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隨手拿起一塊毛巾擦去小熊冒出頭頂的黑血,對小熊道:“你現在好好休息吧,已經沒事了。”
“謝謝醫生!”小熊感激萬分地向方鴻道謝,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來,一下坐起來問黃百川:“連長,小石呢?他現在怎樣了?”
黃百川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小石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正在養傷,你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吧。”
“哦,那就好,那就好。”小熊這才如釋重負地重新躺下。
黃百川轉過身去,抿着嘴,此時他的雙眼已經溼潤了。
小石是小熊關係最好的戰友,兩人平時親如兄弟,但在一個星期前的早上,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小熊突然用刀連捅了小石十幾刀……
黃百川沒敢告訴小熊,其實小石已經在三天前傷重不治去世了,他怕重病初愈的小熊受不了這個打擊。
“方醫生,這個行不行?”這時張醫生拿着一隻專門用來搗藥的搗藥罐問方鴻。
“這個可以了。”方鴻接過搗藥罐,把那隻食腦蟲投入罐中,用搗杵猛搗,那隻小小蟲子,眨眼就變成了一小灘肉醬。
方鴻打開隨時帶的一隻小揹包,從裡面拿出一隻紙包,打開往搗藥罐裡一倒,原來是些硃紅色的粉末。
“這是硃砂?”楊銘隨口問道。
方鴻點了點頭,然後用搗藥杵使勁攪拌,一邊攪拌一邊摻水,直到蟲子的肉醬和硃砂粉末完全混合均勻爲止。
在場的人看得可謂一頭霧水,不知道方鴻這樣做的用意。
這時方鴻又從小揹包裡拿出一大疊黃紙,一支毛筆。
方鴻拿起筆。沾一點年硃砂和食腦蟲的混合物,然後飛快地在黃紙上寫了一道符。
如法炮製,方鴻很快就寫了近百道硃砂符。
待硃砂稍幹。方鴻把這些符紙一一折成三角形的靈符,然後對楊銘和黃百川道:“你們把這些靈符分給島上的人。每人一道,只要貼身放好,以後來就不必再擔心會受到食腦蟲的襲擊了。
楊銘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隨即卻是點點頭,對黃百川道:“百川同志,那咱們現在就去把這些符發下去吧。”
“是,首長。”黃百川說罷便和楊銘一起收拾攤在牀上的那些靈符。
其實黃百川和楊銘一樣心存疑問。想不明白這些“鬼畫符”爲何有如此功效,但之前已經兩度目睹方鴻神乎其技的醫術,是以雖然心有疑惑,便仍然選擇無條件信任。
就在楊銘和黃百川專心收拾靈符的時候,一直站在方鴻身後的候主任,貌似隨意地把左手伸進了白大褂的衣兜裡,正當他準備把手抽出來的時候,站在他旁邊的張醫生忽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後背,笑道:“老侯啊,咱們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這都多虧了方醫生啊!”
侯主任身體微微一顫,笑着把手抽了出來:“呵呵,沒錯。沒錯。”
這時所有靈符都收拾好了,楊銘對黃百川道:“百川同志,你馬上集合全連,發放靈符,還要借這個機會,重振部隊士氣!”
“是!”黃百川領命,然後大步走出去,命令一名守衛這裡的戰士:“馬上通知連部,全連集合!”
“是!”那名戰士領命。馬上飛快跑向連部。
“老黃,情況怎麼樣?”一直在外面忐忑等待的指導員杜立。迫不及待地問道。
“哈哈,小熊已經沒事了!”黃百川興奮得用力錘了杜立胸口一下:“他是第一個在第二次發病之後。還能活下來的人,不僅如此,方醫生還有預防這種怪病的辦法,咱tm的再不用怕這狗,日的怪病了!”
“我草!真的?!草!”杜立簡直狂喜,忍不住緊握雙拳仰天長嘯,以此發泄多日以來壓抑在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
陸猙和餘小魚對望一眼,臉上都是充滿了欣喜之情,不管他倆對方鴻有何不滿,當聽到這種令全島官兵人心惶惶的怪病,終於遇到了剋星時,他們也是打心裡高興。
……
啪啪啪啪啪啪……
隨着整齊劃一的跑步聲,一隊隊軍容嚴整的官兵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集中到連部門前的那塊空地上。
這些官兵雖然個個都是面容憔悴,身體消瘦,不過一旦接到命令行動起來,那種軍人特有的雄健氣質,馬上又再重新顯現了出來。
“一排到齊!”
“二排到齊!”
“三排到齊!”
“炊事班後勤到齊!”
……
“立正!向右看齊!”在確認全連到齊之後,那位擔任連值班員的排長轉身向着連長黃百川敬禮報告:“連長同志,全連集合完畢,請您指示!”
“稍息!”黃百川昂首挺胸,目光往全連官兵一掃,大聲道:“全連的弟兄們!我現在要向大家宣佈兩個好消息!”
全連紋絲不同,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因爲他們明顯感覺到,以前那個氣勢十足的連長又回來了!
“第一個好消息,是小熊的怪病已經被治好了!他不用死了!”黃百川大聲道。
黃百川話音剛落,整個連隊頓時“轟”的炸開了,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又驚又喜。
實在是這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之中很多人,其實都已經絕望了!
接連來了兩批醫療隊伍,折騰了一個月仍然毫無進展,仍然目睹一名名戰友在眼前參死,很多官兵都被這些無時無時刻籠罩頭頂的精神重壓,折磨得幾近崩潰。
“第二個好消息……”黃百川等下面稍稍安靜之後,又接着道:“我們已經有了預防這種怪病的辦法,也就是說,我們再不用怕這狗,日的怪病了!”
“真的嗎?連長您說的都是真的嗎?”有幾名戰士忍不住大聲問。
“是真的!百分之一百是真的!”黃百川大聲道。
頓時全連徹底沸騰,戰士們有的緊緊擁抱,有的仰天狂喊,對於一切強調紀律的部隊,這些行爲在平時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沒辦法,這些戰士們憋得太久,憋得太難受了!
“靜一下!靜一下!”眼見場面有些失控,黃百川連忙用手壓了壓,待大家平靜下來之後,又用手掌往旁邊一指:“這一切,都要感謝方醫生!他是咱們全連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