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這本應該是人一天之中最睏倦的時候,但是古羅馬法城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城市,它的所有旅館和酒店都是政府的產業,而且數量不多畢竟平時這裡也不會有太多的外來人口。
而這次傳承大典中發生的事件實在是太多,退位宣言來的又太突然,導致了極大的滯留人羣,大街上時不時就會出現沒有搶到車票,更沒有搶到旅館的人,只能漫無目的的遊蕩,而一位壓着帽子走過的男子,也不會因此獲得太多的注意。
很快,這個人便來到了通往內城區的哨卡附近,但是卻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悄無聲息的融入進了旁邊建築的陰影裡,然後小巷裡時不時的有一陣風吹過,一道影子沿着牆壁之間的空隙快速的起躍,攀上了幾棟不算最高的建築,能俯瞰下方的街道,但是同時又能借助更高建築的影子來隱藏自己。
天空之上,幾架飛艇在盤旋着,向下揮灑着刺眼的探照燈,而這種有跡可循的光源自然不可能捕捉到那個融入陰影中的人,他似乎很熟悉這座城市,知道每一條小巷通向哪裡,知道每一個關卡在什麼地方設置了防禦。
一些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朵,角落裡的燈映出了建築的影子,在視線中留下了一絲能揣測其位置的微光,一座城市的佈防要有規劃,怎麼樣利用最好的位置,來將防衛面積鋪到最大,這是極爲專業的人才能設計出來的,那麼別人能設計出來,夏洛克其實也能,某條街道的地勢高,那麼這裡的崗哨就能看到更大的範圍,而一條小路卻能避開高處的監視,那麼這條小路里必然有着隱藏的暗卡。
只要對於某個行業足夠的瞭解,那麼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
而且,他的腦海之中有着這整座城市的結構圖,每一棟建築,每一條街道,地下的排水設施,甚至一些城區裡住了好多年的人都不知道的路線,全部都被他深刻的記了下來。
20分鐘之後,內城區的一處陰影中的井蓋被推開了,他不慌不忙的爬了出來,然後用腳將井蓋推回去,目光瞥見的昏黃路燈的光線有了那麼一瞬間的變化,那是與另一束光的交織,他側身走入了一顆樹的後方,很巧妙的與一束突然射過來的探照燈光線錯開,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就那麼低着頭,繼續前行,卻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又過了幾分鐘,幾名配備了槍械的警衛走了過去,沒有任何發現,十幾米外的牆角似乎有什麼聲音,一位盡職盡責的衛兵立刻舉起槍口配備的照明燈具,但是那裡什麼都沒有。
總之,如果有那麼一雙能看到這一幕幕,一定會覺得十分驚奇,因爲那個男人似乎每次都能抓住一瞬間的空檔和視覺盲區,從一隊隊巡邏的警衛之間穿梭而過,有時候甚至貼着幾個人走過去,就是極其詭異的沒有被人發現,他就如同可以看到未來的先知一般,穿梭於這座城市之中,速度還挺快。
最終,他以一個極快的速度俯衝入了一片低矮的草坪,在一輛行駛而過的軍用戰車底部錯身而過,躲避了不少的目光,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繼而無比敏捷的拔地而起,躍上四米多高的圍牆,輕飄飄的落入一片灌木叢中,連葉子都沒有碰掉一片。
而在他眼前的,就是那棟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建築,載着醫療團隊而來的車剛剛離開,對醫生們的搜身也剛剛結束,門口的警衛疲憊的喘息了一下,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影子已經攀附着建築外的藤蔓或者突起,不可思域的朝着建築頂層飛速掠去。
夏洛克進入目標區域的整個過程都無比的詭異,且無法效仿。
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可以時刻調用腦海中的城區結構,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將周圍的聲音,光線,陰影,人們的視覺方向,前進的路線,速度,甚至是一瞬間的轉頭或者眨眼的空隙全部計算進去,這不僅僅需要敏捷的身手,還需要龐大的信息支持,以及提前幾秒鐘預知般的巨量推理。
總之,他悄無聲息的推開了一扇沒上鎖的窗子,發現裡面是一個洗手間,不得不說,運氣很不錯,所以他直接來到水池前,將水龍頭打開。
很快,一位聽到了水聲的守衛走了進來,視線在第一時間就被水龍頭吸引,但是還沒等他對此產生疑惑,頸後猛地一陣劇痛,就失去了意識。
十秒後,這名警衛走出了洗手間,按照原來的前行路線繼續巡邏,只不過此時他的帽檐壓得有些低。 醫療團隊只有40多個人,但是進入建築後,在不算寬敞的走廊裡行走起來,也顯得聲勢浩大,好在之前經過的關卡不算少,所以進入建築內,隨行的警衛就沒有那麼多了,不然,甚至會顯得擁擠。
這些人被帶到了一扇門前,進門之後有一段三米左右的小回廊,裡面不斷噴灑着帶有濃烈酒精味道的藥水,看起來是用來消毒的,於是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戴上了鷹嘴面具,經過消毒後,正式進入房間。
當然了,警衛們不可能放任這些醫務人員獨處,所以一批警衛也穿着特質的消毒衣物以及過濾呼吸的面具,跟着進入了房間,一個個端着槍,繼續守着這羣大夫。
雖然顯得有那麼點不尊重,但是對於一個曾經的帝國皇帝,大家都接受了這一點。
這房間不算小,透過一扇寬大的玻璃能夠看到,裡面放着一張特質的病牀,周圍連接着不少的醫用器械以及看起來就很有痛覺衝擊感的針頭,如果華生沒有猜錯,這裡應該就是平時奧古斯丁大帝呆着的地方,只不過有些好奇,那些可怕的針頭如果全都戳進一個人的身體裡,那個人將遭受多麼巨大的痛苦。
而好奇歸好奇,華生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丁點的耽誤,周圍的醫務人員都開始準備帶來的醫療器械,華生也一樣,可如果這時候有人特意關注一下他的話,就能發現,他的醫療器械看起來有些簡單。
因爲他在額.在拆卸一些針筒。
然後將聽診器的掛耳拽了下來,好像又和一支筆的筆芯拼在了一起,他將手上戴着的結婚戒指摘了下來,用力掰直,塞進針筒之中,而懷錶外圍的鋼圈在卸下來之後,似乎顯得有些厚實,而且很巧合的與手上已經初具槍械模樣的槍口正好嚴絲合縫。
總之,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一把槍竟然硬生生就出現在了華生的手裡,他不動聲色的將其推入袖口,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一個聲音猛地從他的身後響起。
華生回過頭,看到了一個警衛正在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麼?”
對方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