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一天之內連死了數十位貴族,包括菲格羅拉家族的重要人物,還導致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貴族家族被滅門。
這樣的慘劇即便放在如今這個動盪的年代裡,依舊令無數人感到震驚,但是更離奇的還在後面,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的人在這之後竟然也死掉了,前後相隔只有片刻。
而希羅多德的意外死亡,也使好不容易由暗轉明,摩拳擦掌正準備大肆擴張的血月會直接土崩瓦解。
這個被西境衆貴族視作噩夢的恐怖教派,在失去了自己最高,也是唯一的領袖後,就連基本的組織構架都無法維持。
當初爲了應對領主們的追捕,希羅多德大量採用單線聯繫,不止是底層,甚至就連教派高層裡這種情況也很常見。
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保證成員的安全,避免因爲一人被捕,導致其他人受到牽連。
這也是血月會格外難以被消滅的原因,然而這同樣也使得教派裡的許多重要成員之間彼此都不認識。
一旦失去了希羅多德這個大腦,整個教會都無法再正常運轉。
即便有人還有野心,想要繼承希羅多德的遺產也根本做不到。
這也是爲什麼李俞決定刺殺希羅多德的原因。
只能說血月會的特殊組織架構,以及希羅多德的絕對集權使得它在高效嚴密的同時也格外的脆弱。
而且李俞還點出了滑膛槍科技,配合翼族的強大機動性,可以說整個西境已經沒有他殺不了的人了。
希羅多德不露頭也就算了,只要敢露頭肯定就必死無疑。
不過朱志剛最後沒用槍,而是選擇正面硬上還是有些出乎李俞的預料,好在總算沒受傷,當晚就安然歸來了。
得知希羅多德的死訊,兔子小姐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之前西境的領主們想了不知道多少種辦法,什麼手段都用上了,還率領大軍圍城,然而希羅多德依舊活蹦亂跳的,反倒是他的敵人一個個都倒下了。
然而雙休教一出手,希羅多德就立馬很給面子的嗝屁了,這前後反差未免也太大了點。
李俞倒沒覺得這有什麼,科技碾壓,還有種族天賦加持,才讓這一切看起來這麼簡單,換其他人想刺殺希羅多德這個搞暗殺的大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行動成功也不是結束,李俞還要防備血月會的殘黨們之後可能隨之而來的報復。
以希羅多德在血月會的威望,他死了以後一定還是有人想要爲他報仇的。
不過知道朱志剛身份的人並不多,而且唯一能把朱志剛和雙休教聯繫在一起的火槍他也沒用。
李俞估摸着血月會的人想查出來是誰殺了希羅多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實也的確如此,之後的幾天裡綠野一直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任何襲擊,直到第七天的時候茶杯堡卻是迎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你是……昆圖斯大祭司。”伊蕾婭望着面前那個衣衫襤褸,目光迷茫的男人。
很難將他和之前那個嚴肅認真的銀月教會大祭司聯繫在一起。
昆圖斯點了點頭,接過侍女遞來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他一連喝了四碗才停下。
一來的確是渴的厲害了,二來也是因爲這水格外好喝,沒有任何異味,後味兒還有一絲甘甜。
昆圖斯放下碗疑惑道,“您在城堡裡又打了新井嗎?”
“不,這是梅林先知的傑作,他爲我們建造了一座水庫,並淨化了裡面的河水。”兔子小姐道。
她現在也喜歡上喝水了,甚至連葡萄酒都喝的少了,不過有可樂的話她還是會選可樂。
昆圖斯對這樣的回答有些意外,但又沒有特別意外。
因爲他知道那位先知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以將所有旁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變得理所當然。
“您是從多鱗城中來的吧,”女領主頓了頓又接着道,“我聽說您之前和葛文大人一起被……那個……”
“我們敗給了希羅多德,被他的人給抓了起來。”昆圖斯很是乾脆的承認道。
“哈,很高興看到您現在安然無恙……”
“我以爲我這一次死定了,但是伊蕾婭爵士您現在應該也知道多鱗城中發生的事情了。”
“嗯哼,希羅多德被一名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刺客給殺掉了。”兔子小姐不清楚昆圖斯的來意,因此也沒將自己掌握的情報和盤托出。
昆圖斯點頭,“他死了,血月會也完了,之後沒人管我,我也自由了。”
“多鱗城現在怎麼樣?”
“我離開的時候那裡一片混亂,拉伊蒙迪家族的成員幾乎都被希羅多德給處死了,那裡現在也沒人能做主,很多人因爲擔心菲格羅拉家族後續的報復,都在往外逃。”
昆圖斯想起這一路自己的所見所聞,不由嘆了口氣。
“這太糟糕了。”女領主也附和道,“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昆圖斯道,“是的,我知道自己的請求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希望能和梅林先知見上一面。”
“爲什麼?”女領主有些警惕,畢竟雙休教的人剛剛纔殺死希羅多德,而昆圖斯又被希羅多德關了這麼久,兔子小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叛變了。
然而昆圖斯的回答卻讓少女有些意外,“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梅林先知。”
“但您是銀月教會的大祭司啊。”
“我……已經失去了我的方向。”昆圖斯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跟隨梅林先知一段時間,成爲他的學生。”
“您這是要加入雙休教?”兔子小姐被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我還沒想好。”昆圖斯道,“但是以我目前的狀態,的確沒法再擔任銀月教會的大祭司一職了。”
“就算您這麼說……您在琵西雅的信徒心中也依舊是大祭司啊,而且還是教會碩果僅存的大祭司,您如果也叛……唔,來追隨梅林先知,其他信徒的心裡會怎麼想?您考慮過這其中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