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還沒嚼爛的牛排囫圇吞下,喉管瞬間撐得巨大,都能清晰地看到一大團東西從喉嚨上凸起往下滑。
“沒用的。”諸葛逐日在旁邊好心的勸,“比賽計算的是吃進肚子裡的,含在嘴裡不能算數。”
李彬冷笑着,“還有幾秒鐘,我看你怎麼吃?垂死掙扎也沒有用了,投降吧。”
阿吉豆呵呵的笑,“投降算一半,來吧,騷年,我給你一次機會。”
“三……”
最後一塊牛肉送進了嘴裡。
牙齒合攏。
啪唧,大團的芥末從牛肉裡面擠出來,濺得滿嘴都是。
強烈的刺激直衝鼻腔,跟着就闖進了大腦深處。
莊劍在這瞬間,彷彿身體飛到了空中,周圍人影變得模糊,說話的聲音拉長了,古里古怪。
眼淚飆射,T恤前襟溼了一片。
“二……”
耳邊,彷彿有人在數着數,催促着他繼續加速。
不敢再嚼下去,舌頭一卷,大塊的牛肉開始往喉嚨口送。
只是他剛剛整塊牛排就切成了四半,這一塊就近一兩,雖然分量不多,可是沒有嚼過的牛肉就是個整塊,吞下去就和圓吞雞蛋一樣,得把喉嚨無限的張大,比起剛剛那塊來說要艱難得多。
“一,時間到。”
莊劍幾乎是在數到一的時候將牛排吞了下去,喉嚨上鼓起個大包,牛肉還在喉管前端還沒完全落下,他第一時間就把嘴張開了,衝着臺下左右的轉動。
眼淚嘩嘩的流,連帶着,鼻涕水都流了出來。
此時他不敢亂擦,擔心別人會認爲他沒吞下去借機吐掉,老實的,掛着一臉的眼淚,鼻涕汪汪的看着臺下。
“哇,吃完了,胖哥吃完了。”袁青青興奮地跳着。
“第四輪,開始。”
沉默了一會,臺下的人不敢確定,緊急磋商爭論不休的時候,李總一錘定音,比賽繼續進行。
拿着餐巾擦拭掉臉上的淚水鼻涕,莊劍端起水杯,咕嚕咕嚕大口的喝着,將還卡在喉嚨裡的牛肉給強行嚥下。
“小子,算你狠。”諸葛逐日悻悻的說道。
“有本事繼續。”莊劍扭頭看着他,“拜託你的搗鬼,我決定了,冠軍是我的,你就等着哭吧。”
李彬在旁邊說道,“當然繼續,你以爲你是誰啊,冠軍?也不看看你那身板。”
莊劍看他一眼,“走狗,不對,你是走豬,胖成這個樣子都和我吃得一樣多,你還好意思,是我就直接撞死在天壇前面。”
“別和他吵,這傢伙嘴利,你吵不過他的。”阿吉豆在旁邊勸阻着。
周圍的選手隱約的聽到這邊的聲音,有人搖頭,有人不屑,還有不知道緣由的,疑惑的看着。
第四輪牛排迅速的上桌,莊劍謹慎的把牛排分割着,叉着一塊放進嘴裡,小心的咀嚼。
“咦!?奇怪?”
莊劍側頭看看諸葛逐日,伸手叉起第二塊往嘴裡送。
諸葛逐日一邊吃着一邊瞪着看,見到連續幾塊下肚沒有反應,皺起眉頭往餐車那邊看。
“這就是你們說的繼續嗎?”莊劍得意地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一盤牛排下肚沒有意外出現,他放心下來,刀叉飛快舞動,牛排切成四塊,迅速的消失在嘴裡。
“哼,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任何的機會。”諸葛逐日哼哼着。
不再去關注莊劍,埋下頭,開始對盤子裡的牛排發起猛攻。
臺上傳來一片的咀嚼聲,牛排迅速的消失不見,大肚漢們吃得猛烈,那幾個不會用刀叉的老選手,直接伸出爪子,拎着滿是茄汁黑椒汁的牛排就往嘴邊送,大口的咬着,用力地撕扯,吃得滿嘴油膩。
“好厲害。”
“看他們吃東西的樣子,我都餓得不行了。”
“咦?那傢伙不哭了。”
“速度好像比剛纔加快了不少。”
臺下,嘉賓們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着,指指點點,猜測着誰會是冠軍。
“加油,胖哥,加油。”袁青青緊張的喊着。
“小聲點。”趙哥提醒着她。
袁青青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擠出個燦爛的笑容,繼續揮舞手臂加油助威。
“下面,第五輪開始。”
一溜的美女上臺收走空盤,將牛排擺上,空了的水杯加滿水,髒了的餐巾撤掉,換上新的。
能夠拿到全國大胃王爭霸賽入場券的,最起碼也是六斤的級別,現在纔是第五斤,雖然速度比較快,不過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每個人都悶着頭猛吃,只不過是五六分鐘時間,盤子再次空了。
“第六輪開始。”
到了這一次上完牛排,遠處的餐車動作慢了,大廚們一邊煎着牛排,一邊看着臺上的動作,旁邊有工作人員報着速度,在本子上估算着,決定牛排煎炸的數量。
能過第六輪,可是第七輪絕對會有人淘汰,此時這裡第七輪的都快做好了,他們需要統計準確了,免得選手吃不完浪費掉,要知道,一份牛排,光是肉價就要兩三百的,再加上大廚主理,說一千都不爲過,老闆可不會說做多了就送給他們吃,不計算好,到時候從工資里扣錢那就慘了。
“小子,下一輪就是你的終點了。”諸葛逐日舔掉嘴邊的漿汁說道。
莊劍沒有理睬,幹掉最後一塊牛肉,心裡卻暗暗警惕。
這傢伙一直速度沒他快,沒想到,在牛排不出問題之後,速度卻暴漲起來,看這架勢,再來一兩輪都沒有問題。
再看旁邊被他拉攏的李彬阿吉豆,和諸葛逐日一樣,都快了他一分結束戰鬥,就目前看來,搞不好冠軍真的就在三人中產生了。
“第七輪開始。”
這一次,速度不可避免的放緩。
狼吞虎嚥變成了細嚼慢嚥,殺到這裡,選手們的肚子已經快要塞滿了,下面就看誰第一個推出,跟着就會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堅持的信念崩斷,會有人不斷地撤離賽場。
莊劍繼續分割四塊,保持着速度,叉進嘴裡大口的咀嚼着。
一盤,兩盤。
“我退出。”
一個聲音響起,有人無奈的放下了刀叉,嘆了口氣,慢慢轉身離開賽臺。
彷彿是下課鈴響起,又或者是打呵欠會傳染,最後一盤牛排成了死亡終結點,轉眼功夫,小半的選手退出了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