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讓憐兒認識到唐淵實力的可怕。
與她所想沒差,唐九至少也是化神境強者,甚至更進一步,達到真神的地步。
念及此,憐兒一陣心驚。
在寧州時,眼前這人不過是後天境的小嘍囉,在江湖上,簡直微不足道。
沒想到現如今居然成長爲一方巨擘。
忽然,憐兒雙腿一屈,跪在唐淵面前,伏地隱隱帶着哭腔道:“九爺神功蓋世,又是九絕宮強者,求九爺救救憐兒,日後必爲九爺肝腦塗地,當牛做馬。”
唐淵轉過身,心中一動,眼神一陣變幻看着憐兒,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一時間,房間裡沉默下來,氣氛也凝重起來。
“憐兒姑娘,唐某記得你在離開綏陽郡時,好像對我釋放了殺意吧。”
唐淵俯視着憐兒,好整以暇說道:“當時,你是想借你師姐的手殺我吧。”
聽到這話,憐兒嬌軀抖如篩糠,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銀牙緊咬說道:“是,憐兒聽憑九爺處置。”
“唐某還沒鬧明白,當時你爲何要殺我,在下很好奇。”
唐淵饒有興趣問道。
憐兒伏地,不敢不老實,於是將事情起因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聞言,唐淵瞠目結舌,看着憐兒滿臉無語。
“你確實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唐淵微微點頭。
憐兒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刻,她的整個身體如遭雷擊,砰的一聲狠狠撞在門框上面。
“噗!”
憐兒噴出一口血。
“咳咳。”
憐兒臉上露出驚恐的聲色,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你想殺我,我可沒忘,現在求唐某助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唐淵輕笑一聲,放下踢起來的腳,不疾不徐說道。
平淡的語氣,卻滿是冷漠。
讓憐兒如墜冰窖。
“九爺,九爺,憐兒還有用處的。”
憐兒驚恐,倉皇爬到唐淵腳下,嘴裡滿是鮮血,仰頭道:“九爺,相信憐兒,憐兒還有其他用處。”
“哦?”
唐淵不置可否道:“說說看,若是真有用處,唐某未嘗不能饒你一命。呵呵,今夜過來,本就是爲了了卻一段因果。”
此言一出,憐兒心頭髮冷。
什麼叫了結因果?
這是要殺她。
想到這裡,憐兒立刻說道:“憐兒遴選秀女必定會成功,日後可爲九爺在宮中內應,九爺在朝爲官,對宮中之事必定不好答應,妾身可以相助九爺。”
“嗤!”
唐淵嗤笑一聲,“唐某對宮裡如何毫不感興趣,所以這個條件對我沒有絲毫吸引力。”
憐兒頓時一滯。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若非見到唐淵真神境的實力,今夜又準備殺她,而且還有她也深恨白蓮教奪她根基,所以纔會有此一出。
唐淵是九絕宮中人。
江湖傳聞,九絕宮不弱於任何一個江湖頂尖勢力。
她何不投靠唐淵,以此脫離白蓮教的束縛。
“你好像對白蓮教很不滿?”
唐淵極其好奇道:“憐兒姑娘不是白蓮教聖女嗎?”
問了這個問題,唐淵默默坐了下來,看着憐兒如何狡辯。
憐兒眼中突然出現一股濃烈的恨意,連唐淵都能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不由一陣好奇。
他記得,當日白蓮教弟子秦穆清親自過來將憐兒帶回白蓮教。
這位秦穆清可不簡單。
潛龍榜上高手。
以前是唐淵望塵莫及的人物。
也足可見白蓮教對憐兒的重視。
若非如此,秦穆清又怎會甘願受人使喚。
“是。”
憐兒沉默一會,點點頭說道:“可惜是後封的,目的就是爲了遴選秀女是能夠成功。”
咦!
唐淵驚疑一聲。
還有這種事。
不過轉念一想,唐淵又覺得正常。
拔高憐兒的身份,比起普通弟子總歸更有優勢一點。
“妾身師傅是白蓮教七大聖使之一的赤蓮聖使。”
憐兒滿懷恨意道。
見狀,唐淵心中明瞭。
明顯,這位赤蓮聖使沒做什麼好事情。
唐淵沉吟不語,等待着下文。
“不知唐大人可聽過純陰之體。”
憐兒忽然擡起頭,充滿恨意,眼神堅定道。
“純陰之體……”
唐淵喃喃低語一聲。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前突然一亮,說道:“傳說純陰之體,乃萬中無一的體質,擁有純陰之體,天賦奇高,修煉起來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嗯?
說到這裡,唐淵頓時滯住。
憐兒僅僅先天境後期修爲。
記得,此女在定州時,好像沒有任何修爲。
唐淵雙眸頓時眯了起來。
如此一想,的確奇怪。
“呵呵。”
憐兒癲狂一笑,道:“是啊,妾身卻像傻子一樣,一直被矇在鼓裡,對純陰之體絲毫不知情,最後連純陰之體都被剝奪。”
聽到這裡,唐淵恍然大悟。
原來純陰之體被剝奪了。
難怪憐兒才先天境修爲。
這倒也解了唐淵心中的疑惑。
“赤蓮聖使乾的?”
唐淵頗感興趣。
“就是他。”
憐兒咬牙道:“此人收妾身爲徒,就是爲了剝奪妾身的純陰之體。”
還有這種秘法?
竟然能剝奪體質。
唐淵皺了皺眉。
“你爲什麼沒死?”
唐淵眯着眼問道。
既然被剝奪了體質,那麼不如殺了,一了百了。
“沒殺我,卻將妾身送去了風月場所。”
憐兒恨聲道:“他派人看着妾身,根本沒有任何自由可言。”
這番說辭,與她如今的處境可不一樣。
正欲詢問,憐兒直接說道:“後來,我修煉奼女大法被發現,才造就今日地位,可惜還是一具傀儡。玉府的三位強者都是監視妾身的。”
“奼女大法?”
唐淵眉頭皺起,問道:“這是什麼功法?”
玉玲瓏稍加沉默,便將奼女大法功法說了出來。
“嗤。”
唐淵嗤笑一聲。
這種功法女子修煉,尤其是漂亮的女子,的確能傷人於無形。
“白蓮聖母居然會讓你修煉?”
唐淵疑惑道。
照理說,赤蓮聖使奪憐兒純陰之體,已成定局。
憐兒必然懷恨在心。
若放任她修煉奼女大法這種開掛功法,以後白蓮教或許會遇到不大不小的麻煩。
“或許是因爲體質的緣故吧。”
憐兒皺了皺秀眉道。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唐淵。
但他也沒有多問。
他根本沒將憐兒放在心上。
“白蓮聖母想通過你殺了乾帝?”
唐淵冷哼一聲,“她膽子倒是不小,也不怕朝廷大軍橫掃了白蓮教。”
聞言,憐兒暗自撇撇嘴。
他可不像忠君愛國的樣子。
“白蓮教準備相助哪位皇子,真不知道嗎?”
唐淵皺眉道。
這個情報,他必須拿到。
憐兒搖搖頭。
“聖母誰也沒說,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會透露出去,包括在玉家的三位強者也都不可能知道。”
憐兒沉吟道。
麻煩!
唐淵揹着雙手,慢慢踱着步子。
見狀,憐兒覺得有戲。
或許能逃過一劫。
念及此,憐兒伏地拜道:“九爺,留下憐兒絕對對您有利。”
“哦?”
唐淵心中一動,沉默不語。
本來,唐淵今夜不準備留着憐兒的。
沒想到獲得這麼個秘密。
這時候,他也不傾向殺了憐兒。
若能在皇宮裡埋下暗子,確實對他極爲有利。
也等於在白蓮教埋下暗子。
只是。
一切都是憐兒的一面之詞,不能全信。
待調查後,才能確定。
唐淵一指點在憐兒眉心。
一團黑芒沒入。
憐兒臉色微微一變,欲言又止好一會,終究沒有出聲。
“爲了防止你不老實,唐某也不得不施點手段,希望憐兒姑娘能理解。”
唐淵淡淡說道。
雖然是解釋,但卻沒有絲毫誠意。
憐兒咬咬牙,絲毫不敢反駁。
“一切聽憑九爺吩咐。”
憐兒低垂着頭說道。
唐淵擺擺手道:“留下你,對我沒什麼壞處,所以便留你一命,要是發現你不老實,隨時便可取你性命,唐某並沒有什麼損失。
當然,只要你能體現你的價值,那個什麼赤蓮聖使,唐某也能幫你殺了,憐兒姑娘意下如何?”
“多謝九爺。”
憐兒跪在地上拜道。
“呵呵。”
唐淵輕笑一聲,擡頭看了窗外一眼,突然聲音微冷道:“但唐某要告訴你,識時務者爲俊傑。”
“是。”
憐兒點點頭。
弱者向強者低頭,沒什麼奇怪的,很正常。
“起來吧。”
唐淵輕笑一聲,對憐兒笑着道:“要不要我幫你將外面幾人都殺了。”
一聽這話,剛站起來的憐兒心裡砰砰跳了一下,她有點意動。
她是白蓮教弟子,卻也被白蓮教毀了。
對白蓮教恨之入骨。
“玉府中三個白蓮教中人,其中有一人是赤蓮聖使弟子,身着紅衣,望九爺幫我殺了她,她一直在尋妾身麻煩,想暗中除掉我。”
憐兒臉色陰沉,又跪了下來,聲音低沉對唐淵說道。
唐淵頗覺有趣,對憐兒說道:“你去將她的特徵用紙寫出來。”
憐兒依言而行。
大約一炷香後。
憐兒將一張紙遞給唐淵。
唐淵看了一眼,一縷劍氣包裹着紙條,隨手一扔,瞬間激射出去。
嗤!
窗戶好像豆腐一樣,被紙條切開撕碎。
嗯?
侯元青望着突然激射過來的紙條,臉上閃過一絲古怪。
一手抓過來,翻開一看,深吸一口氣對其他三人說道:“好了,我等今晚也不算白跑一趟,走吧,有事情幹了。”
“這是什麼?”
黃修明接過紙條看了看,嘖了一聲,“居然是白蓮教弟子,要是在下還是散修,絕不敢動白蓮教弟子,白蓮聖母是個瘋婆子,不是好相與的,今天我們殺了白蓮教弟子,後面就要承受無盡的追殺了。”
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卻不知其他幾人早已站在玉府宅邸上方。
“……”
黃修明無奈道:“你們還真是急性子。”
話落,他身形一閃,落在另外一個方向。
霎時間,四人放開氣勢。
轟!
玉府上空,突然多出四道真元波動。
在寂靜的黑夜裡,宛如白日裡熾熱的太陽一般。
唐淵站在窗邊,看着四人展露實力,靜靜的看着。
他也想看看四人到底是什麼實力。
憐兒站在唐淵旁邊,小嘴微張,喃喃道:“他們都是九絕宮的人?”
“呵呵。”
唐淵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什麼人擅闖玉府。”
玉家府邸突然出現數位強者,其中一個穿着單衣,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環顧一圈,望着空中四人臉色難看。
“你們是誰?”
黃修明揹着八方射日弓,雙手抱胸,撇了撇嘴道:“讓你府裡藏着的人出來,此事和你無關,不要逼我們動手。”
聞言,玉季莊滿臉黑線,同時心中也凝重起來。
他能感覺到四人實力不俗。
若是白蓮教三人不動手,他不敢保證能拿下這四人。
與此同時,揚州城各方勢力都感應到了這數道極其強烈的真元波動。
稍作思索,各方勢力紛紛現身。
一個個速度極快,慢慢聚集在玉府周圍。
短短時間裡。
附近屋頂之上,幾乎站滿了江湖武者。
“怎麼了,這不是揚州玉家嗎?”
各方勢力驚異的看了過去。
“他們得罪誰了,好像是找麻煩的。”
這些江湖中人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幸災樂禍起來,有些人慢慢靠近。
見狀,玉季莊擡頭看了一眼,暗自低罵起來。
這下子隱藏不住了。
“阿彌陀佛,不知是何方勢力在城中鬧事,而且陛下還在揚州城,恐怕六扇門不會坐視不理。”
一位少林弟子訟了一句佛語,淡淡說道。
其他人看到他,都是行了一禮,不敢怠慢。
這位可是少林高僧,化神境高手。
這位少林高僧話音剛落,路天行突然出現,神情凝重看着玉府上空。
“九絕宮。”
路天行皺了皺眉。
他們怎麼這個時候到揚州了。
“果真是九絕宮麼,我看到他們的裝扮就有猜測,沒想到果然如此。”
聽到路天行的話,衆人恍然大悟道。
青銅面具幾乎成了九絕宮的標誌。
“玉家到底怎麼得罪九絕宮了。”
路天行目光微閃,就準備上前阻止這些人。
這個時候,揚州不能生亂。
黃修明忽然回過頭,看了路天行一眼,瞳孔微微一縮。
路天行要是阻止他們。
可就不好玩了。
“路天行來了。”
黃修明聲音低沉道。
“無妨。”
就在他話音剛落,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讓他心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