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集團總部。
“秦總，我們剛剛接收到了消息。”許正陽向秦濤說道：“八艘天然氣船中的第一艘DAON號發生了嚴重的泄漏，目前現場情況混亂。”
“泄漏了？”聽到了許正陽的話，秦濤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怎麼會這樣？那些人也太不小心了啊！”
許正陽有些好笑，秦總，現在又沒有外人，一切都是在計劃中的，您怎麼還裝的這麼像？
不過，既然秦濤這樣說，他也就得配合了。
“是啊，秦總，那些人太不小心了。”
“這不會給我們的天然氣船業務帶來影響吧？”
油輪泄漏了，最多就是污染海洋，而且污染的只要是公海，也不會有人來索賠，但是天然氣船泄漏就不同了，這東西是氣體啊！揮發開要很長的時間，在濃度沒有降低到安全值以下的時候，很容易發生爆炸的。
一旦爆炸，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當然不會了，張忠說節目早就介紹過了，破冰型天然氣船可不是那麼容易建造的，如果不考慮到破冰的特殊需求的話，內部的液貨圍欄系統很容易受到損壞。這批破冰型天然氣船，是三行重工改裝的，他們使用的還是普通的液貨圍欄系統，就算在外面進行了加固，也是有缺陷的。”
“嗯，只要不損壞我們的名譽就行。”秦濤點頭：“那麼，他們的船隻爲何到現在纔出現意外？”
“這個也容易理解，破口是慢慢擴大的，DAON號是他們編隊的第一艘天然氣船，一路上航行在最前面，不斷地開闢通道，早就出現問題了。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裂紋，可惜他們沒有檢查到位，隨着時間的推移，裂紋慢慢地擴大，天然氣的泄漏也慢慢地開始，從最內層，到中間的保溫層，再到外面，最後到船體，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原來如此。”秦濤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把這個分析讓媒體公佈出去，請各位船東放心，我們明州集團的液化天然氣船在海上航行多年，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意外，我們的技術是可靠的。”
許正陽點頭：“是！”
秦濤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還能加點消息，紅星造船廠正在和我們接洽，計劃引進我們的液貨圍欄系統，我們會專門進行加固，來滿足破冰型天然氣船的需求。”
專業的事情，就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破冰型天然氣船，不是三行重工這種剛剛涉足天然氣船業務的公司能做的，還得看這個領域裡的龍頭老大，也就是明州集團的設計才行！
明州集團負責加固的液貨圍欄，而紅星造船廠則擁有豐富的破冰型船隻的建造經驗，雙方合作，才能真正地打造出來專業的破冰型天然氣船。
至於三行重工，這次就當做交學費了。
“對了，那個崇明島造船廠的股份該怎麼辦？”許正陽問道。
“當然是公事公辦，如果三行集團拿不出資金來贖回股份，我們當然要全權接手了，至於那些工人和技術人員，如果願意繼續留下來的，還能繼續留在我們造船廠工作，不過，他們得從三行集團離職，正式加入我們，成爲我們明州集團的員工。”
當初簽訂了協議，當然要按照協議的來了，明州集團又不會做慈善，更何況是對三行集團。
如果對方還不上五百萬美元，按照協議規定，崇明島造船廠的股份，就得全部轉讓給明州集團。
他們能還上嗎？這個太難了，畢竟，接下來的事故處理，還得花費一大筆錢。
此時，鄭振澤處於最艱難的時期。
“安德烈船長，我們既然僱傭了你們，那你們就得遵守合作的條件，請你們立刻啓航，前往預定的目的地，那裡有我們大批的船員，他們正在寒冷的冰面上瑟瑟發抖，如果我們不能及時救援他們，他們會全部死在那裡！你們這樣不遵守諾言，以後還有人會僱傭你們來救援嗎？”
鄭振澤非常着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大毛居然退縮了！
“不，我們的協議條件已經改變了，當時接受救援任務的時候，你們可沒有說過那些天然氣船會泄漏！”安德烈纔不會懼怕鄭振澤的威脅：“你們當時可沒有說過會發生泄漏，如果知道要泄漏，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承接這次任務，是你們首先隱瞞真相的。”
“我們沒有隱瞞真相，我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的，然後我就立刻告訴了你們，我沒有半點的隱瞞，希望你們也能遵守諾言！”
安德烈搖頭：“不，那裡很危險，我們要首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十天半個月之後，那裡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纔會過去。”
十天半個月？船員早就被凍死了！
“我們這艘船可是很寶貴的，如果因爲救援任務而受到了損失，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鄭振澤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些該死的大毛，他們不是不敢去，而是要加錢啊！
“那你們打算要多少錢才肯去？給你們加十萬美元怎麼樣？”
“鄭先生，我們不是爲了錢，我們的生命是無價的，這艘核動力破冰船也是無價的，如果我們這艘船出現意外，很可能會給北極造成核泄漏，要知道，北極是沒有被污染過的，可不能出現這種損失。區區十萬美元，根本就無法彌補我們的損失。”
不是爲了錢？鄭振澤差點就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幸虧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不是爲了錢，還能是爲什麼？對方只是嫌錢少。
“那你們要多少錢？”
安德烈船長靦腆起來了，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這個嘛，至少要加百倍的價格，我們才能冒這個風險。”
加百倍！
請他們出動，就花了五百萬，再加百倍，這不是得五億美元？
“不，不，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五億美元！我們集團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就算是那些人都死了，撫卹金也沒有這麼多。”鄭振澤的聲音很大，這個時候，他甚至都想要咒罵老毛子一番了。
黑，你們真的是太黑了！
“鄭先生，你要知道，您腳下的這艘核動力破冰船，造價就是五億美元！如果我們因爲救你們的人，搭上了這條船怎麼辦？我們的船員冒着生命危險都沒有算，僅僅是算這條船的賬而已，在救人方面，我們是大公無私的！”
安德烈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你們呢？你們這些可惡的資本家，居然只算經濟賬，你們寧可犧牲那些可憐的船員，也不願意救援，就算是你們爲了省錢，給那些船員發放撫卹金，你們的天然氣船放在北極冰凍，始終是一顆顆定時炸彈！你們破壞力北極的環境，就要接受高額的罰款。”
罰款？
鄭振澤也惱火了：“誰罰款？北極是你們的嗎？”
“北極是全人類的，但是，這也並不是你們可以隨意破壞北極的理由！我們作爲北極沿岸國家，有權力有義務保護好北極的環境，你們如果放任那些天然氣船不管，自然會有全世界的環保組織來向你們聲討！”
鄭振澤突然沒話說了。
對方說的沒錯啊！如果放任不管，是省錢了，但是惹上了環保組織，以後永無寧日。而且，要是那些船員的家屬知道，他們是要被犧牲的對象，他們也會鬧騰的！
說的嚴重些，這會引發一場信任危機啊！
“既然你們擔心船隻的安全，那麼，我們給這艘船買一份保險如何？”鄭振澤還在努力挽救。
“買保險？你們的船隊也買了保險了吧？在需要保險公司賠付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安德烈鄙視地看了鄭振澤一眼：“沒有五億美元，我們不會繼續前進一步。”
“我需要儘快把這件事和公司彙報。”鄭振澤說道：“你們的要求，我們會考慮的。”
這件事，已經不是鄭振澤能協調的了，甚至也不是三行集團能協調的了，他們需要更高的領導出面協調！
當天，南泡菜國的高官就飛往莫斯科，進行一次協調。
就在他們忙碌的時候，明州集團的秦總也沒有閒着，他來到了紅星造船廠，來看自己的老朋友。
“秦總，我們造船廠最近幾年沒有接什麼訂單。”科維亞特有些尷尬地向秦濤說道：“最近幾年，我們就是靠着修理船隻來過活，還好上次給阿三修理航母，我們賺了不少錢，否則我們造船廠恐怕早就破產了。”
“可惜，阿三把那條還沒有完工的船隻給拖走了，否則我們還能有不少的工作。”一起陪同過來的尼古拉笑呵呵地說道。
“阿三根本就沒有條件，非得自己造航母，他們的工程會更加漫長。”秦濤說道：“不過，我們作爲好朋友，當然不會看着紅星造船廠就這樣沒落下去，我這次來，是帶來了合作的誠意的。”
“是的，秦總，我們也充滿誠意，以後我們合作的破冰型天然氣船，一定會大賣的！”科維亞特說道。
秦濤來這裡，就是來協調這種特殊船隻的建造的。
其實，明州集團自己就能造破冰型天然氣船，這點也難不住秦濤，但是，明州集團的訂單太多，根本就生產不過來，現在，又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要把這個機會利用上。
北極航道是必須要開闢的，而這個航路的開闢又需要大毛的配合，所以現在，就得給大毛一些好處，大傢伙一起發財，皆大歡喜。
不用進行技術授權，畢竟紅星造船廠只造船體就可以了，等到他們造好了船體，接下來的液貨圍欄系統，還是在明州集團安裝的，考慮到航程的遠近，直接在崇明島造船廠安裝就行了。
等到了以後，己方要是在HLD等地再次新建第三個造船廠的話，距離就更近了。
對秦濤的這個安排，紅星造船廠是非常高興的，他們一定可以紅紅火火地發展起來的！
“肯定會大賣的，以後還會有破冰型油輪，破冰型貨船等等。”秦濤說道：“只不過，你們也要自己努力，一定要恢復生產能力，否則的話，就算是有訂單，你們也無力完成，那就不好了。”
在後世，就曾經有過這種事情，明明大毛已經決定要把訂單給自己的造船廠了，但是造船廠早就失去了造船能力，最終還得轉包給其他造船廠。
這種事情，可不能再次發生了！
此時，聽着秦濤的話，科維亞特點頭：“是的，當然不會，我們還期待着自己能建造更多的船隻的，包括軍艦，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建造過軍艦了。”
自從紅色帝國崩塌，大毛就一直在吃老本，一艘艘水面艦艇不斷退役，現有的裝備都維持不過來，更何況是建造新的軍艦。
“現在貴方的海軍正在收縮編制，如果想要建造全新的軍艦，難度不小，以貴方現在的實力來說，建造兩千噸的護衛艦，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既然說起造軍艦來，秦濤也就提了兩句：“外形必須要現代化，畢竟過去那種五大三粗的形象已經不流行了，需要有全新的隱身設計才行。在動力上，由於燃氣輪機落在了二毛那邊，最好採用柴油機作爲動力。在武器系統上，你們研發的那款垂直髮射的施基利系統就非常不錯…”
尼古拉在一旁點頭：“沒錯，秦，你說的這個方案是最穩妥的，最有實現可能的！只不過，我們這裡只具有造船能力，沒有設計能力啊。”
“這個好說，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們的話，那完全可以把設計的任務交給我們。”秦濤說道：“我們的設計費也是最便宜的，就收你們一百萬美元如何？”
尼古拉和科維亞特對視了幾眼，一百萬美元的確是良心價格，但是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些多啊！
“秦，你也知道我們的狀況，這筆錢，恐怕很難拿出來啊，我們的手頭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了。”尼古拉苦笑着說道。
如果是前幾年，尼古拉還能把太平洋艦隊的財產賣一批來賺錢，但是現在，該賣的都已經賣掉了，國內的相關法規也愈發完善，想要繼續賣裝備，已經很難很難了。
聽到了尼古拉的話，秦濤笑了笑：“是啊，你們現在依舊不寬裕，不過，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們大賺一筆。”
大賺一筆？
尼古拉睜大了眼睛：“秦，說下去！”
“最近，金融危機席捲了東南亞，不少國家都被掏空了，你們知道嗎？”
兩人點頭：“是的，的確知道這件事情，表面上是幾個金融巨頭，實際上是華爾街的資本家乾的，他們在吃人血饅頭，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資本是貪婪的，他們賺得越多，就越是不會收手，他們最終還是會看上你們的市場的。會有大筆的資金進入到你們國內，試圖像在東南亞其他國家一樣，將你們的國家財富席捲一空。”
兩人的臉色頓時就是一黑，他們的國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啊，好容易從休克療法中緩過來，如果再來一次，那不是得進地獄？
紅色帝國崩塌之後，大毛一心向西方靠攏，什麼都聽西方的，結果，美夢一次次被打碎，從休克療法中恢復過來，大毛已經掉了一層皮，接下來，大毛爲了恢復經濟，又做了很多的工作。
在96年的時候，他們開放了金融市場，打算通過吸引外資來發展經濟，但是，他們已經被索羅斯給盯上了。
剛剛開放金融市場的大毛幾乎沒有泡沫，可以賺很多錢，尤其是，大毛人連飯都吃不上，根本就沒有錢去買股票，大毛的市場上，遍地都是一元股，這絕對是抄底的好機會啊。
債券市場也是非常有利的，大毛髮行的債券都是短期高回報的，比如說三個月的債券，年化收益高達百分之三十的。
所以，只要外資瘋狂地涌進來，把大毛的金融泡沫吹起來，等到以後刺破的時候，將會賺取大筆的利潤！
這種行動，怎麼聽都是對大毛不利的啊！
“秦，那我們該怎麼辦？”尼古拉着急了。
“你們只要這麼做…”秦濤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等到他說完了之後，最後總結：“這樣就能成功地避免金融危機，同時把外資留在你們國內。”
尼古拉和科維亞特兩人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久，才終於開口：“秦，如果這麼做的話，會不會吃相太難看？外國人會怎麼反應？那些金融巨頭又會怎麼反應？”
“你們是核大國，就這麼幹了，有什麼不妥的？”秦濤說道：“他們西方世界就是文明的嗎？哪個發達國家不是靠劫掠其他國家財富發展起來的？現在，他們打着金融自由的旗幟，公然洗劫其他國家的財富，我們難道就不能用同樣的手段，把這些財富留下來嗎？只要操作的好，你們就能順利地發展起來了，海軍不僅僅能添置護衛艦，還能添置驅逐艦，甚至是航母。”
秦濤繼續看向尼古拉：“尼古拉，這麼重要的操作，你需要親自回莫斯科去報告，很可能，你會因此受到莫斯科某大佬的重視，以後飛黃騰達很容易。”
“科維亞特廠長，您也務必要保守秘密，等到尼古拉當了海軍總司令之後，以後的軍艦建造，肯定會盡可能的放在你們紅星造船廠的。”
兩人又沉默了幾分鐘，終於點頭，沒錯，爲了國家利益，爲了自己的利益，這件事都應該推動起來。
“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莫斯科？”尼古拉繼續說道：“如果有什麼詳細操作，我不太瞭解的，還能及時和你聯繫。”
莫斯科？
秦濤思考了一下：“我的確也該去一趟莫斯科，見一見幾名老朋友了。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一趟。”
當秦濤到達莫斯科的時候，南泡菜國的官員訪問剛剛結束，他們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三行集團出資一億美元，作爲救援費用，畢竟救援一條泄漏的天然氣船和救援僅僅是被冰凍的天然氣船，價格是完全不同的。
同時，剩餘的天然氣船，也會由大毛負責接應，一直送到白令海峽。
不過，南泡菜國也需要給救援船隻上一筆賠付金額達到十億美元的保險金，如果保險公司賠付不起破產，那就需要南泡菜國國家機關來承擔賠付任務。
全世界，也只有一個國家政府對自己的企業這麼關心了，畢竟，三行集團是他們國家的支柱企業，絕對不能垮！
黃昏時分，一輛勞斯萊斯開動進了某個別墅，車門打開之後，秦濤從上面走了下來。
“亞歷山大，不用這麼客氣。”秦濤向着車外迎接自己的人說道。
“秦，你曾經救過我，之後，我們也做過很多生意。”亞歷山大說道：“您今天既然來了，那就讓我們好好地招待您一番，對了，您喜歡什麼風格的？”
喜歡什麼風格？
秦濤好奇地瞟了亞歷山大一眼，你小子，說的該不會是女人吧？你居然用女人來招待我？
“哦，我的父親想送您一座房子，以後您來莫斯科，就可以隨時入住了。”亞歷山大說道。
秦濤這才明白了過來，笑着搖頭：“不，當然不用，其實，我這次來，是有個非常沒禮貌的要求的。”
“什麼要求？”
“我想要把在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裡面的全部存款都轉走。”秦濤說道。
“爲什麼？”亞歷山大很明顯也覺察到了這種操作的不妥，頓時就問了起來。
“因爲東南亞金融危機讓我看到了風險，那些不甘心的國際金融罪犯，很可能會席捲到大毛這裡來，我推測，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請你們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