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莊劍從廚房過來,廣告已經到了末尾,他還沒看清楚那幾個大字,畫面一閃消失不見,轉到了天氣預報。
“什麼鬼?”
莊劍都沒看清,嘟囔着,詫愕的扭頭看向窩在沙發上捂着肚子的劉靜怡。
劉靜怡在沙發上蹦了起來,跳了兩下,打了個大嗝,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指着屏幕含糊的說着,“大胃王,是大胃王。”
“大衛王?以色列?”莊劍搖搖頭,“我先洗碗,小怡,吃飽了不要亂跳,容易得闌尾炎的。”
“劍哥。”
劉靜怡喊了兩聲,噘着嘴,蜷在沙發上,瞪着電視機看了一會後,爬到一邊將包裡的手機拿出來。
“快看,劍哥,這個你一定喜歡。”
看到莊劍出來,劉靜怡獻寶一樣的將手機遞了過去,“大胃王海選,看見這裡沒有,獎金有五萬啦,還有還有,要是得了前三還能參加全省的比賽,獎金有二十萬了,要是全國的,哇,一百萬咧。”
“你是不是發燒了?”莊劍沒有接,而是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沒有啊,怎麼滿嘴胡話?”
“劍哥。”劉靜怡尖聲叫了起來。
莊劍這纔是笑眯眯的將她手機拿在手裡,“好了好了,我看看,什麼大胃王,我還以爲是以色列的那個。”
“看見沒有?”
劉靜怡拉着他坐在沙發上,湊到身邊,搶着用手指不停地點着屏幕,“明天最後一天報名了,我靠,我們怎麼之前都沒有看見,這裡,看見沒有?獎金,好多哦。”
莊劍看着屏幕,湊過來的幾根頭髮弄得他耳朵癢癢的,一股好聞的氣息透了過來,忍不住將頭扭了過去。
“嗚嗚嗚”
劉靜怡瞪着眼睛,嘴脣與莊劍的碰在一起,腦海裡一片的空白,喉嚨裡發出幾聲的嗚咽。
“流氓。”劉靜怡紅着小臉將他推開,鼓着腮說道。
“我怎麼流氓了?”莊劍裝着傻,“你靠得那麼近怎麼能怪我。”
“哼。”劉靜怡皺皺鼻子,“不管,就是流氓。”
莊劍做出大灰狼的模樣撲了上去,“好啊,那我就流氓了。”
“啊,不要,壞蛋,嗚嗚嗚。”
兩人滾在一起,劉靜怡裝模作樣的掙扎了一番後,眯着眼睛,兩隻手不知不覺的環在了莊劍的頸子後面。
“壞人,欺負我。”
劉靜怡推開莊劍喘着粗氣,憋了太久,差點都呼吸不過來了。
莊劍反而是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坐直起來,傻樂着,不時的側着頭偷看劉靜怡幾眼。
“哎呀,手機。”劉靜怡跳起來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重新擠到莊劍身邊,“劍哥,你不是說工作不好找嗎?我覺得現在這個最適合你,你看啊,上班一個月纔是幾千塊錢,命好不過是一萬,可是這個,市裡的冠軍就有五萬了,要是省裡的足有二十萬,以你現在的本事,我們不說要拿個全國冠軍,至少那二十萬逃不掉。”
“哪有這麼簡單的。”莊劍搖着頭,“你以爲就我一個人能吃嗎?”
劉靜怡興致勃勃的說道,“那有什麼關係?就算是輸了你也沒有損失啊,反正你現在不上班,要是贏了,劍哥,光是市裡面的冠軍就有五萬啊,夠你上幾個月的班了。”
“說得也是哦。”莊劍有些意動。
劉靜怡拉着他的手說道,“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報名?”
莊劍搖頭,瞪了她一眼,“明天你不上班了?行了,我過去看看。”
發現了一條生財之路,兩人興致勃勃的湊在一起聊了許久,第一次親密接觸,兩人時不時的膩歪一下,等到劉靜怡發現時間很晚準備回家的時候,掏出化妝鏡準備補補脣彩,這纔是發現了問題。
“啊……,劍哥,你壞死了。”劉靜怡羞怒的揮舞拳頭。
莊劍呵呵的傻笑,“不能怪我,不關我的事。”
“完了完了,回去會被發現的。”劉靜怡驚慌的說着,顧不得再揮舞小拳拳,忙着給嘴脣補色。
兩人膩歪得太久,貪婪的莊劍把她嘴脣都給親腫了,此時紅撲撲的,比起之前都厚了一圈。
“你回去吧。”劉靜怡坐在的士上揮着手。
“回家打電話給我。”莊劍叮囑着,等到車開了,仔細的將車牌號給記下。
這年頭壞人太多,萬一遇到黑的士就麻煩了,而且要是在車裡丟了東西,到時候也好把它給找回來。
興奮的一夜。
聊到電池快要耗盡電量,兩人才是依依不捨的結束,躺在牀上,莊劍呵呵傻笑,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着。
漆黑的房間裡面,靜靜躺着的身影慢慢的坐了起來,雙腿熟練地盤在一起,兩手搭在膝蓋上面,呼吸變得悠長有力,隨着時間的過去,一呼一吸之間,淡淡的臭氣開始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即便是房間的窗戶開啓着,也逐漸的變得濃郁。
……
不用早起趕地鐵打卡,時間非常的充裕,莊劍起牀之後懶懶的洗刷,下樓去根叔那裡吃了早餐,這才慢吞吞的出發。
這幾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在不上班的時間坐地鐵,空蕩蕩的,讓他都有種坐上了假的地鐵的感覺。
“好爽。”
車廂裡就只有小貓兩三隻,平時搶都搶不到的座位在這裡隨意可坐,甚至在上面躺着打滾都沒有問題。
幾個學生模樣的坐在車廂的角落裡,拿着吉他,歡快的撥動着琴絃,看那樣子,好像是校園裡的樂隊出去搞聯誼活動。
“青春,幸福的時光。”莊劍老氣橫秋的望着他們。
好像是昨天,又好像是已經離開了很久。
這樣的日子一去不再返,現在陪伴在他的就只有拼命的工作,努力的賺錢。
大城市機會多,工資待遇也要比小城市好許多,可是相應的壓力也更加的大,不說別的,光是那房價,光靠那辛苦存下來的工資,恐怕一輩子都難買到一個廁所。
“該死的李總。”
想到這裡,莊劍惱怒的握緊了拳頭,聲音大了些,旁邊不遠的一個女孩緊張的看着他,站起來走到門邊,就這樣還不放心,不時的回頭看幾眼,生怕遇見了地鐵狂魔。
“我有這麼可怕嗎?”莊劍拿出手機,把相機調到自拍,摸着下巴擺着姿勢。
畫面裡的男人臉上的胖肉少了許多,棱角已經能夠看得出來,曾經的雙下巴已經成爲過去式,在他每週徒步堅持半年後就沒了蹤影,因爲胖而顯得小的眼睛也變大了,伸手摸摸,皮膚都光滑不少。
“不像壞人啊。”莊劍嘀咕着,斜着眼瞥了那個女孩一眼,“哼,不懂得欣賞,還是我家的小怡好。”
這裡的嘀咕讓女孩聽見,人變得更加的慌亂,拎着包緊靠着車門,等到地鐵進站,車門還沒完全開啓,飛一樣的逃了出去。
地鐵裡的小插曲莊劍轉眼就忘記,拿着手機開着導航,一路循着找了過去。
遠遠地就看到大樓前面聚了一大羣人,樓面上的巨幅廣告隨着風微微起伏飄動,上面大胃王幾個字好像活了一樣,不停地抖動。
幾個遮陽棚擺在外面,工作人員拿着話筒不停地喊着,也許是報名的最後一天,這裡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上去報名的卻沒見幾個,莊劍站在外面觀察了許久,看到這樣冷清的局面,心裡有些猶豫起來。
“最後一天了,還沒有報名的請抓緊時間,我們最後截止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整。”工作人員大聲的喊着。
“喂,不是下午五點才結束嗎?”有人大聲的喊着。
工作人員指指四周,“你看現在都沒人報名了,大熱的天,我站在這裡沒關係,你們忍心看着這幾個小姑娘受苦嗎?”
圍觀的人善意的鬨笑着,有人喊道,“小姑娘,別守着了,哥哥帶你去吃冰棍。”
“怪蜀黍,我們這裡在錄影的哦,當心晚上上了新聞,你老婆抓你去跪鍵盤。”幾個小姑娘反擊着。
莊劍躲在人羣后偷笑,擡腕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心裡不禁舒了口氣。
還好今天早上就沒事走了過來,要不然下午過來,五萬塊錢就溜走了。
“還有人沒有?沒有我們就準備結束了。”工作人員詢問着。
“我。”莊劍站了出來。
剛往前走了幾步,人羣分開,一個胖胖的女人尖聲喊着,“別收,等等,我來了。”
“這是報名須知。”一個小姑娘甜甜的給他們分發着須知,旁邊幾個圍了過來,上下的打量着莊劍。
“小哥哥,你這架子不夠啊。”圓臉妹妹笑着說道。
莊劍拿着筆飛快的填寫着報名表,擡着頭疑惑的問道,“什麼架子?”
發須知的小姑娘搶答着,“看見旁邊的姐姐沒有,她們纔是冠軍的架子,你啊,太瘦了,只是浪費報名費。”
“什麼?還有報名費?”胖女人瞪着眼睛。
“當然要報名費了。”圓臉妹妹解釋着,“你想啊,雖然只是海選,可是每個選手都需要吃掉一定量的食物才能過關的,要是不收報名費,我們這裡早就被吃空了。”
胖女人不滿的說道,“你們不是有贊助商的嗎?瞧瞧,這裡這裡,到處都是廣告,吃相太難看了吧,海選都還要手報名費,賺錢賺到連選手都不放過了,你們老闆估計今年就能成爲全國首富了。”
“嘻嘻,大姐,首富可不是靠報名費就能成爲的。”圓臉妹妹笑嘻嘻的說着。
“沒有多少啦,大姐,一百塊錢,都還不夠過海選時吃的那些東西的,再說了,你要是成了冠軍,還在乎那一百塊錢嗎?”發須知的小姑娘說道。
胖女人哼了一聲,“算了,看在獎金的份上,大姐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來,誰收錢?”
莊劍跟在胖女人的後面把錢給交了,填好報名表,圓臉小妹妹領着兩人走進了大樓,在裡面繞了幾圈後來到一個房間裡。
一個長桌擺在中間,對面是兩臺攝像機,從不同的角度對着他們。
圓臉妹妹小聲的和旁邊的人說着,不一會,兩個女孩託着盤子走了進來,上面擺着一大摞的肉夾饃,看上去每人都有二十個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