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紀茗昭和薛溫小心翼翼地穿過看臺邊擁擠的人羣,由那隻去過藏寶閣的麻雀帶着路,行走得十分艱難。
“好!”
紀茗昭身邊的女修一個高擡手,手臂猛地從她的肩頭擦過,若不是她長得高些,這一拳能直接打她臉上。
她以一個十分刁鑽的姿勢從女修身邊繞過,過完一關又是一關。
這裡的人羣少說也要有幾萬,從看臺一路推擠到走廊上,有些不老實的直接站到走廊頂上,腳踩琉璃瓦可以說十分囂張。
一人便是一關,兩人穿過重重關卡,回頭看去,也不過是走了不到一半。
這臺子似乎是臨時搭建的,就搭在正殿前,由於一年後就要進行宗門大比,將原本的演武場圈住修繕,所以才導致這正殿前擁擠不堪。
艱辛的前行在幾聲驚呼後有所好轉,人羣不斷向前擁擠,壓縮自己肺裡的空氣,給紀茗昭和薛溫留下一線生機。
快走!
紀茗昭飛快朝前飛奔,但速度到底是沒有薛溫快,眼看着方纔擁擠的人羣逐漸散開,紀茗昭向薛溫張開了雙臂。
薛溫瞬間便會了意,雙手一個用力,將紀茗昭攔腰抱起,快步朝兩座山之間的廊道跑去。
紀茗昭本想要背,薛溫能像背穿戴甲一般毫不費力,沒成想有生之年還能體會一次公主抱,只是這抱還是沒有揹着快,雙手用力帶動腰前傾,便會減緩行進的速度。
“你抓好了。”
……什麼?
還沒等紀茗昭反應過來,薛溫猛地一甩,將紀茗昭瞬間扛到肩上,飛快朝廊道前進。
紀茗昭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頭朝後如何一袋米、一袋面一般掛在了薛溫肩上。
“……你……慢點……”
我胃要頂出來了……
“你忍着點兒!快到了!”
薛溫腳程快,在人羣徹底再將走廊淹沒之前總算是帶着紀茗昭來到了兩座山之間的廊道上,廊道之下,便是萬丈深淵。
他連忙將紀茗昭重新放回地上。
“感覺如何?沒受傷吧?”
紀茗昭扶着胃搖搖頭,用手扶住廊道邊上的欄杆,看着這兩座山之間幾公里的距離,再看看這廊道中間深不見底的溝壑。
頓時什麼胃裡翻滾都壓下去了。
“沒事,我就是腿有點兒軟。”
薛溫輕輕拍了拍紀茗昭的背,等她緩了緩後:“要不我揹你吧。”
紀茗昭搖搖頭:“接着走。”
“那我拉着你。”
薛溫看出來紀茗昭十分害怕,便用手輕輕拉住紀茗昭。
紀茗昭頓時腰桿子直了許多,這下好了,若是掉下去,還能有人陪自己一起投胎,怎麼想都值了。
薛溫全然不知面前這姑娘多少還是有些對浪漫過敏,只覺紀茗昭安心許多,便也跟着放下心來。
這藏寶閣距離主峰非常近,兩座峰之間只隔着一座廊道。
紀茗昭和薛溫在橋上走了許久,從太陽剛升起時一路走到中午,在橋上草草吃了些冰涼的乾糧後,又走了半個時辰,纔算是踩上堅實的土地。
那座玲瓏精緻的高塔映入眼簾,塔內時不時有修士快速進出,看起來業務十分繁忙。
兩人躲在藏寶閣側面的樹叢中,薛溫低頭問道:“你想怎麼做?”
“我想偷點東西,”紀茗昭答道,“然後嫁禍給霄蟄。”
薛溫看了眼藏寶閣門前的大陣,再從藏寶閣側面的窗戶朝裡看去。
玄天宗的藏寶閣與伏魔宗的秘寶閣大不相同,伏魔宗的秘寶閣由前廳入內後呈放寶物的房間隨心而動,心念一轉,便將這房間調到眼前,無數珍寶盡在萬直這位總管的掌握之中。
如若有人來取寶,便要向坐於堂內方桌後的修士通報一聲,拿出批覆的條子來,再由秘寶閣內的修士帶領,前去取寶。
而玄天宗的藏寶閣大堂之內,被高高的柵欄阻隔內外,內裡的修士立於高臺之上,從上俯視前來取份例的修士。
這一前一後之間沒有一絲間隙可供人通行,周圍滿是禁制和陣法,若是想進入其中盜寶,難度恐怕堪比搶銀行。
“你這計劃……可有幾成把握?”薛溫看着來來往往的修士,再看看毫無間隙的高臺,一時心裡也很是沒底。
紀茗昭通過這窗子朝裡看了一眼,又將頭撤了回來:“……原先有三成。”
“現在呢?”
“……幾乎沒有。”
這森嚴程度,就算是現在手持一手C4一手重機··搶只怕都闖不進去,就算是這些修士看不見紀茗昭和薛溫,那毫無縫隙的櫃檯都能將這兩人擋在這藏寶閣外。
“……你說怎麼辦?”紀茗昭有些泄氣,本想着若是能有什麼空隙鑽進去,但如今看來,這些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精早也將這些路堵死,想投機取巧,根本不可能。
“要不先去霄蟄的住處看看?”
薛溫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你原先是什麼計劃?”
“我原先也沒什麼計劃,”紀茗昭覺得自己不過一屆刁民,想掀起什麼大風浪來也是十分困難,只能在偷雞摸狗上想想辦法,將這玄天宗的水攪渾,“我原先只是想偷些東西嫁禍霄蟄,把水攪渾。”
“我看現在這情況,恐怕有些難。”
只怕不只是這藏寶閣,宗門內所有修士都將自己的小金庫守得嚴嚴實實的,偷竊嫁禍這一招恐怕行不通。
紀茗昭沉默一會兒,覺得薛溫說得有些道理,她抱着腦袋思索良久,卻怎麼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
“要是想不出來,可以先休息休息。”薛溫也是一籌莫展,嫁禍不成,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將這水攪渾。
兩人蹲在藏寶閣窗邊,思索着接下來的路。
此時帶路的那隻麻雀無聊得在用小爪子在地上抓着邊抓,還邊用喙在地上輕磨,抓着抓着,紀茗昭便覺得這爪印,竟是有幾分像字。
“……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可行度一般,也不知能不能達到最佳效果……
“什麼?”薛溫一愣,沒搞懂紀茗昭這是什麼意思。
“大楚興,陳勝王,”紀茗昭摸了摸下巴,“高端的商戰往往只採用最簡單的方法。”
薛溫十分費解地看着紀茗昭,試圖通過眼神上的交匯,來告訴紀茗昭他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就是有些危險,”紀茗昭接着說,“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願聞其詳。”
“散佈謠言,製造混亂。”
薛溫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沒聽懂。”
紀茗昭拍了拍薛溫的肩:“你沒參加過商戰你不懂,散佈些半真··半假的話,在遊戲裡詆譭對家,咱們要做的就是,操縱輿論。”
小劇場:
紀茗昭:……我怎麼覺得我和這嚴肅的環境格格不入……?
徐廣白:你有沒有考慮過反省反省自己?
紀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