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之到了二樓, 站在窗戶旁,隔着玻璃透過窗簾縫看着外面。夥計們看到東家來了,趕忙搬了張椅子來, 但載之無心坐下, 便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並且吩咐道:“日後看到食死徒, 謹記避其鋒芒。他們也不會爲難你們的。”
夥計們看到食死徒過其門而不入, 各自稱頌,心裡感嘆東家的這般大能量,聽到這句吩咐, 自然都應諾了。一個慣會調笑說輕薄話的卻說了句:“夫人把窗簾字掀起了,豈不看得清楚些?載之聽了冷冷地看他一眼, 嚇得他立馬噤聲了, 良久載之又問道:“你們當中沒有人蔘與了戰爭吧?家人也沒有吧?有的話就給我回家放長假去, 我這裡不敢留了。”
把這些打發走了之後,載之便一心看戲。
她只見公爵大人龍行虎步領着衆食死徒走在大街上, 退到道旁的人紛紛跪下,高呼“Long Life The Dark Lord①。”而他的眼神很好,看到他的下屬的家人還會把他們喚過來,態度親切地問候幾句。方纔那位失去了丈夫與兒子的夫人也得到了公爵大人的接見,他非常親切地問:“霍爾夫人, 最近你還過得好嗎?”
這位老夫人匍匐在地上, 向黑暗公爵連連叩頭, 道:“不敢呀, 不敢呀。小的受不起呀。
“你家的男人爲了我們共同的理想捐軀, 我這不過是幾句好話,如何受不起呢?”說着, 黑暗公爵吩咐他人記着往霍爾家送些東西去。這樣的舉動自然也讓在場的人再次跪下了來,高呼萬歲。他微笑着揮了揮手,衆人噤聲。整條大街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人們喘氣的聲音。他環視全場,纔開聲說道:
“一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在英倫三島上創建了這個國家,她在鮮血中孕育,在荊棘中綻放出文明的光彩!
而現在,我們正進行着一場偉大的內戰,我知道這會與先輩們對和平與安寧的願望相悖,但是我們已經無法選擇、無法退讓。退後一步,我們的純血世家的驕傲就會不得不在麻瓜的緊迫下剝落;我們的榮耀就會不得不在那些骯髒的泥巴種的污染下褪色。這場戰爭是一次考驗,考驗我們國家,或者任何一個永遠純粹的國家是否能夠長久地存在下去。烈士們爲使這個國家能夠生存下去而獻出了生命,我們來到這裡,是要把這個光榮的國家的一角作爲我們集合吊念之所。我們這樣做是完全應該而且非常恰當的。
我今天說的話,可能很快就會被世人忘記,但是這些偉大的勇士的犧牲卻會被世界所銘記。我們這些活着的人在這裡只是爲了把自己奉獻於已經被勇士們推進但尚未完成的事業。我們下定最大的決心,決不能讓這些死者白白犧牲;我們決定從烈士們身上吸取更多的獻身精神,來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讓這個受梅林保佑的國家長存!
英格蘭萬歲!
蘇格蘭萬歲!
北愛爾蘭萬歲!
威爾士萬歲!
大不列顛萬歲!“
衆人又一次激動起來,有很多人熱切地迴應着“黑暗公爵萬歲!”公爵大人隨着人們的迴應放出了黑魔標記。當然這讓親食死徒的民衆更加興奮,也讓很多人感到徹骨的涼意。可以說,每個人都聽說過甚至親眼看過黑魔標記下的景象:黑魔標記的籠罩下從來沒有活人。
畢竟這種民族精神比他平日的種族主義更深入人心。載之遠遠地看着,這個善於玩弄人心但又總是隨波逐流的撒旦,他在演說上的才華確實驚才絕豔,怪不得能糊弄這麼多人,我得小心不要被他騙了。她又看着那個黑魔標記皺了皺眉,這個東西給人的印象太壞了,難道他就不懂得用國家公權力來殺人,非得弄得這麼明顯?她纔不信他是個心口合一的君子,這樣做恐怕也是想立威而已,但這麼多年恐怕也夠了,再這樣下去,豈不成了恐怖主義??就算是蓋世太保也不會這樣幹。
又過了一會兒,鄧布利多帶着鳳凰社出現在大街的另一端,神態沉重而哀痛,莊重緩慢地向Voldemort走去,走到距離Voldemort尚有二十來米的時候,停下來說:“湯姆,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要毀了英國嗎?你應該知道蘭茲在幹什麼:她在挖着這個國家的牆角,她要徹底地打擊這個國家。”
Voldemort一笑,應該是扯了一下嘴角,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到笑這個表情,說道:“蘭茲在幹什麼,我都清楚。但是我們能拒絕嗎?”你也許可以超然物外,但我呢?我已經無路可退了,舉眼風光長寂寞,我已自顧不暇,如何去治國平天下?
鄧布利多聽到他語中的蕭瑟之意,不禁頹然,猶道:“已是不可挽回了嗎?”
“仗打到現在,已經不是我們二人可以控制的了。”Voldemort說道,除非我們其中一個人死了,但我不想死,你想死嗎?我還沒有那麼無私一死全天下,他想着做了個手勢,讓周圍的人都散開。
鄧布利多面色有些灰白,長嘆一聲,打起精神,魔杖一揮,一道綠光便向Voldemort射去。Voldemort一避,笑道:“你破戒了,真是好涵養。”回手一條長蛇型的閃電向鄧布利多游去。
“國將不國,我保着那虛名又有何用?”鄧布利多一邊發出一道紫光與之相抗,一邊說道。
“如此未免過悲,你沒法子,不代表我就沒有法子。”Voldemort也不與他以魔力相持,魔杖一揮,把他的魔咒撥到了旁邊的空地上,轟出了一個大洞,旁邊還有腐蝕的痕跡。他不禁嘖嘖讚歎道:“這個的效果不錯,不過好明顯的黑魔法波動!”這句話剛落,鄧布利多的神色不變,依舊迅速回應,毫不留情。但其他人的面色大變,有些Voldemort安排在鳳凰社裡的釘子甚至嚷道:“校長怎麼會用黑魔法?!”這句話看似爲他辯護,但卻讓更多人開始思索起這個問題。鄧布利多聞言,似是解釋又似是懷念地道一句:“我記得這個魔咒是當年我和蓋德勒一起研究的,真的很猛,我也很少用。”
Voldemort聽了也不禁佩服,敢在他的那些非黑即白的支持者面前說出這句話,說真的,他本人做不到,他是虛僞的,他從來不懼這個評價,如果誰說他像嬰兒赤子一般坦誠,他才奇怪了。佩服歸佩服,他還是絲毫不留手地還擊,偶爾嘲弄。
衆人圍觀他們打架,此時,彷彿對角巷大街成了他們二人的賽場,他們嫌棄阿瓦達索命太低級,所以紛紛用上了自創或者不知從那個疙瘩裡翻出來的咒語。這樣一來,場內各色光芒飛舞,你來我往,十分熱鬧,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接一個的洞。且不說二人使的魔法如何,就說那身法,也是騰挪變化,十分迅捷。鄧布利多老當益壯,Voldemort正當壯年,兩人打得很是精彩(老鄧說:“爲了這一架,我昨天喝了三瓶魔藥。”)本是一招勢大力沉的華山獨劈,但魔杖一轉竟成了刁鑽古怪的丹鳳點頭;接着,本來一個手拂琵琶,而後成了攬雀尾…….
載之遠遠看到他們打得越發厲害,恐怕傷及無辜,額,最主要是她在對角巷的鋪子不少,一個移形幻影到了戰場前,手一揮,純用神念佈下了隔絕三光五行的陣法,這樣他們怎麼打也不會傷及陣外了。她站在場外,喝一句:“蘭茲產業的員工趕緊給我滾回家去!這裡沒什麼熱鬧好看的!”
衆人這才發現蘭茲夫人原來一直沒走,瞅了一下上面打得激烈,料想無人注意到,便紛紛議論起來。載之聞得這些議論,心疼自己的名聲一落千丈,對着場中的那道黑影不停地磨牙。
公爵大人也知道載之來了,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再不看看他了,畢竟戰鬥最忌分心,一眼已是多了,雖然心裡暗恨她將自己的話置之度外,但此時還是全心應付鄧布利多爲上,打到最後,公爵大人一笑,一揮手,好傢伙,單挑變羣毆。
旁邊圍觀的羣衆看到食死徒們一邊發射着黑魔標記,一邊呼喊着Voldemort的名字向鳳凰社衝去,與鳳凰社他們攪成一團。鄧布利多不得不停下避過黑暗公爵的單挑,去照料這些對黑魔法深惡痛絕的學生們,他暗暗道,我以後一定要找個好一點的黑魔法防禦學的教授,這次,他大概好像要輸了,差不多每次正面作戰,戰鬥的節奏都被Voldemort控制着,鳳凰社差不多是被人壓着來打,看來下次,我還是選擇黑猩猩戰來包他們餃子!
這次正面戰場上的勝利讓食死徒一洗頹風,在鳳凰社扶傷撤退後更顯得揚眉吐氣。載之看到這一仗已經完了,便悄悄地混在人羣中打算溜了,可是哪裡溜得了。公爵大人看到那淡紫色里昂絲綢的長裙裙襬劃過地面,拐進了一條小巷時,他吩咐人們回去休整,然後一個移形幻影把美人截住,摟在懷裡,狠狠地揉搓了幾下,抱着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