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因爲,你們所謂的脊痕之領的任何人,只要出了這個地方,都會被天罰致死。所以,我可以肯定,你們之前出去的天才種子,現在應該都已經神魂俱滅,身死道消了。”莫小川冷漠的說道。
他可以十分的肯定,自己絕對是按照莫家指示的方位走的,而且以他對天地氣極的敏感,再加上他身居天象陣排盤,所以對於天地氣極的異常更加敏銳。
而在脊痕之領,天玉之城。他只有再曹德安提起這件事後,才驀然發現,竟然一切都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莫小川殺機凜然,迫使整個天玉城都壓抑起來。
鴻蒙深處,合正雲宮。
盤坐於雲牀之上的老者,微閉的雙眼驟然睜開,同時,嘴裡喃喃自語:“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嗎?可惜,還是有些慢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那又如何呢?你身上的責任太過重大。”
“無論你是哪位?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莫小川這個棋子並不是那麼容易做的。”天玉城,曹家,莫小川也同樣默默的說道。
“不,不,你說的不是真的,莫公子,你告訴我,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曹德安像是得了魔怔似的,雙手撕扯着自己的頭髮,陷入了痛苦之中。
“無論如何,你們都得面對這個現實。”莫小川冷冷的說道。
雖然整個脊痕之領都是某些人的棋子,但是,莫小川還是有些不知不覺的將一肚子火氣灑在了他們身上。
因爲莫小川在曹德安苦情說完之後,突然一切都明瞭了。
原來,所有脊痕之領的人,全部都戴有天道罪人烙印。
當然這個天道罪人烙印,是在秦漢大陸上的天道罪人烙印,而這種天道罪人烙印,莫小川的天象陣盤剛好能夠控制。
但是,需要莫小川在他們身上刻畫上遮天法陣,當然,一旦莫小川將地玄星的鑰匙拿到手,徹底掌控了地玄星,這種情況自然會煙消雲散。
然而,想要有所收穫,自然也要有所付出。這也是莫小川同樣讓他們進行名額抽選的原因。
整個脊痕之領,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口,莫小川不可能將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他們的刻畫遮天法陣上。
“公子,既然您知道我們的人除出了這裡必然會死亡,你又怎麼還要我們挑選出去的人選呢?”
“反正早晚是死,我們倒不如,就窩在脊痕之領,等着天人五衰的到來。”曹德安緊閉着雙眼,心中說不出的失望。“我們又何必非要出去,做那些無所謂的犧牲呢?”
“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沒有來之前,你們無論抱有什麼想法都不爲過。可惜,我已經來的這邊,你們的命運也都隨着我的到來發生了改變,我們都成了人家的棋子。如果我離開,那麼將有百分之百的機率,脊痕之領將不復存在。何去何從,你自己拿主意。”莫小川說完,轉頭離開。
莫小川回到宴席上,神情陰鬱。
“小川,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莊曉嫺見狀忍不住問道。
剛剛莫小川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的隨和,怎麼從外面轉了一圈回來,臉就立馬變了。
莊曉嫺可不相信,在這脊痕之領,還有誰能讓莫小川變黑臉的。
“沒什麼?只是心裡突然不舒服罷了。”莫小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莊曉嫺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簡單的吃了幾口飯,莫小川便讓曹德安給他安排了一個地方,修煉去了。
“曉嫺,你知道小川怎麼了嗎?我感覺他好像有心事似的。不過,他怕我們擔心,並沒有說出來。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麼亂子吧。”雨裳有些擔心的問莊曉嫺。
“小川肯定是碰到什麼煩心事了,而且這個煩心事目前不是我們這些人能解決的。所以,他寧願憋在心裡,也不透漏出來。等他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好了。”莊曉嫺笑了笑。
這個時候,不是讓大家擔心的時候。
下午,天玉城曹家,突然傳出一個消息。
萬年之期已到,所有脊痕之領,各方勢力,需按照古老相傳的規矩,進行人員選拔,然後,將勢力中的優秀子弟,再次與其他勢力的優秀子弟爭取勝出名額。
而這個勝出名額,就是踏出脊痕之領最終名額,而且,如果那個實力提供的優秀子弟最多,那麼這個實力將會獲得更多的,有機會離開脊痕之領的名額。
那些所有離開的,優秀子弟,將會見識到外面更加廣闊的世界,可以學習更加高深的功法,可以打破脊痕之領的限制,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可以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叱吒天地,睥睨風雲。
一時間,整個脊痕之領都炸了鍋。
“不對啊,像這種爆炸性的消息,一般情況下,不是從天玉城城主府項家,或者幽冥海傳出來纔對嘛?怎麼會曹家傳出來呢?”
“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天玉城項家老祖孫貴,被一個年輕的工資給打死了。本來有孫貴壓制,項家看起來還算平和的狀態,頓時支離破碎,而且,家族第一高手孫貴的隕落,使得他們的話語權也變小了不少。目前,天玉城內只有曹家曹德安修爲最高,所以,天玉城的話語權自然就落到了曹家。這也不過是曹家的一個小小試探罷了。”
“這位仁兄分析的有道理,再說,萬年一降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只不過是個油頭罷了。”
“你們還別說,我們家還真的從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裡,傳下來過一道家訓,就有這方面的記載,說什麼我們脊痕之領外面,還有着更加廣袤的土地,那裡人人都是法力高深之輩。而且,他們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就會長生不老,永生不死。說起來,着實讓人感覺到羨慕嫉妒恨呢?”
這些只是一些市井小民茶餘飯後一些談資。然而,在一些門閥世家,高門大戶裡面,他們所關注的層面,卻遠遠不是這些市井小民所能比擬的。
首先就是天玉城的項家。
“家主,就在四海長老與家主鬧翻之後,便帶了與之交好的一些長老執事,去了曹家。”
“具體是去做什麼事情,我們自然琢磨不到。然而,剛纔,有曹家傳來密信,四海長老和一衆長老執事都已被一名年輕人殺害。那年輕人就是今天,曹家老祖曹德安邀請進曹家的。”
項陽平端坐在家主的位置,靜靜的聽下面的人講完。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好像這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一般。
“哼,只怪他項四海太自以爲是了。能夠輕易殺死孫貴的人,又豈是他隨意招惹的。死了也是活該,怕只怕,項四海的行爲,最終會不會連累到家族。”項家二長老項四野冷哼道,他與項四海向來都不對付。
“看情況,那位年輕的公子,會許是被恨芝的悲情所打動了,對於項家,應該沒有什麼想法。”
“如果他真的對項家有什麼想法的話,我們項家除了引頸就戮之外,沒有任何辦法。這不是我們最應該考慮的。”
在目前的項家人眼中,項四海等人的死根本就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我們最應該考慮的是,以曹德安的爲人,怎麼會隨便請陌生人回曹家,單單是爲了結交一些年輕俊傑嗎?而且,曹家突然放出的這個風聲,又代表着什麼?我相信,曹家不會無的放矢,敢戲弄整個脊痕之領的修者。”
“而且,那幾名年輕的男男女女,看上去都不像有着高深修爲的樣子,他們依仗的,不過是他們的坐獸罷了。”
“曹家突然宣佈這一消息的本意又是什麼?難道說那幾名年輕人不是我們脊痕之領的人,他們知道離開脊痕之領的方法。”
項陽平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已經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對了,我知道了,原來在家族古籍上,我看到過這麼一段記錄。但因爲時間久遠,便沒有去理會,原來古籍裡說的有可能是真的?”這時,項家十長老項四江,猛地一拍大腿,大聲說道。
“哪本古籍?說的和曹家傳出來的一樣嗎?”項陽平和項四野連忙問道。
“一樣。分毫不差。”項四江十分肯定的說道。
“如此,就好解釋項四海去曹家的原因了。”
“項四海肯定早就知道這個古老傳說。而且,他也推斷出了那幾個年輕人外來者的身份。所以便想着和曹家去分名額,但不知道,如何惹惱了外來者,被擊殺。”
“好個項四海啊,關鍵時刻只想着自己,完全把家族拋於一邊。當真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項四野恨恨的說道。
“好了,幸好項四海的陰謀沒有得逞,否則,屬於我們項家的名額,可就好了他項四海一個人了。”
“而且,因爲孫貴的死,再加上項四海等人的死,使得我們項家實力大降,我們更需要這樣一個機會。”項陽平說道。“其他人暫時去挑選一下族內子弟。我和二長老等人去找找那本古籍。再研究研究。說不得能從中再得到些信息出來。”
幽冥海,主島,黑霧繚繞,陰氣無邊。
整個幽冥海主島的議事廳,堪比九幽地府的森羅之殿,讓人進入其中就會有一種靈魂悸動的感覺。
“宗主,曹家所傳出來的所謂萬年一降的消息,您覺得是真是假?”幽冥海的大長老幽海枯幽幽問道。
“真的,在我接受宗主之位的時候,上一任宗主就給我提過這樣一個事情,只是事情久遠,我也沒有當真,沒想到,竟然會真的發生在我們這一輩身上。看來以後,脊痕之領,應該是屬於我們的時代了。”幽冥海宗主幽千恨聲音沙啞,桀桀怪笑。
“而且,曹家也沒有那個膽魄。敢拿天下修者開玩笑。因爲不光是他們曹家,就連我們幽冥海也不會。那是一種自取滅亡的傻事。”
“看樣子,外來使者已經到了脊痕之領了。並且被曹家聯繫上了,這曹家也真的走運。大長老,我與二長老等人先行一步,趕往天玉城,一方面探探虛實,另一方面,也與外來使者交流一番。看能否再爲我們幽冥海爭取些利益。”
“你且召集幽冥海真傳弟子,核心弟子,精英弟子,趕往天玉城。我倒看看,脊痕之領,還有哪個勢力能與我幽冥海抗衡的。”
“說不得我們還能順便滅了項家和曹家,以及天玉城的其他幾個家族,將天玉城劃屬我們幽冥海的領地。哈哈哈哈……”幽千恨望天大笑着,縱身離開了議事廳。
“大長老,有勞了。我們走了。”二長老幽天南說道,也連忙施展身法,帶領部分幽冥海的人,緊追幽千恨而去。
散修聯盟,正副盟主與一些長老,也同樣在謀劃。
“這次,我們散修聯盟一定要齊心協力。否則,會被各世家宗門擠壓的毛也撈不到一根。畢竟我們的組織太過鬆散。”散修聯盟副盟主石遠象說道。
“不錯,我們這次如果還不能精誠聯合的話,或許,我們散修聯盟也是時候解散了。”散修聯盟盟主徐良沉聲說道,說完,他拿眼掃視了一下下方的長老等人,眼神之中。帶有凌厲和陰狠。
“盟主您放心,以前都是您在庇護我們,如今,有了我們爲盟裡貢獻自己力量的時候,我們自然會努力去爭取更多的名額,以確保我們散修聯盟的利益最大化。”散修聯盟各長老俱都信誓旦旦。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最後大家鬧得不怎麼愉快?如果我們掌握了離開脊痕之領的方法,就一定會將大家都帶離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徐良承諾道。
“下面,我和兩位副盟主先去天玉城,與外來使者打好交道,你們也抓緊時間,組織好盟兄弟子,早日趕到天玉城。”徐良話音落下,人已在千里之外。
同一時間,脊痕之領,第一次迎來了屬於他的沸騰時刻。所有勢力,所有人流,全都朝着天玉城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