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東昇趕到學校的時候,就看到場面已經是萬分的混亂,不過很多學生和老師都不在這裡,只剩下幾個人似乎在這裡等他。
“人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怎麼了?”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着急沒有說明白,眼下張東昇來了,終於算是瞭解了情況。
“校長,張玉芬被車撞了,已經被約翰老師送到了江城市醫院。大哥帶着,兄弟們也都過去了,你現在趕緊去吧。”
聽到被車撞了,張東昇心裡就咯噔一下子,被車撞可沒什麼輕的。
來不及多說什麼,直接上車掉頭一腳油門兒,又朝着江城市醫院衝了過去。
大紅旗汽車,本身的速度並不慢。當初設計也有過高速行駛的設計,只不過油耗太大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張東昇可就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了,油門直接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市醫院狂飆。
或許是受到了大紅旗車型的影響,這個時代有汽車的人本來就不多,眼見着一輛大紅旗竟然橫衝直撞,也讓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紛紛躲避。
這玩意兒他們自然知道,能夠開上的,都是達官貴人,絕對不是能輕易得罪的。
所以張東昇來到醫院的時候,非常的及時,到速度不慢。
直接衝進了醫院,四下打量了一下,沒見到人,直接隨手抓過來身旁的一個小護士朝他詢問:
“護士,你見沒見到有一個外國人帶着一個學生,還跟着幾個年輕的孩子過來治傷的?”
小護士被張東昇這麼一抓,整個人真的是嚇了一跳直接蹦了起來。
“你……你這人是幹什麼呀?快鬆開我!你弄疼我了。”
眼見着詢問着護士根本得不到答案,張東昇真的是萬分焦急,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旁傳來了一個聲音。
“張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出什麼事兒了?”
張東昇轉頭一看,總算是遇到了個熟人。說話的這位不是旁人,正是江兵的女朋友,當初他勾搭上的那個小護士。
“小雪,我有一個妹妹被車撞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是一個金髮的外國人送過來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聽到張東昇這話,小雪也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去前臺查了一下,回來這才告訴張東昇。
“張大哥,你那個妹妹是不是叫張玉芬?傷者,其他的倒還好說,就是肋骨斷了幾根戳破了臟器,現在正在緊急手術搶救。
我帶您去手術室那邊!”
對於張東昇,小雪可是知道的,這位絕對的是個大佬,就算是醫院的院長也多少給幾分面子,所以服務的自然周到,更何況還有江兵呢。
不止一次江兵和他說過,張東昇就像他的親大哥一樣,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
果然在手術室的門口,張東昇看到了焦急等待的約翰等人。
連忙衝過去,朝約翰詢問了一下情況,這裡邊兒也就約翰一個大人,還算是能夠有些分寸。
“約翰,究竟是什麼情況?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張東昇的詢問,坐在那裡,雙眼無神的約翰擡起頭來,看到是張東昇,臉色流露出了幾分愧疚,更是低頭一言不發。
焦急的張東昇擡起一腳,直接把他從椅子上踹了下去!
“老子問你怎麼回事,別跟我在這裝縮頭烏龜!”
倒是一旁跟過來的大娃攔住了張東昇。
“張……哥,不怪約翰老師,事情是這樣的。
今天上午的時候,有一對兒夫婦過來,說是張玉芬的親生父母,之前一直在尋找,眼下總算是找到了他們的孩子。
本來這事兒是需要大家在場一起商討的,只是當時。大家並不知道,是那兩個人私下聯繫的張玉芬想要帶她離開。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只是在後來張玉芬拼了命的,從那兩個人手上跑了回來,然後在橫過馬路的時候,直接就被車給撞了。”
聽到大娃的解釋,張東昇一時間真的是咬牙切齒,他不知道那一對夫婦究竟是不是這個女孩兒的父母,也不知道爲什麼跟着他們走了的女兒,竟然又逃了回來。
甚至於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眼見着女兒被車撞了,那對父母又在什麼地方?
一切實在是有些撲朔迷離。
看着縮在牆角,連金色的頭髮都有些暗淡的約翰,張東昇也是心生愧疚,剛纔自己真的是急糊塗了,下手可是不輕。
“約翰對不起,剛纔是我衝動了,你沒事吧?”
約翰縮在角落裡,微微搖了搖頭。他實在是滿心的愧疚,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張東昇。
從一個米國的追求夢想的音樂青年,變成了一個華夏的小學教師,期間鬼知道經歷了什麼。
不過看着那一個一個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他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了這樣的一份工作。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理想的職業,竟然是當一個小學老師。
實際上沒有人知道,今天上午張玉芬離開的時候,約翰是知道的。
甚至於臨走的時候,這個8歲的小姑娘還笑呵呵的用英文和他打了招呼,雖然說說出來的英文有着一股地道的江城口音。
對於約翰來說,小女孩的父母來接他,這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多想,萬萬也想不到,後來竟然發生出這麼多的意外。
現在他非常的後悔,如果當時自己攔住了這個小女孩,恐怕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那個可愛的小天使也就不會遭受這麼的一份傷痛,作爲一個老師,沒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學生,約翰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張東昇也是同樣的心情,老院長把這些孩子們全都託付給了他。
可是這纔多長時間,在老院長手裡,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這樣出現了,讓他該如何去面對老院長的在天之靈呢?
沉默還是沉默,手術室門口像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後的結果,是天使的降臨,還是死神的宣判?
終於手術中三個鮮紅色的字熄滅了,所有人都把頭轉到了手術室的門口,甚至於焦急的站了起來,等待着裡面的結果。
首先出來的是一個身穿墨綠色手術服的醫生,他在人羣中掃了一眼,這纔開口:
“家屬呢?誰是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