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列耶維奇是格魯烏特種部隊的一名上尉,大約在地球歷五個月前他接到了一項秘密任務。
根據任務的描述他需要和隊友一同潛入某個位置偏僻,科技水平落後,語言不通的小國,協助當地一名軍閥打敗其他競爭者,並最終登基成爲國王。
這種任務安德列耶維奇其實並不陌生,現在的國際環境就是這樣,小國基本沒什麼主權可言,到最後都只能淪爲大國的傀儡或附庸。
況且他這次要去的據說還是一個當地人連可樂,手機都不知道是什麼的地方,安德雷耶維奇甚至懷疑地球上還有沒有這樣的國家。
因爲就連南蘇丹、索馬里這樣被聯合國認定爲極端貧困的國家,那裡大部分人也不會沒聽說過可口可樂的大名。
難不成是太平洋上的某個一直與世隔絕的島國?
另外這次的任務還有兩點讓安德雷耶維奇很在意的地方,這居然還是一次多國行動。
除了俄羅斯外,英、法、中甚至就連一向和俄羅斯不對付的美國也會派出軍事小隊,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一致,需要相互配合,爲彼此提供支持。
安德列耶維奇感覺這真是離了大奇,俄羅斯竟然會和美國支持同一個軍閥。
他不得不向長官再三確認,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這還是一項極其罕見的單向任務,所謂單向,便是有去無回。
安德列耶維奇還記得長官在找到他後的第一句話,“你是一名愛國者嗎,上尉。”
安德列耶維奇不假思索便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纔有了他們之後的談話。安德列耶維奇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他今天剛剛四十歲也一直沒有結婚。
於是回到家和他的姐姐道了別後安德列耶維奇便坐上了來接他的拉達。
他先被拉去了一處訓練基地,在那裡接受了檢查,不過卻不是常規的身體檢查,而是精神檢查。
負責檢查的工作人員就像審訊犯人一樣,不停的向他施壓,測試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忠誠度。
安德列耶維奇和其他來此參加檢查的隊員感覺受到了侮辱,但是那些工作人員一點也不在乎會惹毛他們。
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刺激被檢測者,拿着他們的履歷,像福爾摩斯,手握放大鏡一樣從他們的履歷中尋找着疑點,甚至就連他們一年前的網絡發言都被翻了出來。
幸好安德列耶維奇平日就是一個謹言慎行的人,這纔在最終通過了檢測。
而和他一起通過檢測的還有十四人,當然這只是第一批,訓練基地的長官告訴他們後續還會有人過去協助他們。
而且這次行動他們雖然得不到衛星支援,但能得到一批現代武器,其中甚至還包括s-500這種軍方最新研製出的防空導彈系統。
這種防空導彈系統通常被用來對付各類彈道導彈、巡航導彈超高音速飛行器與低軌道衛星,作戰半徑達到驚人的六百公里。
除此之外安德列耶維奇還見到伊斯坎德爾M地地導彈,裝甲車、武裝直升機,反器材狙擊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軍事博覽會。
他們被要求在一個月內熟悉這些武器的使用與保養方法,這對安德列耶維奇倒是不難,作爲特種部隊的一員,他對裡面大部分武器都不陌生。
能被送入訓練基地的人,大都和安德列耶維奇的情況差不多,因此他們提前完成這部分訓練。
正當安德列耶維奇和他的隊友們滿懷期待,打算大展拳腳的時候,他們被帶去了隔壁的東方大國。
接着又被送進一家名爲第三紀的公司中。 當天晚上他們之中的一人就被帶去了隔壁的一間空屋子裡。
而安德列耶維奇等人透過另一側的單向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房間中所發生的一切。
安德列耶維奇看到當初招募他的上將和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中國人一同走進那間屋子裡。
隨後上將對屋裡那名士兵說了什麼,接着又掏出了一把手槍,遞了過去,而那名士兵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的震驚與疑惑。
之後他忽然嚷嚷了起來,神色激動。
而上將和他身邊的年輕人卻不爲所動,上將的臉色看起來很是嚴肅,他又說了什麼。
安德列耶維奇這時候扭頭看向身旁另外一人,那人名叫丹尼拉,綽號小蜜蜂,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也是十五人中唯一能夠讀懂脣語的。
“他說了什麼?”安德列耶維奇問道。
小蜜蜂一副活見鬼了的樣子,“他……他說,快動手。”
“動手幹嘛?”
“自殺。”小蜜蜂聲音顫抖,“他還說不要給你的國家和部隊丟臉。”
安德列耶維的一顆心頓時也沉了下去。
房間裡陷入了騷亂。
他們都沒想到,費了這麼大力氣,通過了層層考覈,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卻只是爲了送死,這簡直是就是這個世紀最諷刺的黑色笑話。
難怪任務簡介裡說這是一個單向任務。
安德列耶維奇並不畏懼死亡,然而他也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
和他抱着相同想法的還有很多人,就連房間裡那名士兵此時也陷入到天人交戰中。
他握着手槍,槍口在上將和那個西裝年輕人之間遊弋。
但是他顯然也清楚就算能殺了兩人,他也沒可能在異國他鄉逃的掉,而且他還有家人,有孩子。
於是他最終還是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上將點頭道,“我沒有看錯人,你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的。”
士兵扣下了扳機,再然後安德列耶維奇看到那個身着西裝的年輕人走到了地上的屍體前,掏出了一個小鈴鐺,搖晃了起來,嘴裡還在念念有詞。
做完這一切後他和上將握手,離開了屋子,兩人的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就好像在肉店裡挑選剛殺好的肉雞一樣。
而上將之後卻沒有離開屋子,他轉過頭,面向面前的玻璃,淡淡道,“我知道伱們在看着,如果有懦夫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