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公子沒有莊劍那樣的食量,吃了些餅乾喝了水,逃離的路上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吃飽喝足放鬆下來,只不過幾秒鐘功夫,靠着後座就打起了呼嚕。
“辛苦了。”
莊劍小聲的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副駕上的保鏢疑惑的回頭看了眼,見到莊劍看着龍公子並沒有說話,想了想,以爲自己耳朵聽花了,急忙又轉了回去。
一路廝殺,龍公子此時就算擦拭掉身上的泥土污垢,換上了新衣,可是露在外面的身體還是顯示出他現在的狼狽。
頭髮捲曲焦黃,還有不少地方被燒去了一撮,看上去像是被狗啃過一樣,難看極了。
即便是休息了一陣又吃了些食物,可是臉色依然蒼白憔悴,露在外面的手掌皮膚焦黃,符咒在掌心激發,攻擊同時也作用在自己身上,要是平時,靈力滋養,過了多久就能修復,不過現在龍公子靈力都已耗盡,只能是任由它保持原樣。
“還是不夠強大。”莊劍默默地想着。
這一輪,雖然低估了大修士的實力,以至於自己被氣勢壓制得幾乎筋骨寸斷,可歸根結底還是弱小,要是他此時已經是大修士,雖然不可能和蒙巍然打個平手,最起碼也不會變得這麼悽慘。
修煉以來,根叔幫他淬鍊身體那段時間他只是單純的練武,想着能打敗龍公子,卻並沒有想過要努力晉級,不過現在,他終於是有了那麼一絲修煉向上的衝動。
念頭來得快也去得快。
功法神秘神奇,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掌控得了,到了後期,此時狂吃海喝都難以提升一絲實力,在修士界連續幾天的掃空食攤,花費了大筆的金票,換來的只是肚皮圓了,多了一層下巴,許久沒見的肥膘冒出頭,如果再住幾天,搞不好就能用得上珠圓玉潤這個詞。
汽車從偏僻的山裡開出,拐上大路,速度不斷提升,開車的都是老司機,動作嫺熟,車流裡左右穿插,惹得後面一片罵聲,不過這個時候沒人理睬,只想着儘快的回到山莊。
下午決賽,不過是幾分鐘就決出勝負,中間出現蒙巍然浪費了一些時間,從恆華會逃進人世間路上又耗費不少,出了山已經是五六點鐘,還好這是週末,絕大部分人不是在家休息就是外出旅遊,上下班的車輛少了很多,沒了堵車,不過多久山莊就出現在面前。
莊劍隔着玻璃看着門口的保安,滿意的點了點頭。
守門的還是普通的保安,不過編隊裡面卻是多了兩個加入到特訓的人,氣血翻騰,顯然都已經成功進入到後天境。
山莊裡開闢的訓練場上熱鬧非凡,時間已經是傍晚,訓練早就結束,此時場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飛來掠去,打得火熱,旁邊圍滿了特訓隊員,大聲叫好,喊個不停。
“停一停。”莊劍輕聲說道,把窗玻璃降了下來。
靜靜左遮右擋,即便是收住了氣息,只用普通人的力量,面前揮舞過來的小拳頭她也能輕鬆接下。
狂攻不止的是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身板看上去比剛住進來的時候長開了不少,大冷的天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臉頰紅暈,拳勢迅猛,也許是年齡太小的原因,走的路線是小巧騰挪,靜靜一路急退都沒能躲過的他的攻擊。
場邊,女人眉開眼笑,不時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着寶寶加油。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雖然男孩瘋狂進擊都打不中靜靜絲毫,不過莊劍卻看得出來,此時小傢伙的實力了得,拳勢有板有眼,每招每式起碼都暗藏了五六個變化,看上去像是習練了幾年的拳手,腳下蹬踏拳頭揮動,地面微震場上勁風呼嘯,不比成年人力量小。
“這靜靜,也不怕把他撐壞了。”莊劍啞然一笑。
倒不是莊劍小氣,捨不得那些靈藥,而是當初靜靜都差點撐爆,全靠莊劍在場,臨時救火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靈氣融入到體內,本以爲吃了虧懂得教訓,沒想到趁他不在膽子大了,這麼小的傢伙都敢催成現在這模樣,都不知道那男孩孃老子怎麼想的。
越野車停下,馬上訓練場那邊就有人察覺到,等到玻璃開啓,頓時場邊就傳來一陣興奮地喊聲。
“好了,今天到這爲止。”
靜靜掃了眼,手臂一震把男孩逼退了,笑嘻嘻的過去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衝到了車前。
“姐夫。”靜靜嬌聲說道,歪着頭往車裡亂看。
莊劍推開車門,手指豎在嘴脣上,“噓,小聲點,他在睡覺。”
看着莊劍破損的衣服,靜靜吃了一驚,急忙撲到車邊探頭進去看了看,發現龍公子並無大礙,歪着身子靠着車門呼呼大睡,稍微放心了一些,只是看到他焦曲枯黃的頭髮,還有雙手的悽慘摸樣,頓時眼睛就紅了,退出來扭頭看着莊劍,咬着嘴脣問道,“姐夫,你們不是去比賽的嗎?怎麼會這樣?”
“說好的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襖,怎麼說變就變了。”莊劍呵呵直笑,“怎麼我受傷了都沒人關心?你不是討厭他的嗎?”
靜靜臉一紅,不好再問了,低着頭,腳尖在地上不停地碾着草地。
“好了,我告訴你。”莊劍見好就收,急忙說道,“路上遇到幾個不長眼的,沒事,他只是太累了。”
“討厭。”
靜靜放鬆下來,氣鼓鼓的瞪了莊劍一眼,伸手在他肩頭狠狠拍了一下。
嘶。
莊劍倒吸一口冷氣,痛得臉色都變了。
“啊!怎麼了?我不是故意的。”靜靜手足無措的看着,嚇得臉都白了。
“不關你的事。”莊劍擺擺手,深吸一口氣,慢慢鬆弛下來。
這一巴掌拍下,好不容易癒合一些的傷口被撕裂,鮮血迅速溢出,胸膛紅了一大片,這都還是次要,關鍵是拍擊的力量太大,全身骨頭一震,感覺全都要斷開。
要是平常,再重十倍的力量他都沒有反應,只是現在氣血不足,身上的傷都僅僅是好了表面,勉強能夠行走,裡面就像是佈滿裂痕的瓷娃娃,隨便大力一些碰撞都可能破碎掉。
“小怡,姐,快來啊。”靜靜攙扶着莊劍,也不上車了,慢慢往別墅走去,邊走邊大聲的喊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