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的氣氛有些緊張，大傢伙都在盯着秦濤，期待着他的回答。
“丘馬科夫先生，恕我直言，白天鵝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的天空是屬於隱身轟炸機的。”秦濤說道：“您也知道，我們明州集團主持了殲三十一A項目，今年，首批戰鬥機就會交付，這些具備隱身能力的戰鬥機，被客戶津津樂道，接下來，我們還會再接再厲，第二款裝備，很可能就是隱身轟炸機。”
丘馬科夫的眼睛裡露出了失望的目光來。
“而且，白天鵝這種東西，是戰略武器。”秦濤說道：“就算是我們想買，大毛或者是美國，都不會同意的，他們不會看到我們擁有這種攻擊力強大的轟炸機。所以，我們就白天鵝展開的任何談判，都會沒有意義。”
“是啊，秦總，您說得對。”丘馬科夫的語氣非常的苦澀：“我們的國力逐漸衰弱，現在已經沒有能力來維持龐大的戰略轟炸機部隊，我們想要將白天鵝賣出去，但是，如果要是賣給大毛，他們只肯出兩千萬美元一架。如果要是賣給美國，大毛不會同意的，而且，美國還會將這種飛機拆掉，我們實在不忍心看着這種強大的戰略轟炸機走上拆解的命運，這些年來，拆毀掉的武器太多太多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傢伙的眼圈突然紅了。
紅色帝國崩塌之後，他們都以爲自己會過上更好的生活，現在呢？如果說不後悔是假的，但是，已經回不去了！
分家之後，他們二毛原本分到了很多大殺器，現在呢？還剩下多少？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心痛的。
此時，丘馬科夫很是苦惱。
“如果作爲轟炸機，白天鵝是不合適的，但是，白天鵝有另一種用途。”秦濤說道。
“難道能當超音速客機使用？”博古斯拉耶夫開口了。
不過，稍後他就反應過來了，他們需要的就是一個藉口啊，只要有了藉口，就能名正言順地賣了！
“不，我是不會同意的！”
秦濤在星艦公司停留了兩天，聽取了各種彙報，視察了星艦的最新進展，看了已經建造起來的星艦工廠，鼓勵了一番，才終於返回了首都。
“秦總，這個項目還打算放在星艦公司嗎？”就在此時，又一個工程師開口了。
搞什麼空中發射平臺，就是一個噱頭，大傢伙心中都知道，這批轟炸機的去向如何，所以，交易也可能會因爲受到外部的壓力而終止，如果是那種情況的話，又該怎麼做呢？
雙方爭論起來了。
其次，由於在空射的過程中，燃料箱會來回晃動，所以，只能發射固體火箭，無法發射液體火箭。
“還不是因爲有人暗中破壞，堵船無法改造，再說了，東方人自己就能造航母，何必要費盡力氣，來這裡買一艘殼子回去改裝？他們還有彈射器，直接就能建造類似於美國的超級航母。你們怎麼能用這種惡意來揣測東方人呢？”丘馬科夫的臉上帶着不屑：“你們還不是爲了讓這批圖-160砸在我們的手裡，然後你們低價買走嗎？”
“但是，它可以提供更多的進入太空的方式，我們的星艦總得停留在地球軌道上一段時間。”秦濤說道：“它可以作爲星艦的出租車。”
丘馬科夫不說話了。
聽到秦濤的這個安排，馬克斯就更是不滿意了：“秦總，如果要把我們星艦公司分割開的話，我寧願辭職！”
“其他的？除了火箭和航天飛機，還能有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認爲應該接受這個項目，我們需要面對更多的挑戰，我們要有創新精神，這纔是我們前進的動力！”
不過，這和星艦公司有什麼關係？一個是航空，一個是航天，這是兩碼事啊！
“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低成本進入太空的方式，這是未來的火星計劃必須的，除了研發可重複使用的火箭之外，我們還可以用空中發射的方式。”秦濤說道：“白天鵝可以作爲空射運載火箭的平臺。”
“是啊，爲何要花費巨資購買三架圖-160？那東西只是轟炸機而已！”
美國人在黑鳥偵察機上，第一次使用了變循環發動機，低速情況下是渦扇發動機，高速情況下，將外涵道關閉，就變成了渦噴發動機，不過，這種發動機依舊不能讓飛機加速到足夠高的速度，當超過3馬赫之後，壓氣機也不需要了，直接撞進來的空氣已經能夠被壓縮到足夠的程度了，可以直接進入到燃燒室，這就是衝壓發動機。
丘馬科夫笑容滿面：“好，好，秦總，感謝您的支持！”
類似的問題，也在星艦公司裡展開。
傳統的運載火箭是從地面上發射的，這樣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而且，還要選擇合適的天氣才能發射，受到很多限制。所以，早就有人設想了，將火箭帶到天上去發射，這樣離開了對流層，各種氣象就影響不到了，還能飛到赤道上去發射，大大地節省燃料。具體數值的話，能節省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就這樣，協議達成了！
原本秦濤來馬達西奇公司，是打算來走馬觀花，順便敲定發動機生產線的，沒想到，居然有機會把白天鵝給帶走！
以前的時候，他從來沒打過白天鵝的主意，是因爲沒有藉口，任何行動都是白搭，現在，他終於有了合適的藉口了！
扎莫塔耶娃沒有在現場，顯然這個會議的級別是很高的，等到談完了這些，再去廠子裡視察的時候，這個毛妹纔跟着來給介紹，不過，趙玲笑呵呵地陪在她身邊，讓她沒有機會接近秦濤了。
“海軍以後要實現全面的艦載化，肯定是不需要白天鵝這種大傢伙的，秦總，這三架白天鵝，都給咱們空軍吧！”林老和秦濤的關係最好，所以上來就索要了：“一億美元的資金，咱們已經給準備好了。”
丘馬科夫點頭：“可以！”
“秦總，用安-225來發射航天器，應該更好用吧？”
“該死的，我們從來沒有賣過圖-22M，誰知道東方人的手裡怎麼會有那種武器的。”格里申說道：“那些轟炸機，是從第三方流出去的。”
這個消息，也迅速地在全世界傳開。
大毛的阻力，要交給二毛去扛，但是，美國方面的質疑，就得通過星艦公司來了，畢竟，星艦公司裡面有大量的美國人，他們知道了什麼事，美國人也就知道了什麼事。
“當然是火箭！尤其是我們的可重複使用的火箭，是最好的運輸工具！”馬克斯堅定地說道，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大火箭更好的了。
甚至，在前期的背馱式入軌方案裡，載機最好能提供3馬赫以上的速度，甚至是4馬赫以上，這樣纔是最好的，所以，下面的載機也得是變循環發動機，渦扇和渦噴甚至是衝壓組合，上面是衝壓和火箭組合，這樣才更穩妥。圖-160的速度太低，根本就不夠用。
秦濤皺了皺眉頭，他這番忽悠已經起到了作用了，但是，他還是忽視了一些事情：馬克斯的是個執着的傢伙，偏執狂，這傢伙一旦認準了什麼，就會堅定地走下去，現在，自己又提出來了一個新的方案，這傢伙當然不幹了！
在東方出現了圖-22M之後，大毛立刻就猜到了是二毛乾的，後來他們派出了一個代表團，來二毛這裡檢查，結果發現，二毛的圖-22M轟炸機都在，所以，不是二毛賣的。
而且，分離之後的艙段，也有更多的選擇餘地，可以掉落在海洋裡，避免陸地上的意外。
“要說太空發射，明州集團不是已經有了安-225了嗎？那個大傢伙可以駝幾百噸，不是更好用嗎？”格里申發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等到這筆交易結束，我們明州集團還會來基輔搞投資，我們承諾，總投資不會低於一億，我們要幫助基輔更好的發展。”秦濤說道。
“是的，目前正在測試之中。”
此時，聽到秦濤說要將白天鵝作爲空射運載火箭的平臺，丘馬科夫就是一愣，這合適嗎？
秦濤給出來的項目方案，是衝壓和火箭組合的變循環發動機，這種無法從零開始加速，需要外界的一個助力，圖-160正好實現這個作用。
“對啊，我們明州集團難道還要建造第二個航天企業嗎？全世界最優秀的航天專家已經在這裡了！”
“秦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頂住壓力的。”丘馬科夫趕緊保證，他可不想說什麼賠償之類的，他們二毛沒有錢賠償。
“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嗎？當初他們採購瓦良格號的時候，還說是改造成堵船的，結果呢？”
大毛在接到了消息之後，第一個行動起來，迅速派出了以格里申爲代表的一個團隊，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基輔。
但是，太空發射雖然有很多優點，缺點也不少，比如說，發射的火箭受到飛機載重量的限制，不能太高，哪怕是用了大型飛機，也就是幾十噸的重量，相比那種動輒幾百噸甚至上千噸的火箭來說，這點載重量太小了。
摺合一架才三千多萬美元的價格，剛剛是蘇-27的價格，但是，秦濤也說得沒錯，商業公司，不可能花太大的價錢的，這些飛機就是燙手的山芋，自己使用沒錢，賣出去的話，客戶寥寥無幾，賣給美國人還要拆解，如果這些飛機能重新飛上天空，那該多好啊！
“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其他的更方便進入太空的方式？”
“好，秦總，您真是太好了！”丘馬科夫說道：“我代表基輔感謝您的仗義出手，只不過，您打算出多少錢？”
“你們有了這種變循環發動機？”現場的一名專家驚訝地問道。
“秦總，您是說，打算在圖-160的後背上，背馱空天飛機？”馬克斯反應過來：“這種技術難度太大了啊！”
這就解釋爲啥安-225不能用了，因爲這種飛機的速度不夠！
“如果頂不住呢？”
“第三方？”丘馬科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吧，這件事就不說了，總之，我們賣的飛機，會拆掉全部的攻擊和導航設備，反正東方人也不是用它來作爲轟炸機的，他們是爲了航天發射，他們有和平利用太空的資格。”
“貴方的倉庫裡，應該有一批NK-32發動機的庫存吧？”秦濤說道：“如果這筆交易要是被迫取消，那我們的定金，就用這些發動機來補充如何？”
趙玲跟在秦濤的身邊，聽着秦濤一本正經的胡扯，國內的航天機構，根本就沒有開始這種項目！因爲她之前是搞導彈的，就屬於航天部門。
都說秦總最大方，果然不錯，表面上是用一億美元買，接下來還會再投資，而且，秦總的信譽一向良好，說話肯定會算數的。
“我怕什麼？”馬克斯不滿地瞟了秦濤一眼。
“沒錯，就是，他們用這種飛機作爲一個空中平臺，進行低成本的航天發射。”丘馬科夫說道。
東方已經有了圖-22M轟炸機，這批轟炸機在採購的時候，就同步採購了一批NK-32發動機，但是，這些還不夠，老毛子的發動機壽命短，自然是儲備得越多越好。就算是自己弄到了這種發動機的資料，想要仿製也得花費很多年的時間的。
“如果二毛知道了這個計劃，可能就不賣給我們了，所以，在二毛那邊，我提出來的是發射火箭，實際上，火箭也不夠節省燃料，我們的空天飛機，將會使用衝壓-火箭組合變循環發動機。”
“格里申先生，貴方既然能將圖-22M賣給東方人，我們又爲何不能賣圖-160？”丘馬科夫面對着來自大毛的壓力，立刻就開始了反擊。
“好吧，只要對我們星艦項目的撥款不變，那我可以觀望。”馬克斯讓步了，他所謂的辭職，只是害怕星艦項目受到衝擊，現在，秦濤說的出租車的提議，讓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各位，你們說，現在想要進入太空，是火箭好用呢，還是航天飛機好用？”秦濤開始循循善誘起來了。
“但是，這是可以改變航天曆史的，我們明州集團有的是錢，既然要搞，就得搞大的，在我們的星艦計劃之外，我們還打算啓動專門的空天飛機方案。”秦濤揭開了謎底：“圖-160是一架能飛到兩馬赫的大飛機，這是其他飛機比不了的，就算是協和能飛這麼快，它也不能攜帶負荷，因爲它的機體強度不夠，我們要在圖-160的後背上，背馱專門的空天飛機，當載機加速到兩馬赫之後，就會釋放空天飛機，繼續在太空中加速，最終入軌。”
“航天發射？”
回去公主墳，秦濤就被第一時間拉到了會議室裡，這次，不僅僅是海軍，空軍的一大批領導也來了。
“揹負式航天器，你們都是搞航天的，應該聽說過啊。”秦濤說道。
“等到飛機到了之後，我們會組建專門的空天飛機設計部門。”
如果是賣給東方當做戰略轟炸機，不管是美國，還是大毛，肯定都不會同意的，現在，賣給一個民營公司，搞的是太空發射，從威脅人類的武器變成探索航天事業的幫手，誰還有理由來干涉？
“沒錯，當初在研製航天飛機的時候，就是計劃多次重複使用來降低成本，但是，到目前爲止，航天飛機的重複使用次數遠遠達不到設計需要，而且，每次重複發射前的準備工作也非常繁瑣，事實證明，他們是錯的，我們的火箭更安全！”
只有重視發射成本的私人航天系統，纔會看重空中發射的技術，其他的航天機構，是絕對不會喜歡使用這些的，還是傳統的更好。
這件事，也讓二毛有了充分的藉口來攻擊他們，你們能賣，我們就不能賣？不是你們賣的，還是誰賣的？
“馬克斯，我可以向你保證，集團對星艦公司是非常重視的，給目前研製的火箭的撥款，不會有任何的減少，新成立的部門，只是爲了探索更多的進入太空的方案，你的態度這樣堅決，難道是你害怕？”
“你怕我們這個空天飛機的性價比會超過星艦。”
“當然不可能，協和飛機已經被證明是失敗的產品了，客戶們不需要超音速客機，相比速度，他們更希望能舒服一些。”秦濤說道：“我們明州集團，下屬有專門的星艦公司。”
“大毛的報價是兩千萬美元一架，那我們三架就出一億美元，如何？”秦濤說道：“我們是商業發射，如果價格太貴的話，那我們也就不划算了，別人也會懷疑我們的動機。”
二毛境內有大批的圖-22M轟炸機，還有這些圖-160，用的都是NK-32，買不到飛機，就把發動機帶回去，這樣，己方以後搞隱身轟炸機的時候，或許還能直接拉出來用呢。
圖-160把空天飛機帶上兩萬米的高空，加速到2馬赫，在這種速度下，衝壓發動機已經能啓動了，帶動空天飛機繼續向上飛，一直飛出大氣層，空氣已經沒有了，再使用火箭發動機的模式，就能夠讓空天飛機成功入軌了。
秦濤從二毛返回之後，立刻就來到了星艦公司，佈置接下來的任務，在場的航空航天專家們，已經開始不停地提問了。
衝壓發動機結構最簡單，但是，它沒法在低速的時候工作，所以，這就需要變循環發動機了。
這個大傢伙都知道，經常以太空飛船也是船來調侃明州集團，這個造船的集團居然開始造火箭了。
“你們不能賣圖-160，這種超音速轟炸機關係到我們的戰略安全，我們不能讓東方人得到和我們一樣的戰略轟炸機！”格里申代表莫斯科表達了反對意見：“這是對我們的威脅！希望你們能重視起來！”
這批圖-160很寶貴，但是買家卻很少，只能是美國和大毛，但是大毛給的價格低，美國買回去要拆解，都不是最好的，好容易有個出價高的了，現在，大毛就過來攪和了，分明就是動機不純！
不過，眼前的這些人好像已經信了！
“不，我們不能把寶貴的資源浪費在這個項目上，這裡面的技術難度太多了！”就在此時，馬克斯突然激動起來了：“我們既然已經選擇了可重複使用的火箭方案，就不能再走這種路線了！”
“什麼用處？”丘馬科夫問道，他收拾起來悲傷的心情，現在是滿滿的好奇。
星艦公司統一了意見，那就意味着美國不會反對，因爲他們還對接下來的事情充滿期待，明州集團搞出來的這些技術，恐怕會全部落到他們的手裡，他們還樂得使用明州集團的資金來幫助他們發展呢。
更何況，星艦公司裡面原本就擁有大量的美國火箭專家，把這三架轟炸機買給星艦公司，那美國人也能接觸上了。
火星的大氣層和地球的大氣層不同，這種變循環發動機對火星旅行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我們也得以防意外，如果要是受到外部壓力，這筆交易無法進行的話，那貴方得…”
“那怎麼可能！”馬克斯說道：“這種飛機不可能飛進火星的，我對這種飛機不感興趣。”
西方也在搞太空發射，他們用的都是客機，畢竟客機的肚子大，可以把大型火箭塞進去，到了天上再把火箭給釋放出來，明州集團手裡拿着全球最大的運輸機，居然還要買圖-160這種貨色？
事情就這麼辦成了！
“好。”丘馬科夫點頭，只要不是賠錢就行，發動機嘛，他們倉庫裡不少呢，反正也用不上，還不如賣了換錢呢。
“一億美元可不夠，咱們明州集團還承諾在基輔那邊投資呢，至少得兩億。”秦濤說道。
“你們明州集團的投資，肯定能賺錢的啊，秦總，咱們空軍的家底可不厚，你可別太過分。”林老說道。
“賺錢？那邊隨時會變天，咱們的投資隨時可能被扣，林老，咱們明州集團是有錢，但是，也不能打水漂啊，該空軍出的，就得空軍出。”秦濤說道：“這多出來的一億屬於活動經費，不能少。”
“好，咱們咬咬牙，再拿出一億來！”林老很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