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後,挑戰者650飛到了西伯利亞上空。
不過飛機並沒有向城市飛去,而是來到了一座無人山谷,挑戰者650降低了一些高度,擦着山峰飛過,眼前出現了一條破破爛爛的跑道。
謝爾蓋對李俞道,“坐穩了,我們要降落了。”
“在這裡嗎?”李俞透過舷窗向下看了一眼,那下面似乎有座小型機場,不過看樣子廢棄已經有段時間了。
“別擔心,”謝爾蓋道,“反正你可以不斷復活,就算降落失敗你也沒什麼損失。”
“那您呢?”
謝爾蓋聞言又掏出他的鋁製酒壺喝了一口,“看不出來你還挺貼心的,但是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幹好你自己的活兒就行。”
儘管那條跑道的狀況不是很好,而且長度看起來也不是很夠,再加上這會兒已經是晚上了,但是在飛行員高超的駕駛技術下,挑戰者650還是成功完成了降落。
等到飛機停穩,謝爾蓋第一個走下舷梯,深吸了一口空氣。
“哦,果然哪兒都比不上自己家,可惜,這麼一片大好的地方就要再也看不到了。”
李俞緊跟在他的身後也走出了飛機,看了眼四周,這地方很是荒涼,除了山就是樹,一點人煙也沒有。
泰勒指了指遠處一個看着像是倉庫一樣的地方,又拋給了李俞一個小手電,
“就是那裡了,你自己過去吧,我現在要方便一下。”
他一邊說着一邊拉開了自己的褲子拉鍊,對着一塊兒石頭解起手來。
李俞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了那座倉庫前,面前那扇斑駁的鐵門上並沒有上鎖。
李俞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它就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然後竟然一整個向後倒去。
摔在地上,又揚起了一片塵土。李俞後退了兩步,等到塵土散去,他打開手電。
面前的景象讓他呆住了。
只見那座倉庫裡堆滿了坦克、裝甲車、導彈發射車、重機槍、甚至還有一排武裝直升機,而且看樣子全是真傢伙。
謝爾蓋這時候也提着褲子回來了,“怎麼樣,我的垃圾你喜歡嗎?”
“恕我直言,這些東西看起來可不像垃圾。”
“我的國家一週前剛剛報廢了它們,扔在這裡沒人要,所以不管從哪種意義上來說,它們都是垃圾了。”
謝爾蓋將手在衣服上隨意擦了擦。
“您是希望我用【環保青蛙】將這些東西都撿回去嗎?”
“沒錯,這些東西每個都有好幾百斤,甚至上萬斤重,只靠你的小揹包可背不走。
“我已經讓人將這附近三千平方公里內的垃圾都清理了一遍,還設立了禁入區。
“只要你把那隻青蛙的活動範圍設立在這裡,它就有很大可能把裡面那些大傢伙給你撿回去。”
“但就算我在另一個宇宙位面擁有了這些重武器,也沒有足夠的燃料把它們開到戰場上去,而且也沒有人會使用這些東西。”
“燃料的事情不用你擔心,回頭我就讓人再拉一些大油罐過來。”謝爾蓋道,“至於使用者,我準備送五十個格魯烏特種部隊的軍事專家過去幫助你。“一定要讓另一個宇宙的那些土著知道我們斯拉夫人的厲害,把地球的威風給打出來。”
“您這邊能找到五十個身患絕症的特種部隊隊員……”李俞說到一半看到謝爾蓋臉上露出的森然笑容,就知道他的這個問題多餘了。
“真正的勇士從來不畏懼犧牲,從來。”
謝爾蓋強調道,他仰頭,將鋁製酒壺裡剩下的酒都喝完了,正打算隨手把酒壺扔掉,但想到了什麼又縮回了手去,抱怨道。
“混蛋,這下好了,這鬼地方連垃圾都不能亂丟了。”
說完他又對李俞道,“你快進去看吧,看完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但裡面沒有的東西也可以告訴我,我讓人幫你拖過來。
“要是沒別的事情就讓弗拉基米爾送你回去吧,我要一人在這裡在待一會兒,跟這片美麗的土地再告個別。”
“這裡面有核武器嗎?”李俞卻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又問道。
謝爾蓋斜瞥了他一眼,“你想要?我可以想辦法幫你弄來幾顆洲際導彈。”
“不,實際上我不希望核武器出現在這座……垃圾場裡。”
李俞解釋道,“如果我們將那個位面當作下一個地球,那最好不要讓那片土地受到核污染。”
“你說的也有道理。”謝爾蓋道,“那就把核武器從名單裡面劃去吧,反正對付那些土著也用不上這些真正的大殺器。”
李俞參觀完面前的軍火庫,又登上了挑戰者650,後者駛過坑坑窪窪的跑道,在最後一刻起飛成功。
李俞這時候感覺自己的確需要一瓶伏特加來放鬆一下精神了。
他又向下看了一眼,那座已經廢棄的飛機場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謝爾蓋那高大的身軀,此時也只有螞蟻大小了,並且漸漸隱入了夜色中,再也看不到。
但是李俞知道他此刻正仰着頭,向飛機的方向望來。
李俞收回了目光,拉下遮光板,靠進座椅裡,隨後在機身輕微的顛簸中陷入到了睡夢中。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回到熟悉的機場了,飛行員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喚醒。
李俞看了眼手錶,這會兒已經快到早上八點了,他在機場隨便吃了點東西,來到停車場,取回了停在那裡的寶馬。
上車後,他依舊能嗅到裡面殘存的淡淡酒氣,直到回去的路上打開了車窗,那股味道才漸漸散去。
李俞回到辦公室,掏出筆,在一張便籤上寫下了——不死之身,但很快又劃掉了,改成不懼死亡,並在後面打上了一個問號。
接着又寫下個人特徵鮮明,可以動用國家力量。
隨後李俞又回想起了之前和泰勒的幾次會面,在後面補充了一條——存在矛盾。
寫完後他盯着那張便籤又看了一會兒,這才取出打火機,將它給燒掉了。
直到火焰快燒到李俞的手指,他纔將剩下的紙頁丟進了面前的玻璃杯中,又看着最後的一點也被燃盡。
李俞將灰燼倒入洗手池,打開水龍頭,讓它被沖走,洗乾淨玻璃杯,又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準備繼續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