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域,十萬大山,崎嶇蜿蜒的山路。
“籲……”一個年輕的後生緊急叫停了疾馳的馬車。
“咴咴……”兩匹拉車的飛煙馬不甘的人立而起,擡起的前腳掌落地時,只差分毫便踩中橫臥在路中央的人身上。
“小耿,怎麼回事?你會不會趕車?如果撞傷了公子,你負擔的起這個責任嗎?”
因爲馬車的由疾馳而緊急停下所產生的慣性,使得馬車車廂內的人猝不及防之下,向着前方撞去。幸好車廂內四壁都釘滿了厚厚的皮毛,所以,才避免了車廂內的人受傷,但驚嚇是免不了的。
正因爲這樣,從車廂內鑽出來的一個俊俏的女子,驚魂未定,臉色有些蒼白,一巴掌拍在了趕車後生的後腦勺,氣急敗壞的罵道。
“這,對不起,對不起,珠珠姑娘,我也不是有意的。你看路中間橫躺了個人,如果我不及時停車的話,會從那人身上壓過去不說,弄不好,還會有翻車的危險,這會給公子帶來更大的危害。”情急之下,珠珠的巴掌也沒有留情,打在小耿的後腦勺上,可不是一般的疼痛。小耿撫摸着自己的後腦勺,委屈地說道。
“你笨啊,這十萬大山裡面,那天還不得死上個個把人,一個死人而已,一馬鞭就抽的看不到影子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大夫人派來的奸細,儘想着害公子了。”珠珠姑娘雙手叉腰,兇巴巴的衝小耿吼道。
“哪有?你不要冤枉好人,我的命都是公子救的,我就算是替公子去死都可以,怎麼會和大夫人一起害公子呢?你不要血口噴人。”小耿激動的臉紅脖子粗的。因爲自己的人品被人懷疑而氣憤不已。
“哼,壞人從來都不說自己是壞人的。公子都已經這樣可憐了,難道還非要斬盡殺絕嗎?”珠珠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珠珠,小耿,怎麼回事啊?你們又爭吵了?”這時,馬車車廂裡,傳出一個虛弱的聲音,接着,便看到一隻蒼白如紙的手,撩起車廂掛簾,然後便是一個病怏怏的少年公子鑽了出來。
“哎呀,公子,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山風大,您身子骨弱,小心感染風寒。”珠珠見狀,狠狠地瞪了小耿一眼,連忙上前扶住年輕公子。
“呵呵……沒事,我這麼大一個人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的很。只是,跟着我,苦了你們了。”年輕公子苦笑道。
“公子這是說什麼話,如果不是公子,我們兩個人早就不知道被哪裡來的野狗給叨走了。公子對我們的恩德,我們都記在心裡呢?我們可不像有些白眼狼,受着公子的大恩,卻背地裡幹着出賣公子的勾當。”珠珠嘴快,像是連珠炮似的喋喋不休。
“好了,珠珠,你們也不要怪他們,他們有家有院,有老有小,也是身不由己。現在只要我們離開青河鎮,到哪裡不能混口飯吃。以後就可以太平無事了。”年輕公子輕笑道,“對了,剛纔你們因爲什麼事情在爭吵?”
“還不是小耿,就是因爲一具屍體,就嚇的找不到北了,害的公子受了驚嚇不說,還差點受傷。”珠珠每想起這件事情,都忍不住狠狠剜小耿兩眼。
小耿則是一臉苦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歉意地看着年輕公子。
“珠珠,你不要再說小耿了,小耿做的對,無論如何,人死爲大。緣起緣來,因果循環,也算是我們一種別樣的緣份吧。既然遇上,就讓他入土爲安吧。進十萬大山的,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者,都不容易。”年輕公子此刻也看到了橫臥在路中央的屍體。
“哼,也就公子心好,看那人穿的奇形怪狀的,就知道不是好人,死在這裡,也是死有餘辜了。”珠珠忿忿不平的說道。
“好了好了,珠珠,你要相信,這世間還是好人多一些的。”年輕公子輕輕拍了拍珠珠的肩膀。“小耿,麻煩你受累一些,挖個土坑,將此人埋了吧。免得他曝屍荒野,也算是一樁善舉。”
“好的公子,我這就去。”小耿聞言,跳下車子,朝着那具屍體走去。
“公子,你且進車廂裡面休息,我也去看看,小耿那人笨手笨腳的,指望他,天黑也不一定能把事做好。”珠珠說道。
“你且去吧,我在這裡看着就好,不礙事的。”年輕公子衝珠珠笑道。
“那好,公子,如果你要覺得哪裡不舒服,就叫珠珠好了。”珠珠說着,腳尖輕點,整個人像是乳燕穿林一般,後發而先至,落在了那具屍體旁邊。
小耿則是羨慕地看了珠珠一眼。
雖然他們沒有修仙的機緣,但是珠珠還是學了一些世俗界的武者的本事,不像自己,什麼都不會,做事還笨手笨腳的,總是給公子添麻煩。
“哼,你準備走到天黑嗎?”珠珠瞪了小耿一眼,擡手朝着路邊轟出一掌。
掌力不大,剛好轟出一個淺坑,但是埋下一具屍體足夠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將屍體搬過來。”這種苦力,而且,那屍體又是一個臭烘烘的男人,珠珠自然沒有什麼興趣去做搬屍工,所以,只有勞累小耿了。
“好好好,就來。”小耿應着,彎腰就要去抓地上的屍體。
突然,那屍體緊閉的雙眼,驀然睜開,冰寒的目光給小耿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頭餓狼盯住了一樣,使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啊。”小耿嚇的驚叫一聲,“撲通”跌倒在地,手腳並用的朝着後面退去。
“怎麼了?小耿。”那年輕公子見狀,顧不得虛弱的身體,連忙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後,朝着小耿跑去。
珠珠離小耿最近,只是一個閃身便倒了小耿身後,一把抓住小耿,將小耿拎了起來:“你這是又抽哪門子瘋啊。到底還能不能辦點事情了。一個死屍都能把你嚇成這樣,你也好意思當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