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烘爐裡發出強勁的吸力,瘋狂的吞吸着虛空。
漆黑的世界裡突兀的出現了一道道氣流,稀薄,幾乎難以辨認,連接不斷的從黑暗裡面飛掠而來,迅疾的投入到烘爐之中。
像是點燃了一盆大火,烘爐裡驟然間騰起刺眼的光芒,爐口翻騰起高高的火焰熱力,氣血勁力從上面經過,被熱力蒸烤,速度加了一倍都不止,拍擊着經脈,都有種鼓脹的感覺。
“這是……?”
莊劍驚愕的看着那些稀薄幾乎看不清的氣流。
目光凝聚,順着氣流的方向往那片漆黑裡面看過去,極深的地方,黑暗得像是黑洞的存在,此時卻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黯淡的光影,要不是運足了眼力,他都難以察覺得到。
“這是靈氣?”莊劍感受了一下遲疑着不敢確定。
作爲煉體士,他從來都沒有吞吸過靈氣,以前是從食物裡面汲取靈氣養分,到了後面,又是什麼香火念力,對於這個,他感覺非常陌生,無法確定靈氣入體後燃燒的狀況,只是隱約感覺,這個有點和他吃了靈肉靈藥有點相像。
“這麼濃郁的靈氣哪裡來的?”莊劍呆了呆,隨即想起了洞天福地。
他所在的地方是沒有這樣的靈氣,即便是逍遙山靈氣比外界濃郁得多,可像是這種幾乎能夠化爲霧氣雨水的靈氣,他還是沒有看見過,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打不開的洞天福地。
心中一動,感知順着氣流的方向探了過去。
漆黑的深處,光亮黯淡,似乎是離開他距離很遠,可是順着氣流一路過去,卻驚愕的發現,光亮就在眼前。
感知觸碰到了一堵無形的牆壁,有些柔軟不像牆壁那樣的堅固。
莊劍睜開眼睛,功法迅速的放緩下來。
汪汪。
嘯天在旁邊疑惑的叫着,看到莊劍氣息改變,身上炸開的毛髮收攏,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搖了搖尾巴,見到主人沒有理睬,嗚嗚兩聲,趴下去,張嘴將大骨頭棒子咬住,嘎巴嘎巴的啃了起來。
睜開眼,面前是空空一片,伸手出去,手指在地上線條上方劃過,依然是什麼都沒能觸碰到。
感知如同觸鞭在面前左右的晃動,以他金丹大修的實力,一樣沒能所有發現。
功法急轉,體內烘爐嗤嗤的吞吸着從縫隙裡漏出來的靈氣,熱氣翻騰,氣血流淌的浪潮啪啪的拍擊着經脈壁,讓人知道這一切並不是虛幻想象出來的。
“怎麼會是這樣?”莊劍嘴裡喃喃的低聲說道。
不遠處,百多米外,李可聽着幾個弟子低聲回報,點點頭,看着莊劍這邊平穩下來,思索了一下,留下十幾個人,把這片區域周圍都封鎖了,小聲吩咐了幾句,隨即帶着人退了出去。
左右找不到有人侵入的蹤跡,顯然莊劍是在琢磨空間,像這樣的撥動,估計後面還會接二連三的出現,沒必要大驚小怪,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讓留下來的小心警惕,倒不是怕出現敵人,而是擔心會打擾到莊劍的思緒。
莊劍沒有理睬身後那些人的動靜,眯着眼睛,重新將心神沉入到體內。
看不見摸不着,現在能夠感知到空間壁壘的唯一途徑就只有這裡。
功法加速運轉起來,剛剛因爲來人變慢下來的氣血重新鼓動,嘩啦啦的在經脈裡面奔騰。
漆黑的虛空裡不時被吸來一兩縷氣流,靠近爐口後,氣流散開變成一片薄霧,迅疾的投入進去,烘爐運轉,爐口往外散發出大股的熱力,將經過的氣血勁力給加熱加速。
感知順着氣流來的方向蔓延過去,就在眼前,又像是距離極遠,感知再度觸碰到那柔軟如同薄膜一般的物體。
別說是金丹,就是以後晉升成爲了元嬰,感知就是感知,永遠也不可能代替手腳來移動物體。
莊劍感受着面前的空間壁壘,左右上下到處散開。
感知一路探出去,感受不到邊際。
光亮黯淡,縫隙狹小,似乎壁壘非常厚實,那道縫隙顯然不像是被吞天決吞吸撕開,看上去,有點像是原有的舊傷。
莊劍突然明悟過來。
這就是門戶通道開啓的位置,當年的大能老祖就是在這裡把它撕開了個口子,設置法陣溝通兩端,現在沒有符籙,門戶沒有開啓的情況下,通道收縮起來,只留下一道細細的縫隙,代表着它的存在。
心中一動,不自覺的把手往前伸出。
嘯天正嘎巴嘎巴啃着骨頭,突然耳朵抖了抖,擡起頭,瞪着眼睛看着莊劍的動作。
人坐在椅子上,閉着眼,像是在做夢一樣,手臂慢慢擡起伸出,食指一點點的往前按下。
一道微風從旁邊掠過,樹葉沙沙亂響。
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漣漪,就在食指點落的地方盪開。
漣漪波動微弱,若有若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不遠處那兩個先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了過來,在這邊掃了兩眼,搖搖頭,將目光轉開,左右的巡視着周圍。
莊劍一指點出,指尖彷彿觸碰到一個柔軟的物體,心中一動,急忙睜開眼睛。
漣漪消散,手指點在空處,睜開眼,食指輕輕地往前落下,什麼都沒有觸碰到。
“見鬼。”莊劍皺了皺眉頭。
扭頭看向旁邊的嘯天,小傢伙看到他望過來,急忙的把尾巴搖起,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剛剛看到了沒有?”莊劍問道。
汪汪。
嘯天昂首挺胸,大聲的叫了幾下,也不知道是看見還是沒有看見,莊劍聳聳肩,衝着它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又將眼睛閉起。
心神沉下,功法再度急轉起來。
隨着感知在虛空中觸碰到那一堵壁壘,手臂再次擡起,小心翼翼的往前點出。
指尖落在空處,下面就是李可劃下的那道線條,空間泛起漣漪,微微盪漾,隨着食指按下,漣漪愈發的明顯,波紋不斷,一圈圈的散開,不過僅僅是周圍一米左右,越往外越是平淡,逐漸消失,似乎被無形的力量給限制住。
“就是這裡。”莊劍心裡暗想着。
這一次不敢睜開眼睛,保持着功法的運轉,食指按下,力量不斷加大,只是那壁壘堅韌如同牛皮,雖然凌空按出個凹陷,手上的力量已經加大了頂,可最多也就是指甲蓋的一半凹陷進去,剩下的,依然是留在外面。
勁力涌出,指尖上泛起勁芒,不多一會,隨着勁芒持續的灌入,勁芒開始散發出刺眼的光亮,皮實的壁壘終於在力量和勁芒的壓迫下,逐漸的開始往下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