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展第三天,衆人的目光再次望到了明州集團的身上。
鐵礦石被禁運了!
明州集團怎麼辦?
人家好像沒什麼反應?
秦濤帶着趙玲,繼續在航展的現場走走看看。
前兩天是週末,航展裡面的人比較多,而今天,參加航展的人之中,普通遊客明顯少了很多,只剩下專業的觀衆了。
航展也開始進入正題,一些經過兩天時間觀望的客人,已經開始陸續簽約訂購了。
航展和車展一樣,展出自己的產品,給出一個優惠的價格,如果客戶能當場簽約的話,那就會給展覽會帶來新的活力,讓很多人津津樂道。
比如現在。
“梟龍戰機成功出口,賣出十二架!”
對於這款戰機來說,能出口是相當不容易的,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秦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意味着一個新的客戶的大門被打開了啊。
航展辦公室裡,桑華和帕雷奧正式簽署了合同,代表着這個項目正式達成合作,就等着明州集團作爲第三方,一起來簽署協議了。
秦濤推開門,看着裡面的人:“各位,恭喜你們合作順利。”
“秦總,聽說袋鼠國的鐵礦石供應商停止對你們供應鐵礦石,你們是否遇到困難?如果有困難的話,我們哭泣國願意幫助你們。”
哭泣國也有鐵礦石出口,只是不如袋鼠國那麼多而已,現在,聽到對方的話,秦濤笑着搖頭:“不用了,我們只要進行以前的鋰礦合作就行了,我相信,你們不會在某些人的陰謀下放棄和我們的合作吧?”
“當然不會,鋰礦只是用來造電池的,不會造武器,我們和貴方的合作,還輪不到第三方來指手畫腳。”帕雷奧搖頭。
“那就好,你們必須要時刻記得,在82年那場戰爭中,究竟是誰拋棄了你們,我們第三世界的國家,纔是有共同利益的。”
帕雷奧的臉色嚴肅起來。
82年的那場戰爭,他們原本是有勝利的希望的,最大的問題不是指揮,而是後勤,是武器供應,他們原本是美國在南美最親密的朋友,覺得戰爭爆發,美國最多就是保持中立而已,但是,當戰爭發生之後,美國卻毫不猶豫地站到了英國人的身後,給英國人當後盾,美國人停止了對哭泣國的武器出口,還嚴禁第三國出口!
他們被美國出賣了。
現在,他們的軍隊日益薄弱,想要採購武器,就會被英國人攪黃,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找東方合作!
他們是有着共同利益的,他們都在被超級大國壓榨。
“秦總,關於鐵礦短缺的問題,真的不需要我們幫忙嗎?哪怕我們只是當個中間商,給你們轉讓也是可以的。”帕雷奧說道。
“謝謝貴方的支持,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找貴方幫忙的。”秦濤說道:“貴方是我們真正的朋友,接下來,在鋰礦的開發之中我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讓貴方獲得最大的利益的。”
袋鼠國,BHP公司總部。
這個公司成立於1885年,總部設在袋鼠國首都,是袋鼠國曆史最悠久、規模最龐大的公司之一。在2001年,該公司和比利頓公司合併成了必和必拓工事,成爲全球最大的礦業公司。
現在,雖然還沒有合併,BHP公司照樣是世界級的採礦巨頭,現在,公司總部內洋溢着熱鬧的氣息。
“別看那個秦總還出現在航展上,看上去是漫不經心的,實際上,他肯定已經着急了,畢竟,他們公司嚴重依賴我們的鐵礦石,只要我們的鐵礦石斷供,他們公司就得停工!”
“沒錯,明州集團發展的太快了,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世界的和平,這樣的公司必須要破產倒閉!”
衆人都是一陣的興奮。
“各位,我們的鐵礦石開採量已經發展起來了,失去了明州集團這個大客戶,我們的鐵礦石賣不出去了怎麼辦?”
也有人表示擔憂,但是稍後就被其他人給打斷了。
“我們的鐵礦石怎麼會賣不出去?東方又不止明州集團一個鋼鐵廠,他們還有很多鋼鐵廠,他們的經濟發展很快,他們需要大量的鐵礦石!我看,我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提高一下鐵礦石的出口價格。”
公司的負責人安德背坐在那裡,看着窗外美麗的景象,聽着後面的議論聲,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將自己的椅子轉了回去,看向在場的人。
“沒錯,我們的鐵礦石價格太便宜了。”安德說道:“我認爲,我們有必要將鐵礦石的價格提升百分之二十!”
反正開採的成本是一定的,賣的越貴,他們就越賺錢。
他們是有底氣的,他們給東方提供了百分之七十的鐵礦石供應,而東方的經濟在迅速發展,鋼鐵的需要越來越多,那麼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沒有鋼鐵怎麼能成?
所以,該提升一下價格了!
“好,那我們立刻通知東方。”手下說道。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各位,我剛剛接到了情報,東方所有的鋼鐵廠的負責人,前往首都聚會,不知道他們要商量什麼。”維恩說道。
他可以自由出入BHP公司,但是他並不是公司的員工,他是BHP公司和美國聯繫的紐帶,他可以將很多指示傳達過來,他也可以帶來很多消息。
“聚會?他們聚會還能幹什麼?難道是他們想要勻出一部分鐵礦石來給明州集團?哼,我們嚴禁第三方轉讓給明州集團,否則的話,我們的報價會增加百分之五十!”安德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嚴重的。
東方,首都。
衆人的神色都有些嚴肅,他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們也知道明州集團有對策,明州集團不怕,但是其他公司呢?
“今天召集大家來到首都,是爲了最近發生的袋鼠國鐵礦石禁運事情的。”主席臺上,負責主持這次會議的王領導語重心長:“今天發生在明州集團身上的事情,明天就可能發生在武鋼、鞍鋼、寶鋼身上,大家不要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件事,關係到我們整個鋼鐵工業的健康發展!”
下面沒有人說話,大傢伙的表情都很嚴肅。
“這些年,我們國家的經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的國家建設、國防建設、出口創匯等等,都需要大量的鋼材,而且,我們今後的發展潛力更大!我們已經預測,接下來的十年,將會是我們國家鋼鐵工業發展的黃金時代,我們的粗鋼年產量將會以百分之二十左右的速度增加,別看現在我們進口鐵礦石的需求量不到一億噸,但是很快,我們將會飛速增加到數億噸,我們鐵礦石的進口量,也將達到全世界百分之五十的份額,各位,這意味着什麼,你們知道嗎?”
“我們有世界最大的鐵礦石進口量,我們就會擁有鐵礦石進口的話語權!長久以來,我們國內各個鋼鐵企業,都是各自爲戰的,分別找外國簽署協議,甚至爲了能拿到鐵礦石,還惡意提價,打擊本國同行。”王領導說道:“這樣的事情,今後不能再發生了,我們必須要抱團!所以,我們要成立中鋼協,以這個組織的名義,和國外的鐵礦石生產商進行議價,拿到鐵礦石之後,進行統一分配!”
“王領導,我們這是要回到過去大鍋飯的年代嗎?”下面有人開口了。
王領導嚴肅的目光望了過去,說話的人他不認識。
“對啊,我們不是要搞競爭,通過競爭來發展嘛?現在又要退回去嗎?”
這個人他也不認識,應該是國內小型鋼鐵廠的負責人,這些人蔘加這種級別的會議,是他們的榮幸,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公然挑釁?
王領導強壓心中的怒火:“如果有人覺得這個中鋼協不合適,那可以不參加,但是,所有的企業進口資質都將會被收回,以後所有的鐵礦石進口,都通過中鋼協來進行。”
不想參與,還想要出去拆臺?
好吧,那乾脆就停止你們的鐵礦石進口資格!
“現在,是否加入這個中鋼協,大家可以舉手表決了。”
大型鋼鐵廠紛紛舉手了,一些中小型企業,觀望了半天,也不得不舉手,他們知道,一旦自己被孤立了,下場將會是什麼。
“王領導,現在不僅僅是鐵礦石價格高,鍊鐵需要的焦炭價格也不低啊,我們想要降低成本,就需要低成本的焦炭,我們的中鋼協既然已經成立了,那可否給我們解決一下焦炭的供應問題?”
“沒錯,就是,那些大型鍊鋼廠有自己的焦炭生產廠,我們這些中小型鋼鐵廠就沒有這個便利條件了,我們的成本是越來越高啊!”
“焦炭的問題,主要是現在國家重視環保,一些排放不合格的小型煉焦廠被關閉造成的,我們爲了環境,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必須的。”王領導說道:“我們生產的鋼材,不能走低價的道路,我們要提高自己的產品質量,走質量路線!”
國內生產的鋼鐵是很多了,但是,這些鋼鐵的質量並不高,大部分的鋼鐵廠只是把鐵礦石煉成粗鋼,然後把粗鋼出口,其他的國家進口之後,再進行精煉,其中污染最大的,最不賺錢的留在了東方。
這種產業模式是落後的,必須要改變才行。
“咱們說好的抱團取暖,和鐵礦石供應商議價,如果供應商不屈服怎麼辦?如果他們減少給我們鐵礦石供應,那我們進口到的鐵礦石,要怎麼分配?”
看着現場的形式,明州鋼鐵廠的廠長張進喜站了起來。
“王領導,我有幾個建議,想在這次會議上說出來。當然了,如果說的不好,還請各位同行擔待。”
“嗯,你說吧,你們明州集團是咱們國內最大的企業,你們提出來的建議,肯定是再好不過的了。”
“首先,第一個,我們就是要重視廢鋼的回收利用。在很多場合下,廢鋼冶煉出來的鋼材已經足夠使用了,我們通過廢鋼回爐,可以降低鐵礦石的進口量。”
“可是現在,國內廢鋼回收的價格也是水漲船高啊。”有人開口了。
97年開始,廢鋼價格一路飛漲,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國際鐵礦石漲價,比如國內治理環境污染之類的,從兩三百飆升到了七八百,而到了98年,廢鋼回收的成本已經達到了一千元每噸左右,價格高得離譜。
很多中小型鋼鐵公司都是用廢鋼回爐作爲主要生產方式的,現在他們也是苦不堪言。
“我們從國外進口。”張進喜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和大毛那邊談妥了,從他們那邊進口的廢鋼,每噸價格八十美元,要多少有多少。我們明州集團不打算從這個項目裡賺錢,國內的同行如果需要的話,直接到邊界上的貿易點去拉貨就可以了。”
每噸八十美元,摺合下來就是六百多元一噸,雖然價格比不上前幾年,但是比國內回收廢鋼的價格要便宜不少!
這樣一來,中小型鋼鐵廠就可以降低一些生產成本了。
“可是,廢鋼之中雜質很多,冶煉需要的技術很複雜,冶煉出來的鋼材使用有限,我們還是想要鐵礦石。”也有一些人表示了拒絕,他們還是喜歡鐵礦石!
“沒錯,一些大型鍊鋼廠不喜歡廢鋼,就是因爲害怕廢鋼的冶煉複雜,不過,我們明州集團在這裡可以兜底,如果你們冶煉出來的廢鋼沒有市場,我們明州集團可以收購過來,然後進行精煉。”
張進喜給這些人吃了個定心丸。廢鋼回收過來,經過電爐,熔化成爲了鋼錠,接着還需要進一步精煉才行。
如果小型鍊鋼廠辦不到,完全可以由明州集團來出面,他們負責精煉!
其實,這也是明州集團產業升級的一個方向,在鋼材市場上,粗鋼的價格不高,完全就是浪費能源的低級產業,粗鋼精煉纔是更賺錢的,明州鋼鐵廠完全可以再上一層樓,降低粗鋼產量,提高精鋼的產量,這樣也能進一步提高產能,增加效益。
“鐵礦石的確是個問題,我們要報團取暖,和國外的鐵礦石供應商壓價,對方肯定會不滿,所以,我們也做好了準備,如果對方採用降低產量的方式,來造成市場上供不應求的局面,導致鐵礦石價格逆勢上漲,那我們就可以給國內同行提供鐵礦石,讓市場上的鐵礦石需求降低下來。”
“你們提供鐵礦石?”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你們哪裡來的鐵礦石?”
“足球國那邊的鐵礦開採規模擴大了?”
“沒錯,你們到底用的是什麼辦法?”
“抱歉,這個暫時保密,我在這裡說的話,都是秦總安排的,我們既然說了,就一定會想辦法完成,多了不敢保證,供應兩三年的鐵礦石缺口,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明州集團早有安排,那咱們就不怕了!”
“這次,一定要打好這一仗,以後咱們掌握話語權,省得總被人欺負!”
“明州集團有狗大戶的魄力啊。”
讚揚之聲不絕於耳。
國際石油市場上,價格保持平穩靠的就是狗大戶。
其他國家看到石油價格上漲了,就拼命增產石油,這樣,石油價格就下來了,這是基本的市場規律決定的,而狗大戶在這種時候,就會主動降低石油產量,讓石油的供給保持一個平衡,維持石油價格。反之,當國際市場上需要更多的石油的時候,哪怕價格低,他們也會增產石油,他們來進行主動調節。
明州集團起的就是這樣一個作用,他們居然已經可以行使狗大戶的義務了,問題是,他們不生產鐵礦石啊!
鐵礦石怎麼來的?
這些不用他們管,總之,這一仗,明州集團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明州集團是造船爲主的,需要大量的鋼材,在這個方面,秦濤怎麼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國內的鋼鐵企業是必須要聯合起來的,這樣才能掌握話語權,不過,這個計劃在實施的過程中,還是會遇到很多問題的。
珠海,秦濤手裡拿着健力寶,一邊喝,一邊和趙玲聊着。
“現在,硅谷已經成爲了世界著名的高科技公司聚集地,全世界最強的計算機人才都在硅谷,他們在那裡研發,也在那裡競爭,時間長了,那裡也就出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鵝廠也在硅谷,所以,這些事情秦濤說出來,就像是真的見到一樣。
“什麼事情?”
“如果一個阿三進入了某個公司,那麼,他就會把自己的同伴介紹過來,時間長了,公司裡面阿三就佔據了絕大多數,這些阿三共同合作,支持他們的人進入公司的中層,甚至是高層,他們在公司裡就站穩了腳跟。”秦濤說道:“只要有一個阿三進去,那這個公司以後肯定會變成阿三主導。”
“然後呢?這是要對比嗎?”
“沒錯,然後是我們東方人過去,一個東方人過去,那就會使勁地試圖融入到外國人的圈子裡,把自己當做外國人一樣,然後,如果有第二個東方人過去,他就開始排擠這個東方人,試圖趕走他。哪怕一個公司之中有很多東方人,他們也絕對不會團結起來,掌握公司的話語權,他們只會相互拆臺,如果一個人有可能被提拔成公司的中層,那其他人肯定會去打小報告,把這個人拉下來。”
趙玲點頭:“濤哥,你是說,在我們中鋼協也會出現這種情況?”
“嗯,雖然我不願意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但是,我們必須要做好應對這種事情的準備,誰敢給我們拆臺,我們就要他倒閉破產,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趙玲點頭:“我會告訴咱爸的,軍方也會全力支持。”
“用不着軍方,給我聯繫個環保部門的負責人就可以了。”
會議結束了,一衆人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
“老羅,一起去喝一杯如何?”曹鋼的負責人趙滿貴向黃鋼的負責人羅金泉說道。
“好啊。咱們哥倆有七八年沒見面了,當初,咱們一起在武鋼的高爐前工作,想起以前的事情來,真是讓人留戀啊。”
國內的中小型鋼鐵廠,幾乎都是大型鋼鐵廠的人出去的,在八九十年代,曾經大鍊鋼鐵時代的那些小型鍊鋼廠紛紛倒閉破產,一些大型鋼鐵廠的人就勇敢地出手,將這些鋼鐵廠給承包下來。
有的倒黴蛋,輸的啥都不剩,最後還有跳樓自殺的,也有成功的,成爲了著名的企業家,趙滿貴和羅金泉都是後者。
兩人來到了首都裡有名的豐澤園飯店,要了個包廂。
“老羅,今天這個中鋼協,你覺得到底靠不靠譜?”酒過三巡,趙滿貴開始問話了。
“咱們這些小型鍊鋼廠,一直就是在夾縫中生存的。咱們的生產成本原本就比不過那些大型鍊鋼廠,生產設備也比不過。”羅金泉心事重重地開口:“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明州集團招惹出來的,關咱們什麼事?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他們不甘心,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小打小鬧,賺個錢就好了,他們沒有大局觀,也輪不到他們操心,他們要管的是自己的事情。
“是啊,咱們是被捲進來的,如果進口鐵礦石被統一起來,咱們這些中小鋼鐵廠就更沒有活路了。”趙滿貴說道:“我看,咱們不如先下手爲強。”
“怎麼先下手?王領導可是說了,誰要是敢拖後腿,誰就會被取消進口資質。”
“咱們就趕在取消進口資質之前,先簽署個五年甚至十年的長協礦進口,咱們已經簽署的合同,他還能不認?”趙滿貴說道:“咱們可以聯合其他的中小型鋼鐵廠,一起採購個幾千萬噸!”
“沒錯,法不責衆,咱們聯合起來,把價格給談好,合同簽署了,他們能把咱們怎麼樣?”羅金泉仰頭喝下了一杯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