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花色倒也無所謂,反正只是隨便玩玩,昊學就依了他的意思。
四張牌,昊學抽到黑桃,卻是和對面那個抽到梅花的女孩兒算作一隊。
還是男女搭配,然而卻換了個女伴。
痘痘男顯得極爲高興,一邊洗牌一邊哈哈笑道:“看來我和這位美女還很有緣分呢!你們是哪個大學的呀?在讀還是畢業了?”
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昊學覺得有些好笑,這年頭還有敢當着自己正牌女朋友、別人正牌男朋友的面,和妹子套近乎的?
人才啊!
倒是要看看究竟怎麼個節奏,這挺不錯的妹子看上他哪一點了?
“我倆都是華醫大的,你們呢?”
一邊打牌一邊聊天,昊學和那個不錯的妹子坐對家,她叫田苗苗,一個挺清秀的名字。
而那個奇葩的痘痘男名叫龔偉,倆人是同校同系的一對學生情侶,今年剛畢業。京都科技大學,勉強算是一本的一所院校,似乎還沒混上211,985什麼的。
哪來的這股強大的自信?
昊學打着牌就發現這個龔偉處處有種迷一樣的優越感,就連打錯了牌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雖然大家都是玩,可拖拉機本身就是對抗,你打得毫不在意,那還玩啥啊,輸的不在乎,贏的也不見得高興,這……也太和諧了吧。
果然,很快龔偉就笑道:“昊哥,這麼玩有點沒意思啊,咱們……玩點彩頭怎麼樣?”
哦?
昊學雙眼微微眯起,真實目的原來是這個麼?
設局騙錢的?
“阿偉,算了吧,跟昊哥剛認識,打打牌打發時間而已,搞什麼彩頭。”
田苗苗攔了一句,龔偉不耐煩似的揮揮手。“去去去,沒問你意見!昊哥哪是差這點小錢的人,大家玩玩而已嘛!”
呵,跟我唱雙簧呢?
昊學倒是覺得挺有趣。就剛纔這貨表現出來的牌技……那簡直就是渣一樣的水平,還好意思主動挑事呢!
要麼是扮豬吃老虎?
總之不妨看看他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怎麼玩?”
“一盤500塊,意思意思,昊哥你沒問題吧?”
昊學自然是沒問題,別說500塊。真要是玩起賭博來,500萬也不見得說得上玩不起。可是這龔偉剛纔說是今年的應屆畢業生,穿着也就是一般般,出手玩這麼大的牌局,這可只能說是有貓膩了。
來吧,我看看你們怎麼個搞法,沒想到坐趟火車還能遇到這種人,撞到我手裡正是自尋死路!
昊學暗暗冷笑一聲,答應了龔偉的提議。
拖拉機是講究雙人配合的遊戲,昊學倒是想不出這傢伙怎麼能操縱牌局必勝的方法。畢竟現在的組合是岔開的,他和田苗苗一組,龔偉和何婉君一組。
就算你的這個女朋友是專門來坑我的,但難道你還能左右婉君的出牌不成?
憑什麼這麼篤定地玩這種大賭注牌局!
懷着好奇的心情,帶彩頭的牌局正式開始。
昊學運氣不錯,拿了一把好牌,根本就是穩贏不輸的局面。於是,他認認真真地把注意力放在四周環境上,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同夥幫助這龔偉搞事。
然後……他就贏了……
這500塊錢賺得昊學莫名其妙,一切設想全都沒發生。對方田苗苗和自己的配合中規中矩,完全沒有使什麼絆子。
“昊哥這把牌太好了,哈哈!”
龔偉爽朗地一笑,打開錢包數出五張老人頭遞了過來。
這算是先給點甜頭嚐嚐麼?
昊學還是懷有相當的警惕性。繼續開局。
卻沒想到龔偉的水平和之前表現出來的完全沒有改變,依然是大大咧咧的風格,該怎麼瞎打還怎麼瞎打。
再加上昊學手氣確實好了點,一局局打下來贏多輸少,竟然轉眼間就拿了這龔偉足有四五千塊。
昊學大魔王徹底蒙圈了。
天下還有這種事兒?
莫非對面坐着的不是凡人,是天庭的散財童子下凡。專門在春節前給人間發福利送溫暖的?
可是不像啊……散財童子哪來的一臉青春痘……
“不玩了不玩了,今天運氣太背!”
龔偉滿不在乎地笑着,居然主動要求結束牌局。
昊學和何婉君對視一眼,心中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就結束了?
說好的騙局呢,說好的貓膩呢?
也就是說,這四五千塊就到手了,就算分去給田苗苗一半,可這錢也都是龔偉拿出來的啊,他還淨虧兩千多。
這是圖個什麼?
坐火車還有大禮包,昊學表示也是醉了。
看看對面田苗苗的表情,總算還能正常一點,有那麼點輸錢了不開心的意思,和嘻嘻哈哈的龔偉略有不同。
靠,別是碰見個蛇精病吧!
不錯個女孩子,可惜了了……
“苗苗,打得不錯,大家圖個樂呵,不用當真。”
昊學略一沉吟,把那一疊挺厚的鈔票隨手交還給田苗苗,他哪至於貪圖這幾千塊。況且龔偉同學多半是腦子不太靈光,他身爲一個醫生不能歧視蛇精病患者,還是把錢留給他治病吧。
“哎昊哥,這是做什麼!快收回去,咱們打牌就是隨便玩玩,不是有句話叫做‘英雄好漢,越輸越笑’麼,誰還在意這幾千塊,昊哥拿着,給嫂子買點衣服什麼的!”
英雄好漢,越輸越笑;王八羔子,贏了便跑?
昊學啞然失笑,這不是韋小寶的名言麼!然而就算韋小寶本人,也是拼命佔便宜的性子,沒有陌路相逢強行送錢的習慣啊。
他是真心不想要來着,還給婉君買衣服……聽着就這麼討人厭。
然而對方一副吹鬍子瞪眼不送出點錢不開心的模樣,再推讓下去,怕是要被車廂裡其他人看笑話了。
一個拼命給錢,一個抵死不要?
這說明國家和諧社會建設是如此的到位啊!
“那就……承讓了!”
昊學哭笑不得地賺了一筆外快,數量還不少,至少來回的車票錢都搞定了,一等座都還有剩的。
打過一局牌,那龔偉本來就是自來熟的性子,這會兒顯得更加熟絡,笑問道:
“昊哥剛纔說也是今年畢業的?現在在哪兒高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