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關上門,走至嚴青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總會有辦法的。”
嚴青輕輕嘆了一口氣:“咱們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應該是在秘境裡。”徐廣白接道。
“所以……是有人引誘百萬怨魂爲引,想打開這個秘境,?”清溪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節,“這秘境從未在書籍上記載過,不過就開啓契機來看,只怕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麼來看,是魔修的可能性最大。”嚴青補充道,他對於魔修還是很有偏見。
早些年,部分不講道義法度的魔修沒少爲禍世間,將魔爲惡的印象牢牢印在人心裡,直到百年前那場大戰後,魔修損傷慘重,就此老實了許多,這纔算是能和人修和平相處。
嚴青這話一出口,阿古還沒有什麼反應,猴書生先不樂意了,對着嚴青呲了呲牙,亮出還沒有指腹大的猴爪威脅般地揮了揮。
嚴青這纔想起面前這不足十歲的小丫頭是魔修,甚至修爲還在他之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這秘境要百萬怨魂才能開啓,相比人修,這裡面的東西對於魔修來說增益要更大一些。”
“不一定,”清溪看了一眼阿古,回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爲了成仙,有些人什麼都是要試上一試。”
嚴青也看了一眼阿古,這怎麼說也是萬衍宗的下任宗主,還是上下游的鄰居,就算這只是一個腦子不怎麼好使的小姑娘,也不能得罪狠了:“對。”
阿古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沒有猴翻譯她也聽不太懂,只是自己找了個落滿灰的椅子,簡單拍了拍上面的灰,盤腿在椅子上坐下。
徐廣白從破舊木門木板間的空隙朝外看去,此時門外幾隻怪物結羣而過,突然,道路的盡頭又出現另一羣怪物,但這兩夥兒怪物好像並不相識,纔剛一碰面便打作一團。
怪物打架殃及池魚,這兩夥怪物距離他們所在的民居實在太近,衝擊得這間本就搖搖欲墜的民居土牆發出兩聲沉悶的響聲,室內頓時塵土飛揚。
不好!這是要塌!
徐廣白當機立斷支開禁制,門外那兩夥怪物打得難捨難分,但好在實力都不算太強,最多算得上築基水平,屋內這些修士最低的也有金丹中期水準,倒是不足爲懼。
這場大戰持續了三炷香的時間,最終一邊以三隻怪物身死的代價將對面的怪物擊殺,隨即快速隱沒在小巷深處。
“怎麼樣?”清溪問道。
“走了,這些東西也就築基水平。”徐廣白這些怪物的實力應當和長相相配,怎麼說也應當是元嬰老祖的水平,沒想到這實力着實一般。
門外怪物四處遊走,相互遇見便是打得地動山搖,即便民宅內的修士實力尚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時也不是什麼出去的好時機。
“這都什麼事啊……”嚴青坐在木板牀上,滿臉都是愁容,“就這麼幹躲着也不是個事啊……”
“秘境降臨一般都是與咱們所在世間部分重疊才得以進入,”清溪也是滿臉凝重,“從未見過有秘境是……這麼開啓的。”
“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嚴青控制不住地瞪大了雙眼,“那個開啓秘境的傢伙沒找到他要的東西之前,咱們都要待在這裡面?”
即便是這裡的怪物大多實力不強,但一想到不能宗門,要一直待在這鬼地方,嚴青便覺生不如死。
“畢竟這裡是秘境,等天亮了,咱們去外面尋一尋。”清溪接道。
“我有東西給你們。”紀茗昭此時突然出了聲,這裡的陰氣實在太重,紀茗昭便想將她從玉像上拿下的法器分一分,以防萬一。
“誰?是誰?”嚴青驚恐地四下望去,這裡空間狹小,一覽無餘,在他看來絕不可能還有第五個人。
“茗昭師妹,”清溪解圍道,“她早年跑過江湖,知道一些秘術能隱蔽身形。”
“一點江湖上的小把戲,我能力低微,保命用的。”紀茗昭順勢現了身,將揹包中的法器分發,幸虧伏魔尊者一手持劍一手持符,不然還真有些不夠分。
她將伏魔尊者的符紙給了徐廣白,將劍遞給了嚴青,而後將寶珠給了阿古,最後將浮塵遞給清溪,清溪卻未接,紀茗昭強行掰開她的手,強硬地將浮塵塞到她手上。
徐廣白接過紀茗昭遞給他的符紙,覺得這符有幾分眼熟,卻也沒有多問。
阿古端詳着手裡還在發光的光球,雙目被流光所攝,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想試試這東西的口感,她身後的薛溫可太瞭解阿古了,連忙一把捂住阿古的嘴。
“這不是……”嚴青仔細端詳着分到自己手中的劍,“師祖玉像上的劍?!師妹你拿它下來幹什麼?!”
“關鍵時刻能保命。”紀茗昭看着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嚴青看了眼紀茗昭,又看了眼手中的劍,雙手不由得緊緊將劍攥住。
“我不用,你修爲低,你拿着。”清溪將浮塵塞進翻嶺草的布包中,說什麼都不肯接。
“我自有秘法,我比你安全。”
翻嶺草見有東西佔據自己的地盤,十分不滿,還不等紀茗昭轉身將浮塵拔出,便伸出新長齊的葉子,將浮塵拔出像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
什麼垃圾也想跟小爺分地盤?!
“你拿着好保護我,”紀茗昭知道清溪不放心她,在清溪眼裡,她紀茗昭就是清溪這隻老母雞身後最虛弱的那隻小雞,恨不能將她藏在肚子裡,“我藏你身後。”
紀茗昭邊說邊撿起浮塵朝清溪手裡塞:“你知道的,我修爲低微,但是誰都發現不了我,到時候還是要師姐你衝鋒陷陣,辛苦師姐,辛苦師姐。”
“……不……”
紀茗昭將清溪的手指一根根搭到浮塵柄上,用手握住清溪的手,讓她把浮塵抓住、抓緊:“清溪,我這自保能力夠用了,夠用了。”
清溪看着紀茗昭,紀茗昭也看向清溪,清溪嘆了一口氣,她也是擔心過度,忘了紀茗昭在沒有她護着時也活得好好的:“……好。”
紀茗昭見清溪總算是收了浮塵,纔算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