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睜開眼睛,看着身邊還沉沉睡着的莊曉嫺,滿臉痛惜。
“這丫頭,還是這麼倔強,總是硬撐。真是苦了她了。”莫小川的手輕輕撫過莊曉嫺嬌嫩的臉龐。
莫小川剛剛準備起身。
“小川,怎麼這麼早,不再睡會了麼?”莊曉嫺慵懶的聲音便傳了來,雙手抱住了莫小川的胳膊。
“傻丫頭,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我又不是靠下半身生活的傢伙,你再休息會吧。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一下。”莫小川在莊曉嫺的頭上,撫摸了兩下,溫柔地說道。
“姐妹們把你交給了我,我不能看着你忍的那麼辛苦,累點沒什麼,多休息下就可以了。”莊曉嫺說着翻轉了下身子,接着就是悶哼了一聲,眉頭皺了下。
“怎麼,還不舒服。要不,我幫你治療一下?”莫小川心疼地說道。
“不,沒事的,這也是女人體會自己被愛的滋味。”莊曉嫺攔住了莫小川。“你去忙吧,我這會不能再陪你了,我還得再休息一會兒。”莊曉嫺抓住莫小川的手,輕輕吻了下,然後便又沉沉睡去。
莫小川伏下身子在莊曉嫺的額上印下個吻痕,然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在仇家演武場上,仇長正和仇家幾名長老正守在陣法前。
“呃,你們不會是一晚上都沒休息吧?”莫小川愕然道。
“嘿嘿……太上長老一招呼,我們就趕到這裡守着了。”其中一名仇家長老笑道。
莫小川看向仇長正。
“我怕他們進來的人多了,陣法容量達到了上限。”仇長正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莫小川撇了撇嘴,信你纔怪。然後徑自走向了陣法之中。
仇家幾名長老也隨着魚貫而入。
護族陣法最外層的幻陣之中,此時正有四名天仙中期的修者,各自佔領一塊區域,
一個不停的在原地發瘋般奔跑,一邊跑還一邊朝後看,大喊大叫。臉上恐慌至極。好像隨時都能崩潰一般。
一個則是手中的靈器長劍不停的揮舞着,好像是在阻制什麼東西的靠近。此人已是氣喘噓噓,全憑一股子意志力在堅持着。恐怕莫小川一打開陣法,他就會癱軟在地上。
一個上竄下跳,左奔右突,時而緩慢而行,時而疾速前進。看起來是在躲避什麼。
最後一個則是光着身子,雙手抱着自己的身子。在進行着少兒不易的精彩表演。這位現在已經是面帶金黃,略帶死氣。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相信,不出三次,此人必死。
仇長正和仇家一衆長老相顧愕然。
之前有富老攻擊過仇家護族大陣,攻擊兩天兩夜不見起色。他們開始只知道,莫小川佈置的陣法防禦厲害,沒想到,困敵方面,更顯誇張。
“公子,這就是幻陣嗎?讓人看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仇長正感慨道。
“無論一個修者心實再堅定,他的內心都會有漏縫。那是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平時,雖然層層保護,但在幻陣只不過給他一個打開的誘因,就可以將那點柔軟完全爆發。於是會出現各中各樣的幻境。”
“總之,幻境就是自己的心。就如‘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何需常拂拭,無處惹塵埃。’所有過往種種,都是我們自己必然經歷的,何需去忘,本就沒有什麼的。藏的越深,最後爆發出來的時候就越猛烈。常常回味,倒習以爲常,見怪不怪。”
“修行,有取真義的說法。也可稱之爲修真。所謂修真,便是真實自我的修行。無心無慾,無忘無我,纔可以。而不是逃避。你見過有幾個喜歡逃避的修者,能走到最後,了道修真的。”
莫小川淡淡地說道,藉機給仇家衆長老講解修行中心的重要性。
堅定和逃避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而,現在一般的修行者都會將之混爲一談。
修行,取其真義。謂之修真,便是真實自我的修行,無心無慾,無忘無我。仇家衆長老了聽到這裡,心神俱都一振,這種淺顯易懂的理論,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之前,一代一代傳下去的,都是功法的講解,記憶,理解。
雖然他們如今修煉到了如今的這個水平,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修煉的本質是什麼?他們只是一味的修煉,爲了修煉而修煉。
今天,莫小川卻給了他們一個新奇的理論。讓他們心有所悟。
幾句長老閉眼思索了一會,眼睛再次睜開時,精光暴射。
最終,連帶仇長正,齊齊給莫小川施了一禮。
莫小川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他們的行禮。
“其實,你們知道,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幻境可以讓人產生幻境,可以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了敵人,這也是他對敵的一方面。但對我們自己而言,幻陣又如何不是煅煉心性的地方。如果你能從幻境中走上幾個來回。相信你們的心將不會再有弱點可言。前提是,你要堅持下來。”
“還有殺陣,可以殺滅敵人。但是如果是控制得當,又如何不能給我們以實戰修煉呢?”
莫小川笑了笑。
對啊,仇家衆長老眼睛大亮,如今,仇家整體實力大漲,然而,對敵的經驗上卻跟不上了。雖然有迷霧山谷,錯亂劍鋒等地方可以去。
然而,現在,仇家正處於非常時刻,人員都收攏在了一處。現在,莫小川這個叛經離道的想法,無疑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或許,這真的是一個考慮的方向。
莫小川將四人從陣法之中攝取出來。
仇家議事廳,四個人都喘着粗氣狼狽不堪地躺在冰涼的地上。
一臉駭然地看着議事廳的衆人。他們不駭然不行啊。在他們來雲夢鎮之後,便對仇家進行了爲數十幾天的調查。
他們敢拍着良心保證,仇家這一衆高層對自己的瞭解,都沒有他們瞭解的多。
然則,等他們看到真人的時候,怎麼好像和他們調查的不一樣啊。
這特麼也太坑爹了吧。
兩個天仙初期,兩個地仙圓滿,四個地仙后期,還有一個看不出修爲的年輕人。
雖然是看不出年輕人的修爲,但他們卻不會天真的認爲,那年輕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因爲那年輕人坐的位置,決定了年輕人在這些人心裡,地位是最高的一個。
他們看不透年輕人的身份,那是因爲,年輕人的修爲遠超出了他們目前的修爲,這是他們所能想到的。
草,本來是來俘虜人家的,反過來,卻是被人俘虜了,這臉可丟的大了。
“諸位,這是個誤會?完全是個誤會,這樣,我們給仇家造成了多少的損失,您開口,我們賠,我們都賠。”拿劍左擋右擋的那位修者,腦袋瓜必較好使,連忙賠着笑臉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莫小川淡淡地問道。
“我叫羅津。”力津恭敬地回答道。不恭敬不行啊,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裡攥着呢?
“你是羅緊,天仙中期的‘緊一劍’羅津。”仇長正驚訝地叫喊起來。
‘緊一劍’羅津是一個散修,在秋風城一帶還是很有名的。他一手劍法使起來如同狂風驟雨,一劍快似一劍,最後像是連成了一劍似的,所以被稱之爲‘緊一劍’。
放在之前,‘緊一劍’羅津這樣的人物,或許看都懶的看自己仇家這樣的家族一眼,而如今,卻成爲了自己仇家的階下囚。當真是世事多變,讓人難以捉摸。
莫小川很是鄙夷地看了仇長正一眼,‘緊一劍’很出名嗎?
“羅津是吧。我想知道,你現在想拿什麼賠呢?”莫小川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枚儲物戒指,向上拋着,邊拋邊問道。
“呃,”羅津看了看莫小川拋着的儲物戒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苦笑着說道:“您都已經把賠償的東西拿在手裡了,我還有什麼說的呢?”
說完,很乾脆地把把自己的儲物戒指解除了認主。
莫小川神識探入羅津的儲物戒指。
我去,不虧是天仙級別的強者。隨身攜帶的財富,果然非同小可。光是上品靈石都有一千三百多塊。中品靈石有兩三萬之多,下品靈石也有十來萬的樣子。各種天材地寶,珍稀礦石分門別類,整齊地放在戒指裡面。
莫小川笑了。
果然,打劫纔是蒐集資源最便捷的一個行當。
羅津可心疼了,那可是自己幾百年的收藏了,坑蒙拐騙,打砸偷搶,冒着無數的生命危險才弄到的家當,一下子就成了別人手裡的財富。
可是,他不敢說什麼?東西再寶貴,也沒有命重要不是。命沒了,東西還不是照樣是人家的。
現在,羅津唯一忐忑的就是,東西交出去了,命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來。
當他看到莫小川笑的時候,緊提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或許自己這次是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