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議室裡坐滿了人。
長桌的一端莊劍和主任對坐,那邊是烏海,錢廳周局,能夠和案件掛上鉤的各個大隊分局領導,重案組的沒能上桌,坐在他們的身後,而這一邊則是趙老幾個館長副館長,劉靜怡趙天閣,以及幾個助理,防洪辦的那些隊員在後排入座。
一大堆人,把大會議室給塞得滿滿的,就這樣,外面走廊裡還有不少人站着,豎着耳朵傾聽裡面的動靜,再遠一點的走廊盡頭,特戰隊的將周圍給封堵住,不夠資格的,全都被阻擋在外。
王繼民站在前面,背後是大幅投影,面對這樣的大場面神情略顯緊張,手心都已經出汗。
副廳長,局長,這些都是上級的上級,莊劍對面入座的那位,廳長局長都要排坐在後面,顯然來頭大得嚇人,平時做慣了的案情分析,在這時候,他都不知道如何張嘴了。
“不要緊張,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主任微笑着說道。
“小王。”周局勉強笑着喊了聲,“開始吧。”
王隊長心裡一緊,本來爭取到案情分析的主講是個好事,再這樣耽擱下去,回頭好事都要變成壞事,在自家人面前丟臉還算了,在那不知道來頭的主任面前丟了臉,周局面上無光,他吃不了都要兜着走。
“咳咳。”
王隊長飛快的收拾好情緒,將緊張丟到一邊,拿起激光筆側身開始簡短的對案情做了一番講解。
“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和烏組長聊了一下。”王隊長衝着烏海看了一眼,“烏組長專門調集了以前的案例,全國上下,這麼多年以來並沒有散修做過這樣的案子。”
“打斷一下。”周局舉起手,“你們怎麼判定沒有?”
烏海說道,“很簡單,修士來錢快,如果只是爲了金錢,他們沒必要去做盜竊的事情,即便價值再大,他們隨便做些別的也能得到,而且還不會犯法被人盯上。”
“沒錯。”莊劍點點頭說道,“這點我可以證明,別的不說,靈肉也就是這半年纔開始慢慢跌價,在這之前,他們隨便打到一頭就足夠花銷了,這玩意當初可是供不應求,比起盜竊來,既不搶眼而且還能收穫許多的關係渠道,換成是我也會選擇這個。”
“可是對付妖獸有風險的。”錢廳質疑道。
烏海說道,“做什麼事情沒有風險?我們毫無準備的去撲火都沒出事,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去做準備,對付妖獸總不至於比起盜竊博物館不被發現更難吧?”
周局點點頭,“我沒問題了,小王,繼續吧。”
王隊長繼續說道,“既然以前沒有發生過,那麼這些散修應該是在靈氣波動後纔出現,這樣算起來,最多就是半年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想湊齊足夠的同黨並不容易,而且還不僅僅是人數,看這次的案子就能發現,他們分工明確,各有所長,這更不可能做到。”
“依你的經驗需要多久?”周局再度發問。
“最少也要一年以上,不光是要合適的人選,還要試探磨合,不可能一羣不認識的上手就來大案,在這之前,肯定是從小做起,值得信賴了纔會納入核心。”王隊長說道。
周局看看四周,見沒人提問,點頭示意王隊長繼續。
莊劍第一次參加這樣會議,感覺到有趣的很,本身對於刑偵就只有電影裡得到的哪些知識,偶爾在別人沒有辦法的時候靈光一現發表點意見還行,要他提出各種問題,即便是有,此時他也不想去露頭,坐着就好。
“文物從國外運回到建好博物館,這中間一共也就是三個月不到,而且,金佛在這之前並沒有亮相,沒有人能知道這裡面有它的存在。”王隊長說着,看了幾位老館長一眼,“唯一接觸過的幾位也不可能泄露消息,即便是無意中也不可能,原因很簡單,到目前爲止,他們都沒有對這件文物進行過檢查。”
趙老幾人對望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看的低下頭。
雖然一開始就把他們的嫌疑給排除在外,可話裡話外,他們總覺得有指責他們不夠盡責的意味在裡面,莊劍感覺到了,坐正了,小聲說道,“趙老,這不管你們的事,文物太多,誰也沒辦法把它找出來,別往心裡去。”
“老了。”趙老嘆了口氣。
王隊長不理這邊的動作,繼續的說道,“博物館成立至今不過是一個月多一點,即便是他們早就知道金佛的存在,可這麼短的時間裡,要找齊人馬,還要事先踩點,準備設備,制定轉移逃跑的路線,最後還要殺人滅口不留半點痕跡,能夠做到這些,絕對不是剛成立的團伙能夠做得到的,不出意外,他們絕對是在成爲修士前已經組成了團伙,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作案,據那個胖子的交代,對方能夠找到他並且拿到證據進行威脅,顯然他有着足夠的消息來源,這也佐證了他們不是新手,不出意外,應該在圈子裡都有一定的名氣。”
周局眼睛一亮,轉頭和錢廳小聲的說了起來,旁邊那些參會的也都感覺找到了方向,各自議論着,會場一下變得像是圩場般熱鬧。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向烏組長請求了支援,由防洪辦的系統對近十年來懸而未決的竊案做了一次梳理。”王隊長側身讓開,用激光筆點着屏幕,“以沒有任何線索爲關鍵詞進行搜尋,一共發現了三千多起案件,其中案值太小的被剔除掉,剩下的有兩百三十九起,案件中出現了傷人的去掉,還有五十三起。”
屏幕上面,一個個案發現場不斷地交替閃現。
“這麼多懸而未決的案子?”劉靜怡驚奇的說道。
“不多。”周局說道,“單看數量很大,不過算成人平均數,這個數值就不算高了,而且這裡面大多都是早些年的案件,那個時候技術手段不行,監控太少,以至於辦案全靠勤問,很容易就漏掉線索,記得當年我還在基層的時候,爲了條線索,踩着單車走訪了案發現場周邊七八個村子,詢問過幾千人,光是詢問筆錄都能堆滿一個房間。”
錢廳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周局,“你這是暴露年齡了不是,不能再說了。”
周局擺擺手,摸了摸頭說道,“還用暴露嗎?你看看這頭上的白頭髮,早就老了。”
案情有了方向,雖然距離破案還早得很,不過所有人都精神了許多,嚴肅的會場一下就被兩個老大給整得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