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正是托裡球用來保護自身安全的一種手段,而在張易陽看來,這種具有強烈粘合效果的液體,恰恰便是一種最好的粘合劑的來源。
張易陽先是從地上挑了一塊略大的石塊拿在手中,向後退出了一段距離,他目測了一下,這個距離足以讓托裡球的液體噴射不到自己的身上。之後,張易陽手中的石塊猛的拋出,旋轉着重重的打擊在了托裡球的表面。
張易陽砸的很重,以至於將其表面的一個“花苞”,都砸癟了一個,白色的液體瞬間溢了出來。與此同時,受到突然襲擊的托裡球立刻有了反應,向着張易陽方向的幾個“花苞”同時張了開來,一股股白色的漿液猛烈的噴射了出來。
張易陽在拋出石塊的瞬間便又緊接着後退了幾步,看着那些白色的漿液急勁的噴射在距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
猛烈的噴射過後,托裡球便偃旗息鼓了,也許是認爲吃了虧的敵人不會再來騷擾自己,畢竟要儲存一些液體,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所以托裡球並不會一次射光自己儲存的所有漿液。
張易陽輕手輕腳的小心走進那些被噴射在地上及枯葉長草上的漿液,將它們刮起來,均勻的塗抹在藤棍的一端——那裡已經被他打磨成略微傾斜的圓錐形。
地上有足夠多的漿液以供收集,以至於他不用再砸一次那“倒黴”的托裡球了,張易陽將一根藤棍的一端抹勻漿液後,將一支長些的獸角套了上去,用力的檸緊,使其完全套住,他甚至還用力的用另一端撞擊了幾下一旁的一顆樹幹,讓獸角連接的足夠牢固。
另一根藤棍也被他如法炮製,而這一支,則被套上了那支較爲短小但確更加的堅硬的獸角,而另一支長角,張易陽則準備用來作爲備用。
從這天起,張易陽的出行裝備中又多了一樣——一柄藤槍,當然,在大部分時候,他還會在麻袋中多帶一瓶蟹蛛的毒液以防萬一。
***
提拉着半麻袋土,張易陽小心的鑽出了洞穴,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每天都將自己這個洞穴開挖的更寬敞一些,日積月累,整個洞穴已經被他開拓的大了一倍,約有18平方英尺左右,已經算是相當的寬敞了。
此外,除了那個他經常出入的洞口外,他還挖掘出一條很是窄小的臨時出口,俗話說,狡兔三窟,這條臨時出口是用來在危機時刻可以逃命,不至於被堵在洞穴中束手待蔽,於前門一樣,這條後門的出口被隱藏在距離洞穴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下的帶刺灌木叢中,洞口被張易陽用樹枝編成的蓋子擋住,蓋子上鋪着厚厚的落葉遮擋的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而萬一有所情況,張易陽可以掀開這裡的蓋子鑽出洞來,因爲有大樹的阻擋,從洞穴的方向是看不到的,他可以迅速的爬上樹去逃脫……
半袋土,已經是麻袋的最大載重量,如果再多載一些,恐怕就要漏了,張易陽小心的選擇了一個距離洞穴有相當距離的隱蔽的灌木叢中,這才轉回來。
回到洞穴中,張易陽拿起自己的挖土工具——一塊肩胛骨,繼續挖了起來,他準備再完成一些工作才收工,忽然……
“譁……”土石飛揚,張易陽連滾帶爬的串出了洞去,好半晌,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纔敢小心翼翼的鑽回洞內去打探。
原來,是他剛纔挖的那個方向,土石松動,以至於崩塌了一角。他檢查了一下,幸好,崩塌的地方並不大,沒有造成整個洞穴的大面積塌方。
看來,洞穴已經不能再擴大了,張易陽有些頭痛的想道,他此時才意識道,自己這個洞穴的結構其實是很不安全的,洞壁和洞頂都沒有用來加固的支撐物,這就好比修建隧道,爲了保證結構安全,通常都會使用鋼結構加固,特別是在一些土質疏鬆的路段,更是會使用水泥灌漿。而張易陽現在顯然沒有這個條件,並且,他也並不熟悉這類技術上的問題,所有的都要靠自己摸索。所以他只能儘可能的把洞挖的深,並且不能挖的太大,以免塌方。
現在,終於塌方了,這說明洞穴的大小已經到達臨界點了,不能再挖大了,不然恐怕危險會更加的頻繁。
張易陽有些無奈,不過,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的再想辦法吧。
塌方的土石完全清理出去,花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完成,張易陽又洞穴中的一些地方做了力所能及的加固,至少在現階段,他能做到的便只有這麼多了。
***
現在,露露越來越喜歡跟着張易陽巡林了,因爲她發現,跟着這個大個子,不但是一件很新鮮有趣的事情,而且連尋找食物,都變得簡單了,只要大個子找到了可以食用的東西,總是會分給她一份。
而張易陽也是樂得小傢伙跟着自己,這意味着他多了一層護身符,妖精天生的警覺性讓他遇險的機率一下子降低了不少,而分給她的那點食物——手掌大的小東西又能吃的下多少食物?
一大一小不同種族的兩個同夥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相互依賴的關係。
這天,在老地方匯合了露露後,露露給張易陽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她發現了一種特別的樹木——一種被稱爲“薩多卡”的特殊植物。
那是一種生的非常矮胖巨大的植物,有些類似非洲的麪包樹,巨大而粗壯的樹身,不高的樹幹,有一點與衆不同的是,薩多卡胖胖的主幹頂端,生有一個巨大的類似地球上馬來西亞雨林中大王花一般的巨大花狀器官,這個看似花朵一般的器官其實很是堅硬,並不是真正的花,它是薩多卡用來繁衍後代的重要工具。
在薩多卡龐大的樹身中,孕育着許多一顆顆約有西瓜大的“種子”,這些種子包裹有一層堅硬的外殼,就彷彿一個被放大了幾十倍的栗子一樣,平時就在薩多卡那粗壯的樹身中生長壯大,乃至成熟,每當有其中的一顆種子成熟了,便會被薩多卡頂斷的花狀器官噴射出去,那花狀器官中心的噴口狀結構會張開,用高壓將種子噴射出去……薩多卡的名字,正由此而來——“會放屁的樹”,這是深淵語中薩多卡這個詞的解釋。
通常種子可以像炮彈飛出幾裡遠,通常情況下,當種子落在地上後,有的會因爲巨大的衝擊力而碎裂開來,而其中大約有雞蛋大小的種核便會在那裡生長髮育成另一棵薩多卡。
而讓張易陽動心的是,薩多卡樹的種子外殼下和種核中間有着一層由類似澱粉類物質組成的緩衝層,這層緩衝層的存在,保護了種子的高速落地的瞬間種核不會因爲衝擊而受到破壞。張易陽曾經撿到過一顆薩多卡的種子,當時他便對這種口感和麪粉類似的種子印象深刻。
只是,薩多卡樹在叢林中並不好找,他們的成活率相當的低,這主要是由於他們生長緩慢,所以常常因爲生長空間被其他的強勢植物爭奪而夭折,畢竟,叢林中動折數月便長成參天大樹的植物實在太多太多。
俗話說的沒錯,好事多磨,露露帶來的另一個壞消息便是,有一羣,大約6只左右的鬥蓬猿守在薩多卡的附近。
很顯然,那些鬥蓬猿是把這棵少見的薩多卡當成自己的禁孌了,而事實上,一棵成年薩多卡,的確可以提供非常豐富的食物……
“大個子,你別不高興啊……”露露見到張易陽一副若有所思悶聲不吭的樣子,還以爲他因爲得不到那些薩多卡的種子而心情不好。
“有好多隻鬥蓬猿,我親眼看見的,你肯定打不過它們……還是不要想了……”露露邊飛邊嘰嘰咋咋的發表着看法,確不知道,這個消息已經默默的留在了張易陽的心底。
俗話說,商人有百分之兩百的利潤就敢於去冒殺頭的風險,張易陽知道,一棵成年薩多卡所孕育的種子,足夠自己不再需要尋找任何的食物而生存下去,這種誘惑,對於每天都需要艱辛尋找食物的他來說,是異常強烈的。更何況,他的骨子裡,是一名武者,擁有着傳統武學高手與生俱來的那種自信和驕傲。
文能素手發科,武能捨身臨陣,練習傳統武術的高手,無論外表多麼謙和,打心底裡,都存在着一股傲氣。
這是千百年來,從鐵甲金戈的沙場上走下來的技巧,自出生的時候起,便與那些自擂臺上走下來的體育項目不同。一名現代搏擊的練習者,在格鬥時,也許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得分,而一名傳統武術練習者,無論是內家還是外家,南派還是北派,他也許並不瞭解那些擂臺上的得分手段,但他首先想到的,必然就是如何最快的擊倒對手,最大限度的殺傷對手。
這是一種危險的技術,自古,武者不祥。
幾乎在一瞬間,張易陽已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他想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