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陣的調動逃不過衛星的監測,一列車隊早早的停了下來,車身打橫,戰士們從車廂裡跳下,或是趴在車底,或是藏在車後,還有的散開到旁邊的土包凹陷裡。
幾十個斥候飛速的奔走,遠遠地看到這裡的車隊後,呼嘯一聲轉身就走,狙擊槍連連轟鳴,斥候留下十多具屍體,最後還是跑了個乾淨。
不多一會,大隊的甲士整齊的列隊而來,黑色的旗幟在風中飛舞,長槍林立,隔着一公里多就停步不前。
狙擊手將敵人套進瞄準鏡裡,焦急的等待着指揮部的命令。
戰場寂靜下來,兩邊都沒有任何聲息,一邊是隱藏在車底車後,一邊是靜靜地站立着。
風吹草動,塵土飛揚,一股旋風在面前生成,飛沙漫天。
方陣驟然間動了,號角聲響起,三角形的小旗在陣邊揮下,百將高聲喊着,抽出長刀,率先領隊發起了攻擊。
腳步聲轟落,耳麥裡始終保持着沉默,眼看着敵人越過幾百米的荒野,距離還剩不到五百米的時候,命令終於傳來。
“射擊。”
槍聲開始轟鳴,隱藏各處的槍口往外噴射出火焰,戰士們早就各自找好了敵人,三連射不斷。
噗噗噗。
衝擊的甲士割麥子一樣的栽倒,人羣后面,弓手邊跑邊拉開弓弦,等到距離還有兩百多米的時候,一大片的箭雨呼嘯而出。
另一隊的方陣沒有人狙擊,白馬村裡,百多名戰士扛着槍迅速的轉移陣地。
直升機起起落落,運來大批戰士物資的同時,村民疏散完成,村長站在機艙前,扭頭看了眼,咬牙低頭鑽進了機艙。
機艙裡,有人茫然的看着艙壁,有的依然是驚慌恐懼,下面每一聲炮響都打個哆嗦,更多的則是貪婪的看着家園,誰也不知道離開之後這裡會變成什麼個模樣。
隨着最後一架直升機遠去,運送的工作終於結束。
廣場上堆積滿了的彈箱,不斷地有戰士扛着運送到防線各處,跑得是滿身溼透了,衣領都解開了兩顆釦子。
消耗太快,他們來回的奔走都難以接得上,特別是迫擊炮和屋頂的火箭筒,體積太大,一箱轉眼就打空,來回十幾次卸下來小山高的彈藥,此時正急速的變成一個個空箱。
防線外的百米變成了死亡之地,炮火不斷的落下,甲士慘叫着飛起,地上的屍骸被炸成了碎塊,血肉鋪了厚厚一層,奔走的甲士時不時就會因爲腳滑而一跤摔翻。
兩千人以上的村落佔地面積極大,圍攏過來足有幾公里寬,方陣不斷地從屍山後面殺出,隨即接二連三的被打到打碎。
“上彈。”
重機槍手大聲喊着。
連續的射擊,槍聲轟鳴,他耳朵裡都全是嗡嗡聲,只能靠用力的喊才能讓旁邊的副手聽到。
彈箱被飛快的掀開,彈鏈扯出,迅疾的壓進槍膛裡面,機槍手動作嫺熟的抽出燒紅了的槍管,隨手丟在一邊,將一根新的槍管插了進去,還沒等他把手收回,身體突然晃了晃,隨即仰面栽倒。
一支鐵箭尖嘯着擊穿面前的擋板,恰好的從脖子中穿過,鮮血汩汩的從嘴裡涌出,副手驚慌的喊叫着,伸手用力地堵着傷口,扭頭大聲呼叫醫護,只是鐵箭威力巨大,就是防盜門都能一箭擊穿,傷口雖然偏開避過了頸椎,可是震擊之下,裡面都全都碎了。
副手悟了一下,見到重機槍手瞪着眼已經沒了氣,眼睛紅了,看着遠處狂奔而來的幾個醫護,丟下同伴屍體,嚎叫着撲上去把重機槍擡起,瘋狂的照着敵人掃射。
幾百幾千的甲士不斷涌出,連綿不斷的倒下,箭雨嗤嗤的穿射過來,即便是飛劍左遮右擋,依然是不時出現紕漏。
楊大力惱火的看着旁邊不遠倒在血泊裡的重機槍手,臉色陰沉,喘息了幾下,再度把飛劍祭了出去。
法器也是需要靈力支撐,連續不斷的舞動,已經令得他們靈力見底,防禦開始減弱,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只能退出戰鬥。
“先天。”楊大力咬着牙嘟囔着。
莊劍站在原地看着,只有偶爾纔會打出幾顆石子。
汪汪汪。
嘯天跟在靜靜後面,大聲的叫個不停,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是不是回過頭看着莊劍嗚咽兩聲,把尾巴搖得急了。
小傢伙無法理解爲什麼主人沒有上去幫忙,滿眼的疑惑。
炮火稀疏起來,迫擊炮經過長時間的轟擊已經變得紅了,再打下去就有炸膛的可能,高樓上,火箭筒也都逐漸停止,這倒不是炮管,而是彈藥消耗太大已經跟不上趟,只能是乾等着運輸隊伍把彈箱送過來,不過,就算是送來也堅持不了多久,廣場的小山都已經快被搬空了,大頭都用在了這些體積龐大的炮彈上面。
刀盾手方陣依然是源源不斷的從屍山後涌出,踏着同袍的血肉,吼叫着瘋狂衝擊。
百米的距離被壓縮到還有三四十米,距離近了,都能看清偶爾露出來的甲士猙獰的面容。
機槍手拼命地扣動扳機,槍管左右移動,火線瘋狂的掃射。
盾牌上傳出嘭嘭聲響,人被打得踉蹌後退,不等他被打翻打碎,甲士身後竄出一人瞬間往前衝出一步,把距離再次縮短。
號角聲響起,莊劍突然把目光投向對面。
屍山後面,一個接着一個的彪形大漢跳了出來,甲衣被扯掉,就這樣光着膀子手裡拿着長刀長槍,咆哮着迅猛的衝出。
腳掌在屍骸上蹬踏,身影迅疾凌空飛起,刀光槍影舞得是密不透風,水潑不進,叮叮叮,火星在身前飛濺,身影遭受火線轟擊,有的被當頭打落,有的卻是穿過彈雨的空隙。
防線上的門板桌椅早就被打得稀爛,陣地前地上插滿了箭支,大漢卻像是坦克一樣,絲毫沒有理睬就這樣直直的撞了過去。
幾挺重機槍迅疾的調轉槍口,幾道火線轟擊過去,大漢瘋狂的抵擋着,堅持不了幾秒,一枚彈頭穿過了血肉,身體僵直,隨即就被撕成了碎塊。
一處危機,帶動着各處都出現了狀況。
有的大漢眼看重機槍就要對準,吼叫着,揮手就將長刀投擲出去。
防線瞬間就打破,旁邊抵擋箭雨的隊員急忙上前阻攔,莊劍臉色陰沉,左右的打量着那些衝擊出來的大漢。
在沒有出現前,即便是他都沒能發現這些人的存在,一個個氣血沸騰,實力和之前投擲長槍攻擊直升機的稍差一點,不過也能等同於先天級的煉體士。
數量太多,這一瞬間就涌出來幾十上百個,讓莊劍感到戰鬥越來越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