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衆人的驚駭表情,朱利烏斯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拿回去我有用。”就催促他們去執行了。
幾位將軍猶豫再三,終於獅子團軍團長錫德里克忍不住勸道:“大公,請您三思,這些色雷斯人既然已經死了,不如就讓他們保留全屍吧?畢竟他們也算是沙場上戰死的,就給他們留一些最後的尊嚴吧?”其餘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副表情無疑是支持錫德里克的。
朱利烏斯搖頭嗤笑道:“你們要清楚,這些人是色雷斯流竄進凱撒領的強盜。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是戰士。對於萬惡的強盜,我認爲我做的並不爲過。”想了想,朱利烏斯又道:“我記得大陸各個國家捕獲罪大惡極的強盜,都是將其人頭懸於城牆上示衆來着。我只是借他們人頭一用並沒打算吊在牆上。如此已經很仁慈了。”
看到那幾人還要再勸,朱利烏斯嘩的拉下臉:“讓你們砍你們就去砍,哪來那麼多廢話?難道我的話不管用了嗎?若是如此,那我讓別人來砍你們歇着去吧!”說完扔下驚懼的衆人自顧走了下山。那幾位高級護衛急忙跟着去了。
幾人都覺得凱撒大公有些剛愎自用,但還沒人敢違抗命令,齊聲嘆了口氣,也跟着朱利烏斯腳後下了山。至於行使命令的事,當然交給了苦着臉的富賓恩將軍了。
這四千凱撒戰士大多是經歷沙場廝殺過的老兵,都真正的見過血。所以對於砍頭這件事雖然疑惑可也沒太往心裡去。於是就出現瞭如此的恐怖一幕:後排的士兵揚起巨斧‘咔嚓咔嚓’的剁着人頭,傍邊馬上有人撿起滾到一邊的圓球裝到用帳篷臨時改制的大袋子裡,然後又過來兩個人擡起無頭屍走到山嶺的一處懸壁邊上如扔垃圾一般的甩了下去。整個場面恐怖詭異而又井然有序。
人多力量大,這四千人頭也不過砍了半個小時就利索結束了。最後按照朱利烏斯的吩咐,幾個力壯的武士擡着用帆布帳篷拼接的巨大條幅掛到了那座拋屍的懸崖上,條幅上赫然用人血寫着幾個赤紅的大字“犯我者死”落款是‘凱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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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軍團十萬人行軍,速度就是再快,等走到與凱撒領邊境的山嶺地帶時,也過去了多半個小時。此次領軍的赫然是菲利普親王本人,可見他對於這次行動的重視。但結果往往事與願違,他沒有等到滿載收穫凱旋而歸的阿蒂,看到的卻是恐怖的一幕,一副讓每個色雷斯戰士冷到心底的地獄畫面:那面高數十丈的懸壁,被拋棄屍體時灑出的腔內血液整個的染紅了,那黑污紅紫的血塊淋漓的到處都是令人見而欲嘔。懸崖下是層層疊疊堆垛在一起的四千無頭屍體,形態各異肢體扭曲的場景會讓最大膽的人倒吸冷氣。最後還有那最顯眼的帆布豎條幅在風中輕輕晃動着。
菲利普雖然今年四十五歲,但其英俊的面貌沒有絲毫的老態,那頭蜷曲金髮依然色澤明亮,只是此時的臉卻是鐵青鐵青。他知道計劃失敗了,看看那一地的屍體就明瞭了。但是,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凱撒人的殘忍。
既然失敗了那戰死無可厚非,但卻砍掉了所有人的頭顱讓死者不得全屍,這是對一個戰士最大的侮辱。
條幅上所署的是凱撒二字,那下令砍頭的也必然就是他了。菲利普有些後悔沒有仔細研究這個年輕大公的秉性,當年凱撒只有九歲時,就聽說他在亞倫皇太子面前親手殺死其心腹而沒有絲毫顧忌,後來也只是當做誇大其詞的笑談沒往心裡去。沒想到現在讓他親身品嚐到了凱撒的狠辣。“此時他也不過十幾歲吧?好狠毒的小子。”菲利普暗自想道。
此事畢竟是機密,除了絕對心腹沒有幾個人知曉內情,菲利普是聰明人,反覆思索之下也自以爲想通了朱利烏斯如此毫無顧忌的仗勢。“或許他就是看準了自己不敢聲張才如此張揚的吧?”菲利普正憤恨的想着,過去查看屍體的副將跑了過來急切的道:“親王殿下,末將看了一下,那些死者的血還沒有乾透,想必凱撒人並沒有走遠,現在讓巨鷹隊趕上他們還來得及,您下命令吧?兄弟們不能白死啊!”此人顯然是菲利普的心腹,所以對於那些死者執行的任務很熟捻。
菲利普搖搖頭苦笑:“算了回軍吧!凱撒人這麼做肯定有恃無恐,讓巨鷹隊去襲擊或許正入了他們的圈套吧!咱們此次就帶了一千巨鷹戰士,若是那個狠辣的凱撒小子在密林裡埋伏下三百獅鷲,我的空騎隊可就要葬送了。”那副將低聲怨道:“難道兄弟們就這麼白死了不成?他們可是您花費數年心血才練就的暗兵,這一下子就徹底葬送於此難道您不心疼嗎?還有阿蒂,他可是難得的一位軍人,尤其對您忠心耿耿。”
副將還要再說,菲利普揮手打住了他的牢騷低聲喝道:“住嘴,你以爲我就不心疼嗎?可此事不能張揚,否則豈不是給我那同父異母的太子哥哥送上門去的藉口?現在我起事的時機還不到火候,若到時我那哥哥假借父皇的名義處罰我,我是接還是不接?”副將啞然,這才知道不能光憑本心隨意行事啊!於是剛纔的氣勢馬上弱了下來,猶豫的問:“那此事就這麼算了?”
菲利普黑着臉‘嘿嘿’一笑森聲道:“先讓凱撒小子得意段時間,等風波平靜我抽出空來,再報此仇。”往遠處那堆屍體看了一眼,又嘆道:“現在還是先收斂我死難的武士們吧!而且怎麼向軍團的戰士們解釋也是個難題啊!”他帶的這個軍團的士兵只以爲要來演習並不知道會看到如此慘烈一幕,對於這麼多的死者屍體肯定驚慌疑慮衆說紛紜,菲利普就是爲怎麼解釋而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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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考慮菲利普的難題,現在把目光轉向朱利烏斯吧!兩天後,他帶着隊伍來到了商隊遇襲的地方。那是一個四面高中間低的窪地,雖然可以遮風但卻不利於防守,而且也遮蔽了視線,敵人若從四面居高衝下平白添了幾分威勢。“那個戰死的班森隊長雖然武勇卻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官”。這是朱利烏斯的評語。
這裡現在很是熱鬧,因爲陸續被抓獲的那些協同偷襲的真正強盜都被帶到此地了。去除以前戰死的和零星在逃的,此時共有四千人左右的強盜被凱撒正規軍圈禁到了窪地正中。
朱利烏斯看了會兒,突然笑着問身後的衆將:“對於我發下的不會以此事打擊菲利普的毒誓,你們是否都心裡有怨言啊?”衆人連道不敢。朱利烏斯搖頭道:“別騙我了,換做是我也會怨念不已的,可你們知道我的真正用意嗎?或者這麼說,你們覺得此事會置菲利普於死地嗎?”
幾個軍老粗可沒那彎彎腸子,倒是迪恩和克里若有所思。最後還是鄧肯老着臉皮問:“那大公您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嘍?”朱利烏斯點點頭說道:“若我們宣揚此事的真相,固然色雷斯的昆西太子會以此打擊菲利普,但絕對不會傷到他的筋骨。而且牽涉到外交事務,那些色雷斯大臣們也不會幫着昆西打壓菲利普的,因爲那樣傳出去的話,會讓別國以爲色雷斯在向我們示弱呢?試問那羣戰爭狂會受得了嗎?”
克里這時疑惑問道:“那不追究此事不是白白便宜菲利普了嗎?”朱利烏斯又戲謔的笑道:“誰說便宜他的?要知道菲利普可是想造反來着,現在我們越是給他保留實力,將來他和昆西的內鬥就越激烈,正好我們一邊看戲豈不快哉?聽說他們的老皇帝沒幾天活頭了,看戲的這一天不會太遠的。”餘人恍然,也紛紛跟着笑了。
這時有軍官來通報說,所有捕獲的強盜都齊了。朱利烏斯斂去笑容問:“有多少?都是哪裡的人?”那傳令官高聲說道:“回稟大公,此地囚賊共四千二百八十一人,大多是帝國境內和巴圖恩領內的盜賊,也有遠從南部平原諸小國過來的流寇,至於我們自己領地的強盜僅有不足一百。”聽到最後那句話,朱利烏斯怒道:“居然夥同外人襲擊自家的商隊,這些渣滓留着還有什麼用!傳令,把那一百個凱撒領的敗類拖出去宰了喂狗,誰也不準收屍。”傳令官捶胸領命下去了。不一時遠處就傳來陣陣哭喊慘叫之聲。但沒人同情他們,因爲他們死有餘辜。
錫德里克等人互望了一眼,突然明白了朱利烏斯的意思。大公他是要把強盜趕盡殺絕啊!自己人都不留活口,那四千外人就更別想活命了。
果然下一刻,朱利烏斯對領隊的富賓恩命令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要趕回府吃晚飯,早些了事吧!還是老規矩,殺人,砍頭留下,屍體掩埋。”
“噝噝噝”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凱撒大公到底要幹什麼?砍四千死人頭還說得過去,現在要砍四千活人頭爲何?每個人心底冰涼,而畏懼的看着朱利烏斯那淡然的英俊面容。
朱利烏斯冷漠一笑說:“照做吧!人頭我有用,我要給所有窺視我領地,輕視我能力的人一個絕對震撼的表現,呵呵,或許我會收穫幾個惡名吧!但是,誰在乎呢?我自己高興就好。”
實話說,朱利烏斯·凱撒越來越顯得獨斷狠辣,——至少對敵人如此。如此秉性使得那些屬下們暗暗擔憂其未來會成爲一個狂暴的領主,那樣絕對不是凱撒領的福分。
迪恩大着膽子問道:“少爺,您能否告訴我們,您留下這些人頭是要作何用的?”
朱利烏斯傲然大笑,指着遠處的那座小石山冷酷的說道:“我要築【京觀】,我要讓所有意圖不軌的人看看冒犯我的下場。犯我凱撒天威者——雖遠必誅。”
“【京觀】?這是什麼東西?”每個人心中都生起了這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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