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黑暗裡火光閃爍,硝煙的味道迅速散開。
莊劍呆滯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個傢伙,突然聽到槍響,轉過頭,就看到一個身影從燈光後面走出來。
副駕老大拉動槍管,咔噠,一枚彈殼跳了出來,抱着槍,擡起對準了莊劍又是一槍。
嘭。
火光噴射,無數粒細小的鋼珠迸射出來。
第一槍那傢伙打得急了,槍口還沒對準就扣動了扳機,都不知道打去了哪裡,可是第二槍,人走近了幾步,距離莊劍不過是五六米遠的距離,槍口噴射出來的炙熱都能感受得到,瞬間身上一痛。
“動槍了。”
莊劍驚慌的轉頭就跑,雙腿甩開了,比百米衝刺都還要快,幾步衝到車邊,跳上車,門都還沒有關,踩着油門瘋狂的逃竄。
嘭,嘭,嘭。
身後槍聲不斷,從後視鏡裡,他能夠看到火光不斷地閃爍,好在新買的車加速度不錯,本來停車就隔得有點遠,那傢伙手裡的只是土製的五連發,打出十多米就沒了力量,只聽到車後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卻連車玻璃都沒有打碎。
“追,追上去,我要殺了他。”副駕大聲的喊着。
“老大,他們怎麼辦?”司機把車往前開了幾步,看着地上躺着的同伴驚慌的問道。
副駕頹然的低下頭,咬咬牙,看看莊劍跑遠的尾燈,把五連發扔進了車廂裡,衝着司機喊道,“還愣着幹什麼?快下來搬人。”
……
莊劍人已經懵了,驚慌失措的開着車,跑出去幾分鐘了,終於是回過魂來,哆哆嗦嗦的把手機掏出,看着電話簿都不知道打給誰。
報警?
當然不行,現在是他動手殺了人,黑燈瞎火的,沒有目擊證人,誰能說得清楚是正當防衛還是車禍惹出來的事端。
劉爸?
他認識的人多,不過,人在杭州他在神農架,應該是沒辦法幫得上忙。
根叔?
莊劍直接搖了搖頭,還是別讓老人家擔心了,都開包子店了,即便是還有些本事又能怎麼樣?難不成比劉爸還厲害?
教練?劉靜怡?爸媽?對了,古月大師,武林,金總。
莊劍腦海裡靈光一閃,哆嗦着把電話給打通。
“咦!?小莊,怎麼今天有空打給你老哥?”金總笑呵呵的說道。
“金總,我,我殺人了。”莊劍哆哆嗦嗦的說道。
金總瞬間聲音一緊,“什麼回事?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記住了,什麼都不要漏。”
莊劍結結巴巴的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金總那邊沉默下來,就在莊劍急得不行,以爲金總也沒有辦法的時候,聲音突然傳來。
“你看看周圍有沒有隱秘的地方,馬上把車給停了,然後熄火關燈,看看那幾個傢伙有沒有追上來。”
莊劍掃了眼,看到前面不遠有一片黑影,看上去有些像是樹林,急忙把方向一打,開出了過道,顛簸着在荒野裡開了過去。
“然後呢?”莊劍熄火關燈,坐在車裡牙齒咔咔的響,緊張的問道。
“等,如果那輛車追過去了你再告訴我,對了,你還認不認得剛纔那輛車?”金總說道。
莊劍點點頭,想起金總看不見,急忙說道,“認得,是一輛五菱。”
金總沉默一會說道,“這車太普通了,鄉村裡面最多這種車,這樣,你到路邊去,如果有五菱過來,爭取看清楚裡面是不是那些人,記住,躲好了別被人發現。”
“知道了。”莊劍說道。
緊張的下了車,彎着腰一路小跑來到公路邊,剛蹲下去,就看到遠處燈光亮起,引擎聲轟鳴,隨即一輛五菱咆哮着從身邊掠過。
“他們,他們過去了。”莊劍說道。
“現在往回開,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金總說道,“如果地上人還在,馬上報警,我會找武林中的朋友幫忙,如果不在,你不用擔心了,他們找不到又出了事,自己就會離開。”
“回去?”莊劍乾嚥了口唾沫。
金總說道,“當然了,萬一不是針對你的,難道你還想躲一輩子嗎?放心好了,雖然神農架這邊沒有門派,沒辦法直接插手,不過你這個事情不算大,最多不過是防衛過當,走走關係,馬上就能出來。”
莊劍雖然慌亂,不過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還是鼓起勇氣回到了現場。
地上只留下了幾灘血跡,要不是那長長的幾道剎車痕跡,他都沒辦法找得到。
把車停在路邊,蹲下去撿起了一枚鋼珠,確定了後,把電話重新打了過去,“沒有人了,地上的屍體不見了。”
“行了,沒事了,該幹嘛幹嘛去。”金總笑着說道。
“就,就這樣完了,不找他們出來?也不報警?”莊劍問道。
金總解釋道,“那邊沒有朋友,找人是沒辦法找得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報警你還要解釋發生了什麼,那些傢伙估計不是什麼好人,見不得光的,死了人他們會幫你把屍體處理掉,沒死麻煩些,如果真是你仇家找來的,估計還要找你,不過,接下來只要你不去偏僻的地方,自己謹慎些就行了,好歹也是金剛門掌門,幾個小蟊賊的,難道你還害怕?”
安慰了一陣,金總把電話給掛了,莊劍一個人坐在黑乎乎的車上,呆呆的隔着車窗玻璃看着那邊地上隱約可見的血跡。
就這麼完事了?
莊劍手放在方向盤上,仍然是緊張得不停地抖,感覺喉嚨發乾,拿起水咕嚕灌了一氣,足足做了一個多小時纔是慢慢回過神來。
這就是江湖?打打殺殺的自己處理尾巴?
又或者那些人根本都沒有事,只是被打傷了而已,現在送去醫院搶救。
對,一定是這樣的。
莊劍振作起來。
他們先動的手,所以不敢報警,嗯,那個什麼有人花錢請他們,一定是胡說八道。
莊劍感覺自己爲人和善,平時爭吵都沒有,怎麼可能有仇家,而且還是捨得花幾百萬的,有那個錢還不如給他好了,自己打自己一頓,保證讓他心滿意足,反正練了橫練,打也打不痛。
仇家,哼哼,哪來的仇家。
這段時間唯一的打鬥就是武林大會,不過那都是站着被別人打,獎金老參加起來都沒有那五百萬多,根本不可能是他們。
莊劍慢慢開動了車,按照金總的意思,取消了路線,直接掉頭往另一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