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領主主要聽莫爾斯講了他之前跟那些野人的那一戰。
按照莫爾斯的說法,庫倫侯爵帶人進山只是爲了追回那些上頭的傢伙,因此並沒有攜帶太多的補給。
然而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回來,莫爾斯意識到他們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是那時候的他還比較樂觀。
畢竟這一次庫倫侯爵帶了足足一萬大軍,而且還都是各家的精銳,足以稱得上兵強馬壯, 而對手又只是一些山裡的野人。
莫爾斯猜測他們可能中途遇到了那些野人的襲擊,結果輕鬆獲勝後索性一路追着那些野人直搗他們的老巢去了。
直到又過去一天,庫倫侯爵那邊依舊沒有任何音訊,莫爾斯終於急了。
留下一百人在堅石堡留守,帶着另外二百名手下,押送着一批糧食與補給進山去尋找大軍。
然而他們才走了半天就撞上了那些野人,後者的戰鬥力和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莫爾斯很快就擊退了他們的第一波襲擊。
但是憑藉着對地形的熟悉還有人數上的優勢, 那些野人又發起了第二波,第三波進攻。
莫爾斯這邊則應付的越來越吃力,在損失了大概三十名人手,手臂也中了一箭後莫爾斯不得不丟棄了一些糧食,退出龍脊山脈,回到堅石堡。
那些野人倒是沒跟着追出來,莫爾斯據此推測他們的人手可能也沒有特別多。
再加上還要圍困庫倫侯爵的大軍, 莫爾斯這才希望伊蕾婭能立刻帶人進山。
女領主本來都要答應下來了,可這時聽身旁的杜倫咳嗽了一聲,於是又改口問道,“大手呢,他現在在哪裡?”
莫爾斯不明白伊蕾婭爲什麼這麼關心那個新到的馬伕,但還是耐着性子道。
“我聽赫爾斯大人說他能聽懂那些野人的話,於是就讓他幫忙審問那些被關押的野人。
“可結果那小子卻說他母親跟那些被抓的野人並不是一個部落的, 他也聽不懂那些人在說什麼。”
“野人部落和部落間所用的語言也不同嗎?”女領主驚訝, “那他們這次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
“我不知道,而且現在也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吧。”
兔子小姐點頭,“不管怎麼樣他對於龍脊山還有裡面的野人都比我們要了解,這次進山我還是打算帶上他, 另外莫爾斯爵士,還請你再借給我十名俘虜。”
“你要俘虜幹什麼?那些野人和我們根本沒法交流,就同野獸無異,而且他們野性難馴,都很不老實,當心在路上給你們添麻煩。”
話雖這麼說,但莫爾斯還是迅速讓人去挑了十名俘虜帶來。
女領主大致看了眼,他們果然一個個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還有一人在被帶來後趁兔子小姐不備,衝她吐了口口水。
好在女領主反應夠快,提前側身躲開了。
之後少女抽出腰間的審判之手,對準那野人身旁的木柵欄開了一槍。
巨大的轟鳴聲,還有槍膛裡冒出的火焰,將那些野人嚇了一跳,之前衝女領主吐口水那個女野人更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接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那裡溼漉漉的一片,她將手掌湊到眼前一看, 才發現是自己的鮮血。
再扭頭去看一旁的木柵欄,已經被打的稀爛,蹦飛出來的木屑劃破了她頸部的皮膚。
好在受傷並不算嚴重,大致包紮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野人們再看向女領主的目光卻變得不一樣了,就像是在打量一頭猛獸,也沒人再敢做什麼小動作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沉浸在焦慮與不安中的莫爾斯目睹了這一幕卻是精神一震,開口讚道。
“不愧是比武大會的冠軍,有伊蕾婭爵士您出手,相信這次一定可以順利救出侯爵大人他們的!”
女領主將決鬥手槍熟練的插回到腰間的皮夾裡,也正色道,“您這邊的情況我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我們在這裡休整半日,明天一早就進山去。”
很快那十名野人又被帶了下去,單獨關在了一間牢房裡。
所謂牢房其實也就是幾根削尖的木頭圍起來的一片柵欄,以那些野人的身手其實並非不能翻出去。
所以看守又給他們帶上了腳銬,將他們用鐵鏈拴在牢房中央的一根粗木柱上。
除此之外還安排了弓箭手時刻注意着他們的舉動,到目前爲止都沒出過什麼大亂子。
那十名野人不知是因爲知道自己逃不掉,還是下午的時候被女領主手中的審判之手給嚇到了,回來後也都表現的很沉默。
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直到入夜之後,纔有兩名野人在一邊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兩人都來自於一個名爲霧蛇的部落,而且還是兄妹的關係,其中那名女野人就是之前衝女領主吐口水的人。
她問自己的哥哥紅鬍子,“伱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那根黑色的鐵管,那個可怕的女人把雷霆跟火焰都裝了進去。”
“我不認爲西境的那些貴族們有這麼厲害的本事,我們之前跟他們交過手,他們也就是仗着裝備跟武器比我們好,人又比我們多才能欺負我們。”紅鬍子道。
“那個女貴族不一樣,而且她好像是那支新軍的首領,你覺得他把我們挑出來是想幹什麼?是打算殺了我們給她的那些手下鼓舞士氣嗎?”
“我不知道。”紅鬍子的神情有點低落,他自認是一名勇士並不畏懼死亡,然而當這一刻真的要來臨時他卻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以爲的那麼勇敢。
似乎是察覺到哥哥的緊張與不安,女野人伸手抱住了後者,將紅鬍子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就說我們應該在下山前舉辦婚禮的,但你卻跟我說回去再說,現在好了,我們都回不去了。
“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還對莎娜那賤人念念不忘?你們是不是揹着我偷偷睡過了?”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紅鬍子惱怒道,“我們的部落就要勝利了,可我們卻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