,是我們的‘私’掠艦隊。”
“‘私’掠艦隊?有朝廷頒發的許可證沒有?”
“有,剛纔職下已經在名冊上找到了這兩艘艦船。從名單上來看他們擁有的是朝廷頒發的二等‘私’掠許可,不過艦長知道這是陛下的艦隊,已經派人聯絡,希望能夠跪見陛下。”
“荒唐。”莫黑皺了一下眉頭:“只擁有二等‘私’掠許可,怎麼有資格覲見陛下?派員去好生撫慰一番,就說陛下今天不想見他們!”
“等等。”車毅正想離開,張震卻忽然開口說道:“見,左右在海上無事,見一見也無妨,這些‘私’掠艦隊也頗不易。”
車毅領命匆匆離去,莫黑一旁笑着說道:“陛下,你當他們真不容易?我和司馬啓明聊過,這些‘私’掠艦隊的日子過着舒服着呢,除了上繳給朝廷的稅收以外,每月獲取的利潤,只怕比一個商人辛苦一邊獲得的還要多。”
“你那麼羨慕他們,等回去後我也發給‘私’掠許可你張震哈哈笑了起來,忽然面‘色’一沉:“莫黑,我知道你和夏侯清之間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以前問你總不肯說,現在國內太平了,你我心裡都知道,夏侯清這個人是有很大野心的,遲早都會‘弄’些事情出來,朝廷已經下了解決夏侯清的決心,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了吧?”
見莫黑沉默在了那裡,張震淡淡笑了一下:“莫黑那,有些事情你心裡透亮着呢。夏侯清不是忠臣,從來也都不是,可他最近做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把自己暴‘露’在了我們面前。‘私’自擴大軍營,‘私’自招募士兵,而且在李鴻章去的時候,絲毫也不隱瞞,好像存心要讓朝廷知道,自己犯下了那麼多的大罪。
夏侯清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這麼做,是有人在背後教唆鼓動,而這個人也知道夏侯清就算謀反也不可能成功。以夏侯清的力量。一旦真的謀反,朝廷十天之內就能夠平定,可爲什麼還要這麼鼓動?因爲這個人已經知道了你和夏侯清之間的關係,他是要利用夏侯清來打擊你,來摧毀你在朝廷中的聲望和權利!”
“臣知道。臣也能夠猜到這個人是誰,有些人自以爲事情做的隱蔽,可這些上哪有那麼多隱蔽的無懈可擊的事情?”莫黑嘆息了聲:“臣還知道;什麼羅漢普渡堂,那些殺害大帥衛隊的人正是在那人的協助下跑出京城,然後藏匿到了夏侯清的軍營之中。臣更加知道,發生在河南的捻黨暴動,也是有人暗中支持。
河南暴動號稱數萬人,可最終絞殺抓獲的只有區區幾千人,剩下的去了哪裡?都被夏侯清給收編了,夏侯清以爲自己做的隱秘,朝廷裡又有人爲自己通風報信,萬無一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朝着死路上走去。陛下在河南設立大營六處,爲的就是等着夏侯清自己暴‘亂’,夏侯清終究是開國功臣。毫無理由收拾了他恐怕會引起朝野非議!”
張震也輕輕嘆息了聲:“十天。只要夏侯清敢妄動,十天之內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順帶着還可以整頓一下朝廷,把那些藏在朝廷裡的蛀蟲給挖出來。
現在說說你自己罷,把你和夏侯清之間的那點關係給徹底擺清楚
“遵命。陛下。”莫黑臉上一點表情也都沒有,語氣也是那樣從容平靜:
“昔日燕王叛‘亂’,兵進北京,乃爲大明成祖。建文帝生死不明,多有傳言逃出宮廷。三寶太監下西洋,爲的也是奉了朱林之命撥尋建文帝
。
其實這些傳言一些也沒有錯,建文帝的確逃了出去,次後隱姓埋名,再無帝王之夢,代代相傳,後代子嗣有姓莫者,有姓夏侯者??”
“比如有人叫莫黑,有人叫夏侯清張震淡淡笑着,並沒有感到如何吃驚。
“陛下聖明。不過臣的真名不是叫莫黑,可是真名叫什麼已經無關緊要了,滿清入關。滅我朱家天下,臣祖輩內心深恨,每每言及必復此仇,到了臣這一代。便和夏侯家取得了聯繫。臣和夏侯清都知道,憑藉我們力量根本無法完成推翻滿清之責,不過這個時候陛下的忽然出現卻給了我們希望。天幸可憐復仇有望。”
莫黑在那平靜地說着,張震在那平靜地聽着。好像莫黑說的故事,和這兩個人自己一點關係也都沒有一般。
“但是。臣和夏侯清有個最大不同的地方,臣想的只是如何推翻滿清爲我朱家報仇,除此之外別無他想,但夏侯清就不一樣了,除了想要推翻滿清之外。做夢都在那裡想着如何恢復大明朱家江山!臣也曾經苦口婆心的勸說過他,大明已經沒了,改朝換代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能夠報仇已經是最理想的結果。※下英明神武,臣民卜下心要想恢復什麼大明仙小討是癡人說夢而已。可是夏侯清從來沒有聽過,依然固執的認爲這今天下就是姓朱的。所以臣當初一心壓着夏侯清,懇求陛下不要讓夏侯清立太多功勞。不要給夏侯清太高地位,其實爲的就是保護夏侯清,因爲臣知道只有夏侯清大權在手,遲早會爲了自己夢想而反。
可是臣錯了,臣發現不管夏侯清手裡有沒有權。不管夏侯清手裡有沒有兵 他都會反的。因爲夏侯清堅定認爲,自己是大明皇室正統,只要自己振臂一呼,天下軍民都會響應自己,這個人已經走火入魔,無可救‘藥’了。他看不到朝代更迭,看不到江山易主。更加看不到天下臣民早已經忘記了大明,忘記了朱家皇室!”
“夏侯清那 夏侯清那。”張震長長嘆息一聲,用力噢了一下海風中的味道:
“從我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認爲此人可堪大用,和你一樣能夠成爲我的左膀右臂,能夠發揮出自己最大才能。可是現在和他一起跟隨我的一批人。甚至比他晚跟隨我的人,一個個都成大將軍了,封一等侯了,可他呢?你對他的耐心已經到頭了。我對他的耐心也到頭了,也許等我們回國之後,夏侯清就會在大牢裡等着咱們了。”
“陛下。臣的故事已經說完了,請陛下處罰臣吧,臣死而無憾。”
張震看了自己這全部下一眼,忽然笑了起來:“莫黑,莫黑,你這人,你這人真的太聰明瞭,你知道我不會處罰你的。因爲你始終表現的坦‘蕩’無‘私’,因爲在你說這個故事一開始的時候,就說了什麼“想的只是如何推翻滿清爲我朱家報仇,除此之外別無他想。我就是想要殺你也沒有任何藉口,難道就爲了你是建文帝的後人殺你?
這麼殺了你。你不服,天下臣民也會不服,說不定還會因爲這樣而對朱家起了同情,被別有用心的人趁機利用,我不是傻子,不做這樣的事!”
莫黑也笑了起來:“陛下不殺臣,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是因爲陛下知道臣對朝廷,對陛下始終忠心耿耿,陛下更加知道,臣對自己的能力再清楚不過,臣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如何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臣跟隨陛下的第一天就說過了,臣要的只是榮華富貴,現在陛下已經給臣了,臣還要去造反做什麼?”
“莫黑。我保你一世榮華富貴!”張震放聲大笑,忽爾笑聲一收:“莫黑,朝廷裡那個暗中支持鼓動夏侯清的人。你我都知道是誰,這次順帶着一起收拾了罷。我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團結的朝廷,而不是各自打着小算盤的官員,誰敢拖了朝廷前進步伐的後‘腿’,我就砍掉他的腦袋,不管這人有多大能耐!”
“陛下。其實這人只是有野心而已,想要更大權利罷了,若說此人想要造反那是絕無可能”
正在那裡說着,車毅帶着‘私’掠艦隊的艦長走了過來,這人四十來歲上下,一抹大鬍子看起來甚是威武,一見皇帝陛下,大鬍子就大聲說
:
“馮徵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馮徵。馮大鬍子。
張震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馮大鬍子”這麼幾個字來,笑着說道:“馮徵。聽說你在海上過的甚是舒服?”
“多謝陛下賜名,馮徵以後就叫馮大鬍子了!”馮徵似乎對着名字特別喜歡。舉起手上拿着的一個盒子遞到張震面前:
“陛下。馮大鬍子聽說這是陛下艦隊,心中那可‘激’動,試着求見陛下,結果沒有想到陛下真的接見咱了。馮大鬍子沒有別的,這東西就當是孝敬陛下的!”
張震打開盒子,裡面是顆碩大珍珠,張震笑着把盒子‘交’到了身邊吳公公手上。正想說話時候馮徵忽然又說道:
“陛下。馮大鬍子這次想見陛下,除了進獻這顆珍珠以外,還有一樣事情要稟告陛下。”
馮徵低聲說了一會,張震面孔稍稍變了一下。微微集了點頭,拍了一下馮徵肩膀以示鼓勵:
“很好。這個情報傳的非常及時,記住,抓到的那幾個人,一個不許遺漏,全部送到我的艦隊裡,我要把他們都帶帶日本去。”
說完停頓了下:“馮徵,我知道你們在海上劫掠,發了不小的財,但不要忘記。你們是受了朝廷命令出來的,更加不要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陛下。馮大鬍子記在心裡了,只要馮大鬍子活着,就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朝廷發給我們‘私’掠許可證,也隨時能夠收回‘私’掠許可證
張震微微笑着,回首一衆部下說道:
“朝鮮的那些事情,咱們已經解決,這次到達日本,我相信也會是一次愉快旅行。隨着局勢變化,我看過去咱們對日本製定的措施也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