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程又是三天,紀茗昭將灰灰帶上飛舟後,卻找不到地方安頓,這是一頭比人都高的大馬,要想放到哪裡都十分難以安頓。
“師叔,飛舟上有沒有地方能拴馬?”
紀茗昭求助地看向周靜之,只求一個拴馬樁。
周靜之看了看灰灰,又看了看紀茗昭,欲言又止。
他還是頭一次聽見如此離譜之要求。
“……它以前是驛站的馬,不會亂跑。”紀茗昭將灰灰的蹄子擡起,只見這馬的每個蹄子上都裹了一塊布,最大限度的保證飛舟舟板上的整潔。
畢竟這馬是她要帶回來的,飛舟還是人家的,自己一開始沒說是一匹馬也是爲了先斬後奏,本就理虧,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
“……帶着那馬過來。”
“是,多謝師叔。”
周靜之帶着紀茗昭將馬牽至飛舟尾部,看着她將灰灰綁在舟尾的一處凸起,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靜之的好奇心非常重,對紀茗昭先前的話本就將信將疑,此時更是十分堅定自己原先的看法,此人一定身負偏門異術。
“我靠麻雀將霄蟄在玄天宗內的消息散佈在玄天宗內,他們有所懷疑,自行在宗門內徹查,逼出了霄蟄。”
周靜之仍是低頭看着紀茗昭,紀茗昭目光堅定,將自己和薛溫熬夜在地上鬼畫符隱去,將所有的功勞推給麻雀。
她和薛溫在後兩日所選的地點都是不易發覺之所,第二日選在修士住所就是在鑽了他們防守的空子,覺得有修士聚集之處應當一出問題便會發現,紀茗昭和薛溫在草叢中呆到後半夜,趁着巡邏的修士放鬆警惕時,才從草地裡竄出,對着地面毫無道德的一通亂寫亂畫。
第三日時這些守衛將住處也加強了巡邏,紀茗昭便和薛溫一同再度轉移陣地,去了只有守園人看守的獸園。
她也不願在伏魔宗的修士面前暴露自己身爲系統的身份,這次能將霄蟄逼出不過算是個意外,且此次能讓她外出執行任務,下次不一定會遭遇些什麼,大宗門之間有自己的考量和博弈,她多半是會成這博弈中的棋子和犧牲品。
紀茗昭原本答應魏明月時只是單純地想要她承諾的獎賞,也沒成想這事情能辦得比預想中用時要短,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結果,正所謂樹大招風,有些能爲還沒有武力值,那就是被人拿捏的對象,紀茗昭十分悔恨當時的單純,但事已至此,也不能穿回去扇當時的自己兩巴掌。
並且有徐廣白在他們手上,到時她和伏魔宗之間便不再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情況只會更加複雜。
有這麼好用的棋子,不用,纔是傻子。
“你十分有能力,回去我定是會讓宗門嘉獎你。”
“湊巧罷了,”紀茗昭很是謙遜地搖搖頭,想將周靜之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向玄天宗,“玄天宗內的人不徹查也根本不可能把霄蟄逼出。”
周靜之又看了紀茗昭一眼,他也是活了幾百年,紀茗昭是什麼心思他自然知道,便也順着她的意轉了話題:“玄天宗最近有什麼大動作?”
紀茗昭想了想:“他們在進行宗內大比。”
周靜之點點頭沒再多言,只是叫紀茗昭回去多休息,三日後回到宗門。
紀茗昭一看便知周靜之是不打算多言,便也算放寬了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周靜之在上舟的第一時間便將近況飛書一封先給魏明月送去,礙於現在的交通交流水平所限,說不準周靜之回去時,這書信還未到。
這三日同來時一般,周靜之無事不會主動來找紀茗昭,紀茗昭沒事也不會主動去尋周靜之,左右這三日也無事,紀茗昭和周靜之便三日沒有見面。
第四日,飛舟在伏魔宗後山降下,紀茗昭脫離晃晃悠悠的船板,牽着灰灰頗有恍如隔世之感。
薛溫一下飛舟便與紀茗昭道別,他已是出來太長時間,實在是放心不下阿古,便打算回去看看,紀茗昭與薛溫道別之後,便帶着灰灰回到小院內。
周靜之一落地便來到主峰魏明月的小閣樓,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
魏明月仍是坐在老位置上,轉頭看向周靜之:“你這次回來倒快,處理得如何?”
周靜之一聽魏明月這麼問,便知那書信還未到,他人已是回來了:“霄蟄已離開玄天宗。”
魏明月聽見這一句,忍不住坐直了些。
周靜之接着道:“可惜,我沒能將他抓住。”
魏明月沒想到這還有意外之喜:“她都做了什麼?”
竟然能將霄蟄從玄天宗趕出來。
周靜之搖搖頭:“她不願細說,只說是用麻雀在玄天宗內散佈霄蟄藏於其中的消息,玄天宗徹查下,迫使霄蟄離開玄天宗。”
魏明月點點頭,紀茗昭不細說非常正常,她曾是散修,尚且對伏魔宗沒有歸屬感,便被伏魔宗請求去完成如此高難度的任務,是誰都會心裡不舒服,連帶着對伏魔宗升起戒備心。
“暫時不要去打擾她,你一會兒去找萬直,讓他明日帶紀茗昭去領早給她備好的東西,之後別去打擾她,讓她靜上一段時間。”
“師姐,霄蟄怎麼辦?”周靜之問道。
魏明月低頭捏了捏眉心:“找徐廣白印上像,向所有在外的宗門弟子發下去,只要見到此長相之人,通通帶回伏魔宗。”
“是。”
“等等。”
周靜之領了旨便想走,卻被魏明月叫住:“再加上一條,凡是金丹面容大面積殘缺之人、遮擋面部之人,也經篩查一律帶回伏魔宗,但是也要讓他們做得巧妙些,莫引起民憤。”
“是!”
周靜之推門離開,臨走時還十分貼心地將門重新關上,隨後大跨步地朝外走去。
魏明月見周靜之出門,又擡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的面前擺放着一份今晨呈上來的公文,上面僅有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已找到‘他’和呂三娘。
伏魔宗在前些日子收到五火村村民的聯名血書,五火村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願秀才和呂三娘一併斬殺,相信不止是伏魔宗,其餘宗門也收到這份血書。
五火村與秀才是血海深仇,不止如此,其上還牽連整個衡國,衡國現在正值內亂,一旦平復,怕是也會找秀才算賬。
只是不知,還有沒有那一天了。
豆子最近天天熬夜,心臟有點疼,昨天實在是沒辦法更兩章,在此跟各位廣中老爺道個歉!私密馬賽!
小劇場:
徐廣白:你回來了?
紀茗昭:我回來了。
徐廣白:叫師兄。
紀茗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