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俞送給女領主的最後一件禮物是一隻迪士尼手錶。
粉色的,上面還有米老鼠頭的標誌。
法國曆史學家勒高夫在《中世紀文明》中曾寫到過,“中世紀的時間主要是一種農業時間,在這個以土地爲基本資源的世界上,幾乎整個社會(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依賴土地爲生,其參考的主要時間點是農業時間。
“而農業時間基本上是漫長的煎熬從事農業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無需日期,更確切的說,它的日期隨自然規律稍稍波動,因爲農業時間是自然時間……”
直到十五世紀,歐洲出現原始的機械鐘之前,人們都無法準確的度量時間。
大部分普通人只能依靠觀察太陽的在天空中的位置和軌跡估算一個大概的時間,而貴族領主們則多使用蠟燭來計時,點燃蠟燭觀察燃燒的長短,另外一些城鎮裡通常還設有日晷。
布拉提斯大陸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因此兔子小姐第一眼看到牛先貴手上的手錶時,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但是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變得激動了起來。
“這是……這是神國的手鍊!我在梅林先知的手上看到過,不過樣式好像不一樣。”
女領主隨後接過手錶,在牛先貴的指導下將它系在了手腕上。問一旁的露比,“好看嗎?”
所以還是得做任務。牛先貴在心裡盤算着,做完這個任務後去哪裡再搞點別的任務,多刷點經驗。
牛先貴和李俞也打過幾次交道了,對於這位先知的行事風格有一定的瞭解。
牛先貴同樣也是一臉的羨慕。
但是現在他也想擁有一塊兒,哪怕是粉色的。
他想去嗅一嗅花香,躺在山坡上吹着微風,聽聽溪水流過的叮咚聲,不去想什麼截至線,KPI,還有老闆的PUA。
這是一個冷靜縝密,喜歡按規矩做事的人,獎懲分明,不怎麼摻雜個人喜惡,換句話說只要你做好了,他就會獎勵你。
但搖人不是光把人給搖來就完事兒的,還得安排他們的學習和生活,尤其是剛來的頭一個月,牛先貴感覺自己就和個傻子沒有區別,而且點兒背到了極點,幹什麼都不順利。
他依舊有工作,有目標,有理想抱負和未竟的事業,只是那不再是他生活的全部了。
當內測玩家就這點不好,很多東西還不完善,遊戲內容也開放的比較少。
做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的進度到底是快是慢,心裡總是沒有着落。
不過話雖這麼說,牛先貴還是想有塊兒手錶。
牛先貴現在每天一睜眼,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到什麼時候了。
露比點頭,“好看,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首飾了。”
作爲曾經的全棧工程師,牛先貴吃到了不少時代的紅利,經濟狀況還是挺不錯的,穿越之前根本看不上這種百元級別的小表。
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隨便吃點東西就要下樓,在特定時刻內趕上某一班車,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打卡,在幾點幾分做完哪一部分工作……
只能靠着食堂供應的兩頓飯勉強分個上下午,這讓習慣了將一天的工作提前安排好,一項項完成的牛先貴很是不適應,過的暈暈乎乎的。
李俞之前曾和他提過一嘴,初版的穿越者商店很快就會上線。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邊蹬着那輛老鳳凰,一邊繼續琢磨着這件事情。
不行,光乾等着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主動一點,系統不發任務也可以自己去挖掘任務嘛。
之前他玩過的遊戲裡也有不少隱藏任務,得通過特殊方式來觸發。
有些東西,因爲實在太平常了,平日裡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直到失去了才能意識到它的珍貴。
每天就像有什麼猛獸在後面一直在追趕他,鬧鈴一響,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很是倉促。
兔子小姐聽後只覺得美滋滋的,還學着李俞的樣子不時往手腕上望一眼,雖然她根本看不懂那些刻度和錶針。
不過這倒是陰差陽錯的讓牛先貴對於雙休教的教義有了更深的領悟。
夜深人靜的時候,牛先貴躺在木板牀上,也會想或許並不是這裡的生活節奏太慢了,而是之前的他過的太快了。
但是牛先貴估摸着自己手頭上這點神國點也很難兌換到手錶,更別說其他好東西了。
所以,還有什麼地方能幫上忙呢?牛先貴撓頭。
至少不容易錯過吃席,下次再有這種限時任務也能看看時間。
李俞正在編寫的《穿越者手冊》無疑可以起到一定的引導作用。
而在布拉提斯想要機械錶,哪怕只是最便宜的,拼多多三四十塊的那種,也只有一個途徑。
而身後在追趕他的那隻猛獸就名爲deadline。
牛先貴被它追的很是疲憊,最後乾脆還dead了,如今重活一世,他也不想再去過原先那種生活了,把自己每天都塞得滿滿當當。
但再詳細的手冊也不可能把所有問題都列出來,特別是精神心理方面的問題。
這一次她沒有撒謊,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李俞作爲雙休教的先知,他的首要目標無疑是發展雙休教。而現階段的主要工作就是搖人。
等第二天李俞回來,牛先貴來交任務,之後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精密的如同一臺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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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俞和雙休教所帶給他的並不只是一次肉體上的新生,還有靈魂的重塑。
那種初到一個陌生地方的孤獨感牛先貴也深有體會,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感覺自己找到方向了。
“什麼,你說伱想當新手接引員?”
牛先貴點了點頭,“我現在基本熟悉了這邊的環境,可以把經驗分享給大家,當然我不會長期做的,等培訓期結束有了工作後就不幹了,我信仰星期六,也不想太拼命。”
牛先貴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李俞的臉色,如果是別的老闆,這時候八成已經不高興了。
但是李俞沒有任何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