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萬成嘆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你不知道我們當初進疆時候條件是多麼艱苦,別說洗澡,連喝的水都找不到。”
“爲了保證糧食能夠生長,我們把喝的水都倒進地裡,很多時候我們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哪怕我們自己渴死,只要糧食豐收,能支援祖國建設我們就知足了。”
“而且不論我髒成什麼樣?梅花都從沒有嫌棄過我,照樣摟着我睡的香甜,因爲我是她男人,並不是變臭了,變餿了我就是其他人了。”
葉凌突然間不想再說話,很多時候,兩個人的思維都不在一個頻道。遷就都是有限度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家裡抽菸,不愛洗澡。
“那好吧,正好我出國。估計得幾個月,這下你自由了。在家裡願意咋樣就咋樣,沒人管你!”葉凌賭氣的說了一句,然後翻過身睡了。
葉萬成沒有再說話,因爲沒有必要。夫妻之間的事情不要用對錯去判斷,就如同樣四十碼的鞋子,有的穿着舒服,有的卻不舒服。
屋裡有些氣悶,葉凌睡覺喜歡拉窗簾。其實他們前面沒有樓房,開着窗子都沒事的。
葉萬成爬起來回了書房,窗子開着,秋風習習從外面吹進來。葉萬成抽出一根菸,剛想點上,但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不過隨即又苦笑了一下,然後點燃了。
站在窗前,一口煙飄出去,很快就跟夜幕混在一起,不知所蹤了。這一刻他很想梅花,不知道她帶着一幫孩子在幹嘛?那邊是白天吧?
他已經五十了,梅花也49了。這一轉眼兩個人已經相識三十年了,所有的苦梅花都跟他一起吃過,但是兩個人卻走散在一切都好起來的時候。
她會想自己嗎?估計會,只是每次想起來的時候,估計都是咒罵吧。
此刻的梅花正在給葉雨凡打電話,今天是葉萬成的生日,這些日子一直忙忙碌碌的,她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葉萬成每年生日,她都記得給他做一碗長壽麪,但是今年她卻差點給忘了。
或許這已經不該是她惦記的事情了吧?畢竟他已經有了妻子,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惦記這些事?
但是梅花知道,他自己肯定不會記得的,兩個人在一起那麼久,他誰的生日都記不住。
現在只有二兒子在那邊,她也只能打給他,叫他別忘了給他爹做一碗長壽麪。
葉雨凡接到老媽電話,聽她說完,腦子裡還是迷迷糊糊的,昨晚睡的晚,這會兒又被電話吵醒,看看錶,才五點多鐘。要知道北疆這邊八點天才亮的。
翠翠也被電話吵醒,迷迷糊糊問了一句:“半夜三更的誰打電話?”
葉雨凡苦笑着搖搖頭:“老媽,今天老爸生日,囑咐我提醒他吃麪條。”
翠翠卻一下子坐了起來:“今天爸生日啊?你咋不早說?”
“我哪裡記得住,我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葉雨凡嘟囔一句,躺下又去睡了。
翠翠卻穿上睡衣下地,朝廚房走去。
“你去幹嘛?”看見老婆這時候起牀,葉雨凡納悶的問道。
“我去合面做點拉條子,一會兒去那邊給爸坐了吃。”翠翠說完就忙活起來。
做拉條子和麪和餳面最爲重要,北疆人做麪食裡面只是放點鹽,功夫全在和麪上面,差一點面就會不勁道,北疆人都不愛吃。
葉雨凡睜着眼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睏意上涌,翻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葉凌起來剛準備做飯,卻有人敲門。葉凌心裡腹誹,睡這麼不懂事這麼早就敲門。結果開門一看卻是翠翠,忙打開門讓了進來。
翠翠手裡端着一個盆,裡面的盤好的拉條子,這個只要下鍋時候再抻最後一遍就行了。
葉萬成這時候也推門出來,翠翠有些狐疑的看着走出書房的葉萬成問了一句:“爸,你住書房啊?”
葉凌趕緊解釋:“你爸工作晚,有時候就在書房住了。”
“爸,生日快樂,我去給你做面吃!”翠翠說完就進了廚房,沒一會兒,一盆香噴噴的麪條就做好了。
看着翠翠要走,葉萬成問道:“你咋不一起吃?這麼多我們兩個也吃不了啊?”
翠翠抿嘴一笑:“家裡還有,我跟你兒子孫子一起吃。要不是我媽打電話,我哪裡知道是你生日。爸這次我記住了,以後每年我都給你做麪條。”
葉萬成笑着點點頭。翠翠走後,葉凌陰沉着臉沒說話,也沒有吃麪條。葉萬成喊了幾聲看她沒動靜,索性也就不再理會,自己吃完就去上班了。
葉凌獨自收拾着行李,眼淚默默流了下來。這就是她的愛情,這就是那個讓她不顧一切投奔的男人……。
“媽,你今天咋總是魂不守舍的?”晚飯時候,葉雨澤看着失落落魄的老媽問了一句。
“今天是你爸生日,我告訴老二了,不知道他提醒你爸吃麪條沒?”梅花心不在焉道。
葉雨澤無語的拿起電話撥了出去,他不會給弟弟打,那傢伙沒心少肺的就知道工作。他是打給翠翠。
電話接通,翠翠說了早上的事情,葉雨澤笑着道謝。翠翠卻嗔怪道:“大哥,你把我當外人嗎?那是咱爸。”
掛了電話,葉雨澤把翠翠的話說了一遍。梅花這才如釋重負的吃起飯來。
如今兩個葉雨季和阿依江儼然一副大孩子的模樣了。而葉風也愈發的懂事,只有葉柔和葉眉還小,但是也煞有介事的坐在餐桌上,帶着小圍裙,朝自己的餐盤使勁。
老三和老四如今已經很少回來吃飯了。老四若不是梅花看的緊,估計也學三哥,覺都不回家睡了。
關於這方面梅花規矩比較嚴,那就是成年之前除了住校之外,不許在外面留宿,男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
葉雨澤剛放下飯碗,電話鈴就響了起來。葉雨澤接起電話,卻是老約翰的聲音:“雨澤,你趕緊來醫院,我需要你的幫助。”
葉雨澤聞言也不廢話,穿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約翰對他不錯,有事必須管。