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瞎老闆這一番話,在場衆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海東青一言不發的坐在瞎老闆後面,看了看瞎老闆,又看了看在座衆人,沒說什麼,但那態度已經表明了,他是堅定不移的跟瞎老闆站在一邊。
毫不誇張的說,就他們倆的關係,瞎老闆要是打算去殺人,他就肯定得幫瞎老闆磨刀。
至於瞎老闆的另外一個死黨小佛爺,他就直接多了。
“哎喲你個孫子!總算是開竅了!”小佛爺哈哈大笑道,興高采烈的擡起手來,一拍瞎老闆的後腦勺:“動手的時候別忘記叫上我啊!”
“小佛,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孔掌櫃嘿嘿笑着,看他那表情跟語氣,似乎也沒有反對的意思:“自己人打自己人,又不是打外人,你有必要這麼興奮嗎?”
話音一落,孔掌櫃點上一支菸,擺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但是呢,有些孫子已經不算是自己人了,該收拾的還是得收拾啊,要是一時心軟,鬧得後院起火,那可就.......”
孔掌櫃說這些話的時候,雖說臉上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眼裡卻漸漸顯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狠色。
這種眼神,我還是第一次在孔掌櫃眼裡見到。
就因爲這種神色跟孔掌櫃本人反差太大了,所以哪怕是轉瞬即逝,我也依舊能夠清清楚楚的注意到。
“你出手,說出去了,不好聽。”孫老瘸子抽着煙,眼睛微微眯着,嗓音有點啞:“讓一個西南的先生去平東三省的事,這是打他們的臉還是在打小仙兒的臉啊?”
瞎老闆沉默了一陣,抖了抖菸灰,正準備說些什麼,只聽鄭小仙兒忽然插了一句。
“這事你別插手,讓我來就行。”鄭小仙兒笑道:“要是我連這些雜碎都擺不平,以後我還拿什麼來扛旗啊?”
“咋的?你還真怕說出去不好聽啊?”瞎老闆沒好氣的說道:“名聲這玩意兒就是虛的,卵用沒有,與其拖着這事,那還不如.......”
鄭小仙兒無奈的說道:“如果要幹掉他們,我自己就足夠了。”
“你們就別插手了,這事小仙兒自己會處理的,他心裡有譜。”孫老瘸子咳嗽了一聲,抖了抖菸灰,很平靜的說:“大家把該帶上的東西都帶上吧,這一去西北,說不定就得跟度生教的孫子們打成什麼樣呢,要是在陰溝裡翻船了,那別說丟人,連命都得賠進去。”
聽見這一番話,大家都點點頭。
孫老瘸子說的這話可沒誇張啊,小兜率宮已經算是兵家必爭之地了,那裡面藏着的洞天環,就是我們跟度生教都不願意放過的最終目標。
誰都不願意退一步,誰都不可能退一步。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只有打。
如果放在原來,那麼雙方恐怕都還有一絲留手的機率,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大家都處在了一種你死我活的狀態裡。
誰敢對敵人留手,下場絕逼是被人落井下石的弄死,這都不用想。
瞎老闆昨天才跟我說過。
像是如今的局勢,鬧到最後,還能從其中活下來的,只有一方,不可能會有兩方共存的情況。
“能活下來的那一方就是我們。”瞎老闆跟我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的自信,當然了,我可沒敢全信他這話。
那孫子是喝了酒才說的這些,十有**都是在吹牛逼呢。
在這個時候,我偷偷拽了拽瞎老闆的衣服,低聲問他:“易哥,這次的行動,確定要讓佛爺他們跟着嗎?”
“我也不想啊,他孃的一幫拖油瓶.......”瞎老闆唉聲嘆氣的罵着:“但誰叫他們夠賴皮呢,這些尾巴我可沒辦法甩掉啊。”
由於瞎老闆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的意思,所以在那時,基本上在座的人都聽見這話了。
海東青一個勁的皺着眉頭,沒說話,我能看出來他很不高興。
“你罵誰呢?”小佛爺的脾氣可不好,當時就是一瞪眼:“你說誰是拖油瓶啊?看不起殘疾人士還是怎麼的?”
瞎老闆叼着煙,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小佛爺有些瘸的那條腿上,當即小佛爺就嗷的一聲慘叫着跳了起來。
“跟你開玩笑呢,看你急的,真是個狗脾氣。”瞎老闆坐在椅子上,依舊是用手託着下巴,很是輕鬆的說:“小兜率宮雖然不是古墓,但其中的有些機關跟古墓應該是很相似的,有你們跟着,我們也會輕鬆很多啊。”
海東青聽見這話,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然後一把拽住了準備抽瞎老闆的小佛爺,有些委屈的說道:“我還以爲你又打算把我們丟在大部隊後面呢。”
“那不能,要死我也得拽着你們一塊死啊,把......哎小佛我說的就是你啊,把你這種禍害留在世上給人民百姓添堵,這是多大的罪過啊。”瞎老闆咂了咂嘴:“小涵,這次你也打算跟我們一塊去是吧?”
沈涵聽見瞎老闆的話後,先是愣了一會,隨即就忙不迭的點頭,連說肯定要去。
“行,那大家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一起玩次命吧。”瞎老闆把手裡的菸頭掐滅,笑着聳了聳肩:“度生教的兩個掌教,外加曇先生跟小如來,這四大金剛肯定得全部出動,跟咱們幹一次,他們不死也得丟半條命,要是咱們出事了,還有沈世安他們給咱善後。”
“那你還不如把他們全叫過來呢。”孔掌櫃嘟嚷了兩句:“反正他們手裡的事也.......”
“用不着,咱幾個就夠了,傾巢而出的風險太大,我們可負擔不起啊。”瞎老闆嘆了口氣:“度生教沒顧慮,但咱們有,必須留點人把持住局勢才行。”
說完這話,瞎老闆就問我:“小趙他們也確定要跟着來?”
“嗯,已經打電話說定了,他們一會兒就到。”我點點頭。
“這次的行動,宜早不宜遲。”瞎老闆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笑眯了眼睛:“既然葛道士的行動失敗了,那麼度生教的孫子們必然得着急,說不準他們今天就得往西北趕了,咱可不能落後,遲則生變啊。”
“這次除開我們幾個,還有哪個先生要跟着去?”孔掌櫃問。
“人多了容易壞事,進去辦事的,有咱們幾個就夠了,其他人會自己趕去西北的,他們在小兜率宮外面守着打黑槍就行。”瞎老闆說道:“度生教必然也是這個打算,要是他們敢帶着幾十號人進小兜率宮,那我敢保證,用不着咱們出手,小兜率宮裡那些要命的東西,都能讓他們產生大規模的傷亡,這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好事啊。”
孫老瘸子點點頭:“確實,在那種危險的地方,帶的人多了,很可能會顧頭顧不了尾,沒有葛道士他們照顧,普通的先生進去就是一個死字。”
“那我們呢?”小佛爺指了指自己:“我們可什麼都不懂啊。”
“有我們罩着,你怕個屁。”瞎老闆笑罵道。
隨後,胖叔走了過來,把手裡的圖紙放在了茶几上,拍了拍瞎老闆的肩膀,沒說話。
“成了?”瞎老闆問。
胖叔嗯了一聲,說,差不多研究透了,晚上再確認一遍就成。
“那行,咱明天早上就出發吧。”瞎老闆點點頭。
此時,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易哥,我到現在都沒問你呢,你們說的小兜率宮,具體是在西北哪個地方啊?”我滿臉疑惑的問道。
瞎老闆一拍腦門:“我操,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啊?”
“你們也沒跟我說啊。”我無奈的回答道。
“那應該是我們忘記告訴你了。”
瞎老闆笑道。
“小兜率宮,就在西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